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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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复课的第一周算是过去了。
周五学校三点放学，直接出发在去餐厅还太早，李诗意短信里和程真商量了下，她要在宿舍理理东西，五点在学校大门口碰头，这样去主城区的路上还不会太堵。
又给她爸发了短信说自己晚上和同学吃饭，晚点回来。下午已经和李诗恩说了要她一个人先回家不过没说实话，她隐约感觉如果实话实说自己和学校风云人物程真出去共进晚餐，李师恩一定会拽着她问东问西，讲不定还会耍无赖吵着要一起去，这丫头的性格这几天李诗意已经摸了个大概，就是小孩子脾气。所以扯谎说自己和社团同学约了商量比赛的事情，晚上随便吃点然后晚点回家。晚点出校门也是为了那时候学生少点，不会被认识的人看到她和程真一起出入。
按李诗意上辈子的性格，但凡等下有什么活动，她的心就静不下来，这一世依然如此，理东西花了十几分钟，她也不确定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以前读书的时候一般就是把脏衣物和作业带回去。
然后开了小台灯开始自习，她心不定，所以只能先挑些不太费脑子的基础作业做做打发时间，她不知道程真这几个小时怎么打发的，和男生打篮球？还是像大学里一样躺宿舍里看小说？又想起程真那张和女气毫无关系的脸，太违和了，真是的想他干嘛，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
看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李诗意基础作业写完了，宿舍里其他同学也都回家了，寂静的宿舍楼里只有极个别的家比较远的学生还周末留校，偶尔从楼梯间传来噔噔噔上下楼梯的声音。一个人的时候，李诗意才开始认真翻看自己过往的卷子练习册书本笔记，她想知道自己真的是学霸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考年级第二？
李诗意上辈子高中成绩一般，只能说在这数一数二的学校里能排个年级前25%吧，自己擅长英语和数学，语文物理一塌糊涂，化学马马虎虎。眼下手里这卷子基本就是正确答案，理科基础题进阶题都是对勾，扣分只在大题。英语基本满分，就错了一题阅读理解一题语法和作文扣了两分。语文依旧最差不过作文只扣了十二分，其余扣在古诗背诵和阅读理解上。
她又试着把正确答案捂住，看看自己能不能算出来，数学可以做出来就是公式有点忘了要翻书；化学费点劲，基本可以就是一些技巧忘了，也是要翻书；物理是连题目都看不懂不知道用什么公式套也不知道已知条件是什么要求什么……再看英语，语法全忘了，但是其他的题目基本都能做对，作文他仔细看了下，严格按照模板写的好学生，用的大多是简单句，从句只用了几句，词汇也很贫乏不过还是有几个比较出挑的单词她都不怎么常用，保守不出错，这是李诗意对这个“学生”的评价。
李诗意突然觉得自己好不要脸，有种差生看不上呆板的乖学生的意思。
“叮铃叮铃~”四点五十了，李诗意设的手机闹钟响了，她匆忙收拾了桌上的卷子书册塞进书包里，拧好保温杯的瓶盖，拔下充电线塞在宽大校服兜里，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下了楼，她不喜欢让别人等。
到了门口，发现校门前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奥迪q7，见她来了程真从后排下车，一同下车的还有前排的司机，一个穿白t加黑色薄西装的小伙子，帮李诗意放好行李，刚要帮她开车门，程真说了句“我来吧”,示意他去发动车子，随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我们走了哈~”小伙子感觉也有点腼腆，一路无话专心开车。
上车后李诗意打量了一下程真，好像知道了他这两小时在干啥了，她肯定程真他洗头了，因为他们几次在学校里碰到程真都是像刚跑完一千米一样头发一簇簇的，现在根根分明还挺蓬松的，这家伙居然还把校服换了！
李诗意的宿舍是用来住人用来自习的，程真是走读生，他宿舍就是行宫啊用来洗澡的！！这家伙里面穿了件白色衬衫，外面穿了件thom bRowNE羊绒针织开衫。这个款式是她高中时代最喜欢的，后来大学毕业工作了很多年才知道原来是个牌子货，还卖万把块！
他一个男的居然收拾了自己，而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居然还穿着丑不拉几的校服，她甚至怕晚上回去会冷，自作聪明的从衣柜里挑了件开衫套在夏季校服外面！！！反正见闺蜜又无所谓穿什么，校服带回去还要洗还不如直接穿身上……
人程少带自己去吃晚饭，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在研究学习！出息！上辈子是个乖乖女，时间全花在学习上不会打扮没有社交，这辈子还这副样子！野性呢？青春呢？
算了反正程真是自己闺蜜，自己前世和她出去逛街吃饭都是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的，现在吃个便饭而已~主要是聊天又不是要和他处对象，内心戏这么多干嘛。
李诗意问程真他们去哪吃，得到了一个没听说过的店名，路上有点吵加上程真声音偏小，不过李诗意确定没听说过，又多问了句靠近哪里？
“在临江路附近。”程真答道。
那就是还有段距离要开，晚高峰也马上要开始了。见程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估计司机不是能什么都听的吧，李诗意也没敢瞎扯，装木头人看看外面的风景。
李诗意降下车窗，只降了三分之一，风有一点点大，今天不是清爽的天气，混合着城市的特有的潮气，粘腻却又让李诗意说不出的安心，这是她记忆中儿时午后放学回家路上呼吸到的空气，工作后也常会回想起那无数个午后，可惜再也没遇到过，再也回不去了。打工人的下班时间是六点，除了尾气和拥挤的人流，再也没有如此岁月静好的气息了。
这周一直在学校，李诗意在车里像好奇宝宝打量着这座记忆中的城市，没太大的变化，不过是少了几座商场多了几家销声匿迹的饭馆店铺罢了，街上人的打扮还是有点熟悉，格子衬衫？韩版外套？堆堆袜？居然还有黑镜框！
那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李诗意曾经最好的青春年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她不记得了，日子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年复一年，春去秋来，自己徒长了年岁，没有增长任何一技之长，终究迷失了自己。儿时的宏图壮志，终究是付之一笑的童言无忌。
活着真好
一切都可以重来，也都来得及。
李诗意不知道，她笑着看着窗外的样子，惊艳了程真，融化了少年的心。
十一也来了，完完整整的来了，来陪我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再是孤独一人了，真好。
将近一个小时，车左拐后缓缓停下。
到了？李诗意望向程真。
“我们到了~”小伙子终于开口了，“这里不好停车，我回公司还车然后晚上大概是老张来接你，我到公司后让他发短信给你吧，行李帮你拿进去？”
“有贵重物品嘛？”程真问李诗意的意见，“小高他要回公司下班了，等下换车换人来接我们，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的话，我直接让他行李送到公司车上了。”
“哦哦，好啊，都可以的。”李诗意下了车看这是条单行道，的确不太好停，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小伙子搬上搬下。
“书包里也没什么东西的话，也放车上吧？看着挺沉的。”程真望了一眼塞得满满的书包。
“哦好啊，我手机带身上了，书包放着吧，谢谢啊。”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看了眼招牌和门童的打扮，应该是家高档餐厅吧，自己穿个校服去，真的很不搭，能少件行李就少一件吧，不然大包小包的进去实在给程少跌份，自己也没自信。
“约了二楼包间。“
“这边请——“
一路进去侍应生点头向他们微笑，这个点客人还不是很多一楼是昏暗的西餐厅靠墙是唯一的光源有个饼房？李诗意猜的，里面有人在裱花间忙，他们跟着一位帅哥服务员穿过一楼来到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进了包房。
“我们看下菜单，十一你看下吃什么？“说着把菜单打开推到李诗意面前。
李诗意上辈子用惯了团购App 习惯在上面团套餐看评价和推荐菜，摸了下口袋里的滑盖手机又默默放了回去，想着盲点其实也是不错的体验吧。
接过菜单一看有超值晚市双人套餐，奶包子色拉、火腿拼盘、玉米浓汤、谷饲牛排、提拉米苏，她两眼放光。一看价格1288，妈耶再见……
再看了眼单品的价格，好像还不如单点，套餐里的她大都不爱吃，他们还是学生，程真再怎么富二代不过还是个未成年人，能有多少钱，再说自己的闺蜜嘛，没必要薅他羊毛。
“单点吧我们？我想吃鳕鱼，还有烩饭你吃吗？我们可以share一下。你看你要吃什么加点好了我都可以的。”
程真接过菜单，翻着页和帅哥服务生点了好几道。
“这家店放十年后都算贵的吧~“等服务生走了关上门，李诗意才问道。
“嗯，是有点，好姐妹好不容易穿过来看我，当然得拿点诚意啦~”程真狡黠一笑
“这算是接风宴嘛？你倒好，两顿并一顿，不是说好了是赔罪嘛？”
看似嗔怪，李诗意内心是很开心的，不用吃食堂，这算是这么多天来的第一顿外食，感谢好姐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不同的是心态更轻松了。
“不过话说回来，十一，你成绩怎么这么好，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一次奖学金都没拿过啊，每次考试都是低分飘过。”点完单，等上菜的功夫，程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问起李诗意来。
“我也不知道啊，”看程真不相信的眼神，又补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来几天，而且这个重生感觉……不带原主记忆的啊，要靠自己摸索，拼拼凑凑。”
“所以啊，穿的时间越早，副作用越大啊，像我五岁来的，只损失了五岁前的记忆，基本也没什么需要补的，副作用么就是变x了，”程真沉默了片刻，拨弄着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还有……就是这耳朵，现在想想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还是太aggressive了一点，没必要穿的那么早。”
“你的耳朵……还能治好吗？”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一直不问也不太可能，一来自己真的很好奇，二来也是关心这位前世闺蜜的身体，其实到现在十一还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的程真就是自己的闺蜜，在十一眼里，程真她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躯壳而已，一具陌生人的身体，一个不太趁手的承载灵魂的容器。
几次了，每当提到自己的耳朵，程真都会沉默很久，又让十一觉得眼前这个“容器”才是真实的程真，锁骨上的伤是他结结实实挨得，耳朵是他真真实实聋的，没有什么替身代他承受。是啊，自己痛经的时候疼的晕过去了，程真骨头都断了会不疼吗？他也是人啊。
“应该是好不了了，”程真用勺子和叉子拌了下沙拉，又把芝麻菜挑走夹了点苦菊和生菜到自己盘里。“有时候累了或者感冒发烧会疼，只要注意点就没事。”
“不过，李诗意……你当时合同是怎么写的？天赋那栏，还有人生愿景那栏，是怎么填的？”
“这是可以说的嘛？“
她其实想问的是，这是可以问的吗？活了两世的李诗意依旧和前世一样讨厌被问及隐私问题，她的mbit是INFJ，常被周围的人说过分刻板较真了，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边界感。尤其像这种签了保密协议的，她默认程真也签了保密协议，应该知道规矩，再说李诗意始终觉得Re-brith太过邪门，来到新的世界谁知道有没有人上帝视角监视他们，万一泄露是什么后果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后果能不能承担都尚且未知，她还不想拿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幸福人生冒险，不过生气不至于，毕竟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不是NdA写了不能透露的吗？你应该也签了吧。”
程真虽说是自己的闺蜜，但说实话李诗意并不信任他，哪怕是比上辈子的自己还要傻白甜的小屁孩李诗恩，她都不敢轻易交心，谁知人家是不是Npc呢。而这辈子的程真，连壳都换了，这张脸怎么看都和原来的程真不像，没有痘痘！气死个人，皮肤比女生还好，讲不定连芯子都换了，交浅言深是大忌，李诗意这样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全盘托出陷入被动的境地，自己重生的机会来之不易，切莫被人三言两语骗了去。
“好奇也有……”
程真顿了下，示意服务生把煎带子给李诗意，鳕鱼放自己面前，待侍者走了才道，
“担心也有，我的合同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