第14章 逆境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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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灭祖之徒！此号码已纳入黑名单！”
……
望着数百条未曾阅读的灵讯，我不禁苦笑一声，身子陡然乏力。
这些修士大半在我飞升仙途、声名鹊起之时受过我的指点与恩泽，然而如今，一旦触及到借用灵石之事，他们便纷纷避之不及，犹如藏匿于龟壳之内，连一口元气都不敢泄露。
此刻，我的乾坤袋中传来了波动，现出一个通讯符箓，显现来电者并非他人，正是我那修行清修的母亲！
在灵宝修炼的事务上，母亲向来不过问世事。可自打她得知我所经营的宗门因故破败之后，竟毫不犹豫地将她积攒的寿元丹提前取出，以供我渡过难关。
然而即便如此，包括母亲的寿元丹以及宗门废墟中搜刮的残余资源，也只是勉强能填补宗门破败带来的巨大损失，使我免于陷入修为跌落、背负巨额灵石债务的困境。
我深知她此刻已是一贫如洗，之前群发求助信息时特意将她所在的家族频道屏蔽了起来。我想母亲应当尚未知晓我向外寻求援助的事情。
我调整心境，面带微笑，接通了那枚闪烁着母爱光辉的通讯符。
“嗯，娘亲。”
母亲在符箓的那一端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小凯，是否又遇到了什么修炼上的困难？你现在何处？”
“啊，没什么，孩儿正在外界餐馆用餐呢，娘亲您吃罢晚膳了吗？”
母亲的声音再次停滞了一下，开口说道：“小凯，你是娘亲的孩子，遇到任何修炼上的瓶颈或困境都要告诉娘亲。你小姨刚刚传讯过来，提及你似乎极需灵石。”
原来我太大意了，母亲口中的那位小姨尽管与我没有血脉相连，但由于其母与我母亲交情深厚，按修真界的辈分讲究，我当称呼其一声小姨。因此，她在我的家族频道之中并未位列其中，想必刚才发出的群发信息已被她看到。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母亲已然先一步开言：“小凯，娘亲给你提个建议，你舅舅家不久前刚刚完成了洞天迁移，手中或许会有些多余的灵石储备。平日里我们对你舅舅家颇为照顾，若是真的急需用度，你可以试着寻他帮忙，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借些灵石。”
提起“舅舅”，我不禁微微摇头，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时，舅舅因与母亲之间的修炼理念不合，双方闹翻，从此再无往来，而我也遵照母亲之意，未曾踏足舅舅的洞府一步。
“小凯，你不必忧心，娘亲深知你舅舅的为人，你可以尝试与他取得联系。或许这样一来，不但能够解你燃眉之急，还有可能缓解娘亲与你舅舅之间的心结，岂非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我心头略有迟疑。毕竟三年不曾联络的舅舅，如今我却因为急需灵石上门求助，这是否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只看重利益、不顾亲情的修炼者？如此做法，岂不是与世俗凡人张月一家无异？
耳边响起母亲的劝慰：“小凯，你心中也不要太过忧虑，娘亲与你舅舅的矛盾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旧账，你是他的侄子，我相信他会体谅你并伸出援手。而且，若你去找你舅舅借钱，兴许还能促成我和你舅舅两人关系的修复，未必不是件美事。”
在灵脉传音中，我采纳了母亲给予的教诲，然而因家中的纷争，母亲与舅父已三年未曾有过灵息相通，故而她早已将舅父的仙缘通讯方式抹去。
她传授予我祖母的灵识联系方式，我那祖母年登耄耋之境，尽管我时常穿越空间裂隙前往拜谒，却仍因修炼事务繁忙未能充分侍奉左右。
我调动神识力量，接通了祖母的灵识通讯，接听者并非祖母本人，却是舅父之女，我的师妹——雪儿。
彼端传来雪儿尚带童真的回应声，“嗯哼？”
我忙收敛心神，挤出一丝灵力笑容，回道：“雪儿，祖母在么？”
“哎呀，原来是师兄小凯呀！”雪儿听出是我的声音，语气中不禁多了几分欣喜。这少女比我小十余载，自幼由我亲眼见证其成长，在我那修行事业如日中天之际，亦不曾吝啬赠送她诸多法器法宝，每逢佳节更会赐予数千甚至上万的灵石作为零用。
与雪儿短暂地交谈几句后，我大致知晓了她的现状。
“师妹稍候我们再聊，先请你将通话转交祖母。”
此刻，我的心神全然不在雪儿身上，一心只想尽快取得舅父的仙缘联系方式，寻求他的灵力援助，以解当前困境。
雪儿遵命将通话传递给祖母：“祖母，是师兄小凯呢。”
祖母的嗓音略显迟疑：“小凯啊，有两三年没见到你了吧，今日可否抽空前来一见？”
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愧疚之意，我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诚然，近年来我确因修炼之事疏忽了对祖母的关怀，许久未曾亲临她的洞府拜访。
“我这就来，对了，师妹，你知道舅父的仙缘联系方式吗？我有些事情需与舅父商议。”
“你稍等一下。”
祖母在那边对着雪儿问道：“你父亲的仙缘通讯代码是多少，告诉我一声。”
雪儿应声报出，祖母则将其转告给我。我记下号码后，祖母又言：“如今时至深夜，明日我在洞府，你若欲来，就改日再来吧，我年纪大了，该入定修炼了，你还想与雪儿通话吗？”
我应允一声，随后祖母那充满慈爱的灵识之声换成了雪儿稚嫩而又清脆的回应。
寒暄过后，我通过灵识共享的方式添加了雪儿的仙信通讯码：“那我先结束通话，师妹若有任何需要师兄相助之处，随时在仙信上告知。”
虽然我言语诚挚，但挂断通讯后的我却觉得自己极为荒谬。
“如今自身已是深陷困境，连自救尚且乏力，何谈援手他人。”
自嘲般嘀咕完，我便调动神识，拨通了舅父的仙缘通讯。
多年未曾与舅父联络，料想他必然无法认出我的灵识波动，于是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舅父，我是张凯。”
“哦？小凯？你怎么得知我的仙缘联系方式？”
舅父的声音中竟含有一丝戒备之意，这是我万万未曾预料到的……
我没有提及我母亲的事，因为众所周知她与舅舅之间存有修炼上的分歧，于是微笑着说：“此消息乃是向姥姥请教所得。”
舅舅陷入沉思，犹如在悟道般寂静。
我则挺直腰板，鼓足修为内的胆气，直言道：“舅舅，今日弟子有一事相求，请您施以援手。”
电话那头的舅舅依旧保持着沉静，似乎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才勉为其难道：“但讲无妨。”
我深深吐纳一口真元，缓缓道：“舅舅，弟子急需一笔灵石作为修行之资，想请您暂借二十万枚，不知是否可行？”
舅舅并未立即回应我的请求，反而反问道：“此事你母亲可知晓否？”
我回禀：“尚未告知。”
这是我母亲的教诲，她深知舅舅的性格，一旦得知此事源于她之意图，必定顾及颜面而不肯相助。
舅舅语气稍缓，言道：“你亦知你母亲与我之间修炼理念不合，若此举乃是你母之意，这笔灵石，我是断然不会借予你。”
听闻舅舅之言，虽刺耳却实属预料之中，此刻我确实亟需这笔灵石以提升修为。
我决定坦诚相告：“舅舅，此番前来求助，乃弟子张凯个人所为，并愿立下借据。你我之间的纠葛，自当由长辈们自行化解。我今日来寻求援助，仍尊您为亲舅舅，若您能相助，弟子将感激不尽。”
舅舅略作停顿后回应：“小凯，我确有份拆屋所得的巨额灵石存于宗门宝库中收取息金，然而你也明白，如今我不再独身一人，这二十万灵石非同小可，还需征得舅妈以及姥姥的同意，明日才能给你答复。”
我心中其实已料到舅舅难以应允，只得苦笑回道：“舅舅，若是不便，便不必勉强，以免令舅妈为难，影响您二人的双修之道。”
舅舅听罢，立刻接口：“小凯你放心，你还不清楚，这位新舅妈深谙人情世故，在修炼一途上也有独特见解，她必然赞同我将灵石借予你！”
对于舅舅提及的新舅妈，我确实感到意外，毕竟雪儿的生母因舅舅修炼走火入魔导致的家庭暴力而选择与其离婚，雪儿遂随姥姥一同修行。
关于近三年的情形，虽然了解不多，但也曾听母亲提过新舅妈之事。而母亲与舅舅之间的嫌隙，正是源自这位新舅妈的出现。自从那次争吵之后，舅舅甚至连再婚时也没有邀请母亲和解，更不用说让她出席自己的成亲大典了。
我从未见过这位新舅妈，但母亲对她一直抱有深深的戒心，常言道：“如若你舅舅接纳此人入门，只怕方家世代积累的修炼资源早晚会在他手中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