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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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是个社畜，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从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待遇还算可以的公司做一颗螺丝钉，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出差。
运气真好，第一次出差就来了江岛。
江岛诶！那可是她的偶像陈斐然的家乡，说不定还可以偶遇他呢！！
想到这她不自觉地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下时间，屏保是陈斐然的四宫格图——少年陈斐然马术障碍赛骑手装、接下腕表代言拍的写真照、第一次个人环球演唱会站姐抓拍照、二十三岁生日闭眼吹蜡烛的瞬间……
啊啊啊帅死了，程真花痴的笑了好久，打工的心情都变美丽了呢。
在轻轨上看到有名的圣三一教堂，程真忍不住拍了张游客照，发给了还在搬砖的闺蜜李诗意。
今天下午要去总部参加新系统的培训，上午是程真的自由时间，她打算就在总部大楼所在的cbd逛逛，等下吃个饭直接去培训了。
离目的地还有十站，程真坐到了位置，打开社交软件浏览今天的新闻，这是她窥探陈斐然的唯一途径，她还关注了不少大粉头、站姐的号。
【家人们快来看看啊，谁家的宝宝这么帅】
【我们斐斐抛媚眼啦！哇咔咔】
【多谢大姐头的小道消息！土着粉丝的福利啊！】
【错过了好伤心】
……
程真点开几张生图，是陈斐然带着墨镜的照片，生图都这么帅，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一看时间地点就是三分钟前，就在江岛。
又往下翻了几张，定位在华生大厦，咦这不就是程真公司总部所在的大楼吗？！
运气爆棚啊！
赶紧分享给闺蜜。
“我去，那么巧？”
“缘分啊——”
“快！再探再报！”
闺蜜原来不粉陈斐然的，在程真六年如一日的强烈安利下，去年李诗意终于开窍了也开始和程真一起粉。程真决定了，不逛街了，等下直接去总部，来个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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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内
“还给我。”
“噢？斐然哥不要那么紧张嘛。”江珉故意轻描淡写，食指插在小包上的塑料环中，开始转圈圈。化妆间内，两个化妆师被这异样的气氛吓得不敢说话，安静的屋内，小包里的那装着药片的药瓶被江珉转的晃荡着发出瘆人的沙沙声。
“那么紧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挑着眉，看着陈斐然着急的样子，好像也没之前预想的那么痛快。陈斐然现在愿意看着他和他说话，只是想要回的自己的药而已，并不是在意自己。
“求我啊。”
只要他陈斐然低个头，服个软，江珉就把包还给他。
可陈斐然不会，他怎么会服软，这个天之骄子从来都不会正眼瞧他的，江珉红了眼，见陈斐然不出声只伸了手问他讨，仿佛做错的只有江珉。错的从来都是自己，不该嫉妒不该爱上自己的队友，也不该亲手把他越推越远。
“求我！”江珉怒吼着引导眼前的男人，他本意并不是要这个包，他只是像让陈斐然看看自己。这些年疯了的又何止陈斐然，还有他江珉。
生存的压力、人气的下降、无人知晓的爱恋……
江珉本想在S国混成个腕儿，来日趾高气昂的站在陈斐然面前，让人仰慕。而现实却是陈斐然在彼岸混的风生水起，成了江珉高不可攀的神明。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陈斐然自问一向小心谨慎，在圣特雷莎医院用的是化名，每次去那儿，车也是让简简吩咐司机停在离医院两个街区外的更方便停车的大马路上。
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如果蓝姐和江珉早就勾搭上了，他们是不是指望着包里会有自己的病历、就诊卡，然后“人赃俱获”的被推到粉丝面前公开处刑？
江珉他能理解一向看自己不顺眼，那蓝姐又是为什么呢？
蓝姐她——带了自己快四年。
“噢~斐然哥有小秘密噢，不愿意和我们分享……那让我们打开来看下。”陈斐然从来没见过江珉露出如此阴险的笑容，眼睛红的犹如地狱的恶鬼，要撕开他内心最不愿示人的秘密。
陈斐然反应更胜一筹，趁其不备一把抢过小包，往门外跑，一路躲过了几个不知情的工作人员，险些没有撞到。
他跑到前台，发现门口还围着几个江珉的粉丝，于是直接绕过前台往办公区域快步走去。
一定有消防楼梯，应该就在卫生间附近！
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人紧随其后，江珉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扳倒他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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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发挥了她列文虎克女孩的精神，从粉丝们的言语中提炼出陈斐然今天有拍摄活动，不过没有公开行程，只知道是服装类的。又在大站姐发的组图评论区发现有江珉粉丝在底下骂，骂什么不好，居然还骂陈斐然“碰瓷”江珉。
拜托江珉这种糊咖有瓷可碰吗？
又转战江珉的号，果然发现他二十分钟前就发布了自己将为peak商拍，而peak的总部，程真用地图一搜，就在华生大厦二十八楼。
这家伙还po了一张老照片，上面是六年前组合刚成立的时候成员一起穿peak的衣服参加商演，照片中的陈斐然和江珉手牵手，想必当时两人关系还没那么糟糕。原来很多年前peak就作为赞助商赞助过FAmILY组合，看来是有备而来。照片上还不忘欢迎粉丝们来围观，说有惊喜。底下一堆粉丝留言带标签#回忆杀#、#哥哥还是那么年轻#、#永远十八岁#、#不忘初心#之类云云。
“呵，到底是谁碰瓷谁啊？”别人不知道江珉是谁，做了六年陈斐然铁粉的程真还不知道吗？FAmILY组合的忙内，F是陈斐然，m就是江珉，这个江珉从做训练生起就和陈斐然不对付，两人的粉丝也互掐了许多年，直到后来陈斐然单飞一飞冲天了，不是一个咖位了，两边粉丝才消停……
程真的总部公司在二十七楼，而陈斐然拍摄的品牌方peak在二十八楼，自己是不是刷卡进公司然后从消防楼梯上去就可以溜进去啦？
想想就兴奋，但突然程真又有些后悔了，今天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就偷懒没化全妆呢，连遮瑕都没做，只涂了个bb霜、润唇膏就出门了。
应该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陈斐然的机会了，大好的机会就这么被……陈斐然是她的神明，程真也曾幻想过在街上或在商场偶遇，诸如偶像剧的桥段，但同时她也很怕见到陈斐然，如果有一天真的见到了，她会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漂亮、不够优秀，不配和陈斐然认识不配站在他身侧，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线都太粗了会不好意思打招呼。
一个黑影差点把程真掀翻……两人的手机、包包里的东西被撞落一地。
程真捂住撞痛的鼻子，在幽暗的楼梯间灯光下努力看清台阶和地面防止没站稳再摔。
“抱歉！撞疼你了吧。”一个男声说道。
“陈斐然？”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仔细一看，许是脸上化了妆打了高光的缘故，陈斐然虽然狼狈的蹲在地上一通乱捡，却犹如谪仙一般不可亵玩，活像……落入凡间的小王子。这还是程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偶像，虽然场景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人在楼下！快追！”
是江珉的声音，陈斐然拎起他的小包就往楼梯下奔，其他东西也不管了，千万不能让江珉发现自己的药。
“哎！哎！这个是不是你的啊？”程真捡起自己的手机和包包，发现地上还滚落了一瓶白色的药瓶，在深色的地上显得格外明显，只不过刚才滚到灭火器后面了，才没被陈斐然看到。
陈斐然闻声一摸小包内侧袋，果然丢了……
来不及解释了，一把拉过程真，往楼下跑。
消防通道阴暗陈旧，不像大楼的外立面、电梯间所展示的那么光鲜亮丽。有几层的逃生指示灯都有破损、好几处声控灯都坏了，这让程真更加害怕。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分不清是因为见到偶像激动还是缺乏运动跑的人心率加快。
喘着粗气问，“嗬……嗬……我们……在躲谁？”
陈斐然跑到二十三楼，推开一道道门，拐进一个独立的空间，捂住了程真的嘴。
“嘘——”
江珉一行人没跟上，以为陈斐然往楼下跑了，带着人就直接下了二十二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陈斐然才如释重负，收回紧盯着门外的目光，松开了捂住程真的手。
“抱歉，失礼了。”
程真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陈斐然刚才是碰到自己了吗？还和自己说抱歉？好像还说了两次？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能不能还给我？”指了指程真手里的药瓶。“你没看是什么吧？”
“噢噢~”程真把药瓶递给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过。
陈斐然接过瓶子叹了口气，今天搞这么大动静不知该怎么收场，蓝姐如果有心要反，没有这药，也能找到别的证据。
程真能看出他的难处，不料陈斐然还是对他一笑说了声”谢谢~”
须臾的沉默后，楼梯间又传来声响，看来江珉反应过来了。
“往那边，前面有电梯！”仓促间陈斐然 发现了走廊尽头的电梯。
应该是货梯吧，按钮都剥落了，看起来很久没人用了。
“快他们追上来了。”两人快速往电梯的方向奔去，陈斐然受的是绅士教育，任何时候都牢记要为淑女开门，一个箭步伸手按了下行的按钮。
电梯外侧不显示在哪个楼层，看来是很老式的电梯了，还好速度很快，没过几秒门就开了，看来他们不会被追上了。
陈斐然率先踏进去，转身准备为程真把住门，以防电梯门突然关闭。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还对程真笑了一下，就在刚刚，他在一楼客梯也是这个动作朝他的粉丝微笑。
而在程真的视角里，却是如噩梦般恐怖的瞬间——
——货梯门开了，电梯井内黑洞洞的，没有轿厢……
陈斐然一脚踩空仰面摔了下去，程真几乎毫不犹豫的要去拉他，可力气小，抓不住陈斐然，一起跌了下去……
两声闷响。
血染华生……
才第一次见面啊。
他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粉丝呢。
喜欢了六年的粉丝，很喜欢很喜欢。
其实程真当时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药瓶上的内容。
她不愿意让陈斐然难堪，他已经很难了，所以选择了装作不知情。
多的是他不知道的事。
程真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摸到了滚落在地上的小瓶子，攥在了手里，这样别人就会以为，药是自己的，没人知道陈斐然生病了，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就再帮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