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年修的同船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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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敢往最坏处想，但是万一……想到这儿，李诗意又泪失禁了，这个世上唯一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也只有程真，刚见面就要分离吗？程真如果就这么去了，自己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这次呼吸骤停不像之前那样幸运，两个医生轮番不停的心肺复苏，下了车也没恢复，直接插管送了抢救室。
黎晓群去缴费办手续了。李诗意身上没钱，再说前前后后折腾也卸了力，跑不动了，被留在门口做“留守儿童”，等着程真父母来。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李诗意抬眼望去，黎晓群还没回来，来的是张叔和程真的妈妈。
“张叔叔！”是上次帮她打电话问地址的司机老张，李诗意吸了吸鼻子，走的急连纸巾都没带一包在身上，现在眼泪鼻涕都在脸上挂着，只觉的狼狈。
老张身后，小跑着跟上来的是程真的母亲，上辈子李诗意见过她两次，一次是上大学新生报到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他们毕业典礼的时候，以前的程真长得像爸爸圆脸，这一世长得随母，颜值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
“小李是吗？程真的爸爸出差了要下周才会来，让我先过来帮忙，现在程真怎么样了？”张叔还记得她，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了长椅上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李诗意，她接过张叔递来的纸巾，没有拆开，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
“你是真真的同学吗？谢谢你啊送他来医院。真真怎么样了，程母满脸焦急，接到班主任电话就急忙从家里赶来，她还不知道程真心脏骤停了。
李诗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黎晓群这时候回来了，简单说了下情况。
“怎么会过敏呢……”程母喃喃自语，“好久没这么严重的过敏了，这孩子一向知道自己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
又坐了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告知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交代了下病情和之后的护理注意事项，黎晓群看时间不早了，拜托张叔先送李诗意回学校，自己和程母再在医院陪一会儿。
李诗意也不知道程真什么时候会醒，虽然很担心他但自己也不是医生，等通宵也不现实，而且就算醒了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觉得还是先冷静下比较好。于是听劝上了张叔的车回学校了。
回去正值晚高峰，医院虽离学校不远但也至少要开半小时，从上车后两人就一路无话，距离上次张叔送她回家不过就过去三周但是车上气氛完全不同了。李诗意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的想说些什么打破这该死的寂静，或许是十二年未见久违的独处时光来之不易，或许是想安慰张叔不要陷在担心程真病情的情绪里出不来，李诗意和张叔上辈子只说过“叔叔好”“再见”这两句话，如此寡淡的结束两人的缘分是李诗意这辈子不愿意重蹈覆辙的，说些什么吧，什么都好。
百年修得同船渡，张叔渡了她两世。
“张叔，”李诗意几个小时连口水都没喝，声音着实不好听。
“那个——程真经常这样……过敏吗？”
寂静了两秒钟，不知道自己声音太轻，还是张叔有什么职业操守不能议论东家。正当李诗意打算就此揭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时，驾驶座上的人略回头开口了。
“不经常，好几年没发病了，这孩子有分寸，小时候有过几次（过敏）后知道自己什么不能吃，”车子转了个弯，张叔继续说到，“……但我觉得最近两年的确不是很顺，身体上大伤小伤没停过，这副身体走竞技体育是挺吃力的，”吃了个红灯，张叔停下来拧开一旁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继续道，“程总平时忙，也由着程真折腾，他妈妈性子软也拗不过他，我虽是看着程真长大的，说到底也是外人，不能多说什么。或许你们可能觉得我老了吧，总是老一辈的观念哈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是透支身体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说是吧？”
“您说的没错张叔，我过几天劝劝他，还是身体要紧。”李诗意突然很羡慕程真，天之骄子的高富帅，连司机都那么关心他为他着想。
又转了几个弯到了学校门口，李诗意下了车挥手道别进了学校，折腾了一下午看了下时间，下午最后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李诗意不想回教室，打算趁现在没人直接去食堂吃个饭再回宿舍给手机充电然后去图书馆晚自习了。
今天发生太多事，程真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李诗意不想碰见熟人对她问东问西，也不愿花费太多时间担心程真，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学习搞上去，没多久又要月考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磕才能把成绩提上去。
图书馆开到8点半闭门李诗意直接回了宿舍，和班主任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刚从医院回来累了翘了晚自习。室友们要九点才下晚自习回来，整个宿舍楼静悄悄的，李诗意听着mp3还是忍不住给程真发了短信。
【程真你好点了吗？】
【程真你醒了嘛？还难受嘛？今天中午对不起，你回来后我给你赔罪。】
打了又删，百抓挠心，最后憋了半天还是只发了一句简短的：【对不起。】
九点下课铃一打舍友陆续回来了，罗芃芃一如既往的最后一个回来带了一大包夜宵抽了两串里脊肉用保鲜袋套好递给李诗意。
“哎李诗意，你刚从医院回来啊?听郑子豪这个大喇叭说中午程真不行啦？人怎么样啦？要不要紧啊？”果然是罗芃芃是贿赂自己来换八卦的。
“不清楚，”李诗意想冷处理的，她现在没心情聊天。”我走的时候他还没醒。”
“啧~看来挺严重的，”罗芃芃咬着金针菇串儿自言自语到。
“对了，我爸不是和黎晓群一个办公室的嘛？”曲鸣一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她们在聊也插了进来，“据可靠消息，黎晓群一小时前刚回学校，和校长助理年级组组长开会开到现在还没结束，问题蛮严重的好像。”
“啊？都九点半了哎，你爸碰到他吗？他有说什么嘛？”林空集也加入群聊。
“碰到了所以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被叫走的，但是他们没说上话，我爸晚自习没结束就溜了……呵。”曲鸣一无力吐槽，“不过听说是过敏，过敏源没有找出来，据说程真的家长要个说法，现在食堂自查自纠。”
…李诗意很难想象程真的妈妈会态度强硬，可能是他爸的手笔吧。又或许程真情况恶化了才导致的……果然不能细想，打住。
“哦怪不得救护车都来了，严重的过敏很吓人的呼吸道水肿、休克，我表哥就是。还随身带肾上腺素一旦觉得自己不行了就往腿上扎，据说这药在国内还买不到呢。”林空集补充道。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罗芃芃又开始了。
“不许涩涩！“林空集比了个Stop的手势。
“切，曲鸣一啊~再探再报哈~”罗大又开始指挥了。
“哎呀我也不好老问我爸，显得我很花痴。”曲鸣一爬上了床铺，“不过嘛明天我可以去走动走动，我爸最近带教的那个楚绘老师看着挺好说话的，我让她帮我打探，她好像还是黎晓群的师妹，套话比较方便。”
“哎唷你这语文课代表实在是屈才了，简直是东厂的情报探子啊！”罗大洗了个手回来，忍不住夸赞。“我关灯了哈你们都好了吧？”
“好了！”林空集和曲鸣一异口同声。
十点高一楼准时拉了电闸。“叮~”一条短信飘进来
“我没事，早点睡别多想。”——程真
呜呜呜呜呜……李诗意绷不住了，黑夜是此刻的保护色，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晚安。”
“晚安。”
百年修得同船渡，程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