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此行,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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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跳出棋局,再归。”
“都这样玩。”魔术师无奈笑笑,他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少年:“别总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改变,顺其自然也挺好的。”
“那你的过去呢?”白浮笑问道:“我记得就是因为你的不作为吧,最后还是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
“我又不是没谢过你,这都过去多久了?”
“时空的迁越,并没有过多久。”
“我知道,这倒不用提醒。我只能单一的告诫你,要你大局为重。”顾明转头,盯着少年的眼眸:“别太任性。”
“比起心思,我好像可以甩你几万条街。”路人伸手理了理衣服,望向天空,那轮血月高挂长空,闪烁着芒芒血光,给予大地群光:“奥古里斯苏醒了很久,那其他人呢?渡隐承诺过,无一例外的。”
“差不多了。”『魔术师』无奈笑笑,抬手取出『黑金』,一副扑克在闪烁中消散。顾明回眸看向白浮,说道:“至少我们这些曾经被禁锢的收容物,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世界上,不是吗?
界域兽主的转生暂时还不是我们该去担心的。”
他伸手拂过前方,感受着空气中溢散的熟悉气息,笑道:“至少这些朋友仍在,别的是渡隐那奸商该去头疼的。”
……
今天,注定不会平静,因为林凡失踪了。
“哟,这么早就来了,看来你挺急的。”黑袍人淡笑一声,拉开了门笑道:“进来坐坐吧,我没有什么恶意!毕竟如果有的话,你也反抗不了。”
刘子峰对上少年脸上的面绸,他的笑容少年常在,好似从未褪去。他压下内心的急躁,跟随他走入屋中。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栋属于行者的别墅,进入的那一刹,他便感到毛骨悚然。尽管房间中灯火通明、灿若白昼,但他总是不由得感觉到阴冷,那股感觉不似来自环境,更像是出自本能。
源自灵魂的战栗。
况且,他感觉这间屋子中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向他投来。
“我想告诉你,这件事已经脱离了。”行者转身,向后倾倒在沙发上:“啧,超出我的预言!我的预期!我的预想!我的预演!”
“您……也不知?”刘子峰那双炽火的眼眸落在少年身上,他好似觉得在那身黑袍下的少年并不似现实这般。
“你的眼啊,像龙。”行者忽然抛出句不明所以的话,倏而笑起:“龙啊,坚韧不拔的赤龙啊!暮寒的锈缝已告诉你——我的身份,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
刘子峰正要开口去问,行者却“嗖”的起身,食指抵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刘子峰望着他的身影,感觉此时的他不是站在光下,更像是孕育出光的黑暗。他在那一刹有一个想法,与其说黑暗是光的影子,倒不如说是黑暗催生了光。
“你不用去找,因为你找不到。
他去乱界了!那个徽章激活了。”行者淡淡一笑,轻一歪头:“这就很奇怪。”
刘子峰:……我什么都不知道,oK?别顿了,我答不上来。
“别在内心无聊的吐槽了,内心还不至于看不了这些东西。”少年轻笑道:“奇怪,这一奇怪不是因为他去了乱界,而是他留在乱界的原因……我找不到。但超出预期的事却显而易见。”
一层黑雾缓缓浮起,黯夜的光影再度降临,漫漫无边不同于虚空无垠。这片视域,它更似是遮盖世人耳目,从而令其无法肆意探寻,它的起源?它的根基?皆非世界所记录。
行者随意的踏入其中,衣袍融入黑雾身,躯体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沉默的声音传入客厅,没有笑声。
“他曾经如此一般,内心无人可见,自我封锁却又悄开一口,等待走入之人。
他的存在远超越我,被记录下的时间只不过是能够被记下的。
他真正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记下,也不知晓他到底何时诞生。
他所求的,很简单。
这犹如微光,在漫漫长夜,只似烛火,掀起光暗又散于尘雾,带不来永恒的救赎。
可是,有一束光,却越过了迷茫的无向方途,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第一次见到,伸手想要抓住、留住她。
但……这第一束光,转瞬即逝。”
“苦叹?哀锁?愁闭?”刘子峰低疑,想不出个所以然,缓缓无由的吐出两个字:“疯狂?”
“这是两次,第一次。
如你所说,但在他跨过岁月的路途,见过那年前便存在的虚空广浩后,他变了。”
刘子峰:?多少年?啥玩意?我没听错?
行者没有回答刘子峰的惊诧,他自顾自地讲着。
“光依旧消失,可他却已截然不同。
他站起来,不在沉行在黑暗,迎着光的记忆,走了出去!去——寻找,在漫久光明间去抓住他的光。”
黑雾散尽,行者重新出现客厅中,他好似无事发生,看眼沉默不语的青年淡然笑道,露出抹温和?
“棋局,这是自悠久岁月的前就已拥有的东西,超越我们,包括我的大哥。
但时间与空间的真正定义是自近轮回前星轮的诞生才自主定义的,往前的任何时空都见失去意义,唯有那不知何人布下的棋局至今仍在。”
他抬手轻落,黑雾构化棋子,子落棋盘,但雾盘化子,子再落棋盘,无尽往复,直至一个人,看不清面容的人类。
虽然是人类的面容,但是却总是不由得觉得他并非是人,连生命也不是。无尽的问号似将他包裹,给予他未知。
“一名行走的布局者,以身化子于这世界间。
他自己暴露的。
这世界间,不过是一盘盘棋局间的演绎,你们处在国运与轮回之间,而我却望不见。”
……
“是他吗?”浩瀚璀璨间,一个声音响起:“他在无法达到的尽头中窥见答案。”
“不完全是,可只是一抹投影,但已是生命永远无法达到的奇点开端。
出你意料了,封锁全知全能的视观太久了。”
“你……还在等待?以你的概念终究也无法办到吗?”
“是。”
“漫长间我矢志找寻答案,过去的一切如删档般失去意义,我已是生命的起点,亦是命运的开端。
轮回间,我曾无数次探寻,也祈望这世界能跨过不变的制锢。”
“你成功了。”
“并不完全,一切已然更改。
无数的杂变甚至连维系也无法跟上变数,这一路,将走向何方,还只是一个无心生命、无终与始知晓的终点。
存在的定义也无法实观。”
“时间会改变一切,这是世界本质的规则之一。它并不遵从所谓的时空,而是作用在事件更替间。”
“理论:变数越多,世规提之地的改变越多,那我们是否能到达乱流之外?”
“不知,它既存在,而又无法触知。”
“嗯。”
“当下的要核是在于星宇与另一世界的冲突,这是本轮间最大的变数。”
“或许不是。”深邃的目光自星主越过,落在一个少年身上:“我们都封闭太久了,你觉得为什么那一个名曰『荒芜』的世界可以精准的找寻到星宇深处的『乱界』?
『遗忘』的手笔。”
他抬手一掠过星主,开口道:“本就一体。”
依然灰暗,这是乱界天空的常态,因古老的乱界意志所塑造。
它从不会晴空后化作蓝天白云,只会在抬眸间化作血红。
『诸子炎黄·古华·中祖州·寒丹』
第六次轮回列车即将启程,无数诡异为了这一次机会而疯狂。但是没有所谓的车票,他们只能在路线与车站外,伺机而动。
车票早已纷飞,落入天选者与部分人手中,那么开始于列车将不只有副本,还有掠夺。
玄色的建筑伏立在中祖州北部的寒丹之外,盘折而立,似一伏龙望却西境玄尘州。浩荡威压阻拦着妄图僭越的生灵,持票者们零散星几的提前来到,免去争夺厮杀的消耗。
黑衣下,少年独自坐在长椅上,唐刀黑红,其边镶金框,幽蓝点缀,鞘匣的唐刀着地,靠在他的身旁。十八席构造不出无言,只得把永安与北月结合,造出一把伪伴生,且可以分化双刀。
白夜:我都没无言,从哪里弄来无言?
少年身体前倾双手交叉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提前到的诡怪灵皆是看眼少年便识趣的走开了,没有重复之前的试探。轮回列车,只以未知之下,这个威势不小,且心情一看就不好的杀气浓厚者不接触为好。车票规定上车前除自卫外,不得争斗,触了怒一上车就把自己扬了,就得不偿失了,虽然不是真死。
但还无人知道这一次的轮回列车形式是什么。
长刀出鞘,冰寒的黑红横现车站,林凡却忽然归刀入鞘,车站中让所有到来者生寒的威势消去。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来者与他带来了……人。
“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独特啊!”行者挥手散去劫芒,放声笑道:“你不是想见她吗?喏,我给你带来了。啧,你这表情不太愿意。怕了?还是打算失约?哈哈哈!”
“怎么不说话呢?”行者忽然看向围观的生命,咧嘴一笑:“惊讶!也许我就是你们所惧怕的那一个都市图腾!夜行者!蝼蚁们!你们到底在妄想着什么?期盼着什么?可笑至极的心灵!”
弓惊鸟兽散,一句图腾即是这些常规乱界生灵眼中的恐惧都市传说了。
“你要抛弃她吗?”少年蒙着暗色绸缎的脸忽然凑近,林凡眼中的虚空刹然倒映出一张少年的脸庞,勾起上嘴角令他遍体生寒,身后的漆黑萦绕在他的视域上。绸缎下,漆黑至深不见底的黑暗在一双眼瞳上显现。
“不辞而别,让我带着她来找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呵呵呵,那可真有趣啊!”
“黯!夜!”两个字被林凡吐出,虚空之瞳死死盯着行者。
“我们—都失约了!至少现在是!哈哈哈!”行者的轻笑刺入脑海,那张笑容似在嘲笑他的懦弱:“唉,至少我是个好人,不是吗?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少年撤去暗雾,转之将二人包裹,隔绝内外的感知,给两者些许独处的机会。
与林凡的别离,少年眼中是转瞬的半月,而在216轮的叶,纵使行者违去『维系』的规则将时间节点调整,也过了至少两年。期盼岁月流逝的女孩在寂羽教堂中度过了平静的两年,她不再弱小,近几月已经成为了禁忌。(注:RS序列的修炼天赋不一定高,比如炎魔菲利尔。)
“你已经禁忌了……”当行者隐去似迷雾,被封埋下的一抹气息也传入少年眼中,他看着长高些许的叶,看着她身上的新衣,看着她的灰瞳,看着她缓缓走来。
“抱歉……”他知道,这一个身份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可以,她需要的是一抹救赎的光。
他只不过是幸运些罢了。
“为什么要抱歉呢?”女孩的声音打断了林凡的沉郁,她抬起脑袋,灰白的眸子望向那同样无边的眼眸:“你已经道过歉了啊。”
“但我……”他还想开口却被忽然搂住,耳畔传来小女孩的轻语。
“哥,你的眼睛……好难过啊,和行者哥哥一样……是之前也发生过什么吗?能告诉叶吗?”
“之前吗?”少年的眼眸沉下,似在回忆。
“哥,你的伤心……怎么多了?回忆也很让你难过吗?那就别去想了,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就可以了。”
女孩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笑容间拍了拍林凡的头:“伤心的事都过去了,还有我嘛!”
“既然你之前失约啦,给一点赔偿可以吗?”女孩眉眼弯弯,开口笑道。
“嗯……你想要什么?”
“一个约定,不是承诺。”灰白的眼瞳间不再是等待的执着:“活下去,为自己。”
她伸出手,抬起小拇指,看着林凡笑道。眼中已是对光远航的期盼,林凡微愣,手不由得伸出。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笨猪。”
……
行者提前送走了叶,自己却留在车站,看向林凡:“曾经也是这样,呵呵呵!”
“我们相似,但有着本质的不同。”
那是天生的强大,也是生而弱小。
“但愿吧。”行者悠然转身:“以后就在教堂了,我常常在蓝星,有事别找我,你可以去找一下乱星非,就是那个引爆苹果山的人。”
黑雾漫身,即将离行,倏然间,耳畔传音:“如果她们中必有一死呢?”
“……”
大笑回荡车站:“哈哈哈!祝各位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