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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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事！让开！”

『智慧』芙妮娜将长枪反插在地面上，望着『邪恶』芙琳娜，冷声说道∶“我们只是在根据芙尔摩斯的命令在行动！”

『邪恶』芙琳娜瞳孔微缩，生气的说道∶“我可不记得芙尔摩斯有命令过你们，在此击杀芙尼娜！”

“这是我们根据芙尔摩斯曾经下达过的所有指令，自行做出的判断！”『冷漠』芙莉娜扛着巨剑面无表情的对『邪恶』芙琳娜说道，“芙琳娜，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芙尔摩斯下达过的指令有，作为分身全力支持芙尼娜所做出的一切决定。不论芙尼娜是否成为芙尔摩斯，我们都应该竭尽所能帮助她。”

『邪恶』芙琳娜看着面前的二人，即便心里清楚她们变成此刻这副模样的原因，但碍于此种状况还是想要尽力避免战斗。

体内的深渊诅咒模糊了她们的意识，就像先前的她一样，为了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不被深渊诅咒堕落为魔物，她们封锁了各自的自我意识。

于是脑海里只剩下芙尔摩斯曾经在她们脑后里留下的精神暗示，又或者说是针对计划特别设置的命令。

“不，在我们看来这条指令存在一定的漏洞，所以不予执行。”『冷漠』芙莉娜看着『邪恶』芙琳娜，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条指令违背了芙尔摩斯在一千年前留下的指令的优先级，碍于指令发布时间越早，权威性更高的原则，这条指令已经被千年前下达的指令所覆盖。”

“千年前的指令？”『邪恶』芙琳娜冷笑一声，右手握紧单手剑，明知故问道，“那条指令，是什么？”

“指令内容是……”『智慧』芙妮娜从地上拔出长枪，用枪尖指向芙尼娜冷声说道，“本体断联后，不论用何种手段，收回神之心，并将神之心交于『整体意识』。”

“既然如此，那现在的你们能连接上『整体意识』吗？”『邪恶』芙琳娜望着身形一愣的二人，继续说道，“既然无法连接上『整体意识』，那么这条指令在此种情况下属于无效指令。”

『邪恶』芙琳娜看着二人，手持利剑忌惮的说道∶“从这一点来讲，保护芙尼娜的指令处于优先级，并予以执行！”

“拒绝执行！”

『冷漠』芙莉娜将重剑插回地面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根据判断，芙尼娜已经脱离了『整体意识』的控制，对于无法控制的变量应予以毁灭。指令变更，对叛徒芙尼娜执行歼灭程序，将神之心的所有权归于『整体意识』所有。”

“真碍事！”被芙宁娜搀扶着的芙尼娜忽然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冷漠』芙莉娜冷声说道，“我会在你消灭我之前，将你彻底歼灭。”

“别说话了，姐姐。你现在受伤了啊！”芙宁娜扶着怀中的姐姐，担忧的说道，“别逞强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邪恶』芙琳娜也察觉到了芙尼娜脸上的伤口，冷着脸看向二人说道∶“我只说最后一次，放她们离开！提示，这是最后通牒！”

“我可以判定为，你这是在向我们发起内部挑战吗？”『智慧』芙妮娜看着『邪恶』芙琳娜，双眼微眯，轻声问道，“想不到我们内部之间也会发生裂痕，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我只是认为需要敲一敲你那过分聪明的大脑……”『邪恶』芙琳娜冷面如霜的看着『智慧』芙妮娜，声音因为极致的恼怒在这座空间内发出阵阵回响，“让你在此刻清醒一下！”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枪，仿佛下一秒就会厮打起来。

另一边，『冷漠』芙莉娜握紧插在地面上的重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重头戏。

铛——

『智慧』芙妮娜的长枪与『邪恶』芙琳娜的单手剑在此刻碰撞在一起，但是受困于长枪本身的优势，这让芙琳娜在短时间内占不到优势。

但局面变转仿佛只在一瞬间一般，芙琳娜单手持剑挑飞对面长枪戳来的刺击。

其动作游刃有余，仿佛早就在脑海里模拟了上千遍一般，提前预判了对面的每一次攻击，然后身体再轻而易举的做出对应的解决动作。

此刻，芙妮娜丝毫不敢让芙琳娜近身，避免让自己稍不注意就陷入了劣势，这是她本身一直不愿意看到的。

抓住一切有利的条件伺机而动，在众多方案中考虑最佳解决方式，才是独属于她的作战方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武艺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而武艺恰好又是对面为数不多的优势。

『智慧』芙妮娜双眼微眯，看着自己在『邪恶』芙琳娜那里占不到便宜，紧接着她体内那混杂着深渊诅咒的水元素力开始疯狂躁动起来。

『邪恶』芙琳娜神色微动，身上略显纯净的水元素力疯狂暴涨着。

『邪恶』芙琳娜的力量依然稳稳压着『智慧』芙妮娜一头，『智慧』芙妮娜邪魅一笑，在深渊力量的加持下渐渐有着要超越『邪恶』芙琳娜的趋势。

『邪恶』芙琳娜玉容微变，然后神色上渐渐显露认真之色。

见这边僵持不下，『冷漠』芙莉娜无聊的耸了耸肩，随后拖着手中的大剑缓缓向正搀扶着芙尼娜想要找地方躲起来的芙宁娜走去。

大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刚要扶着神色不对劲的姐姐离开这里的芙宁娜，听到渐渐传入耳边的金属噪音，担忧与害怕的神色顿时僵在的脸上。

芙宁娜机械般的转过头，看着拖着巨剑面无表情向她走来的“三无少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你、你要干什么？！”

“不要过来！离、离我们远点！”

尽管心中早已猜到这个事实，但是看着那张和自己还有姐姐完全相同的脸蛋，此刻正拖着巨剑冷若冰霜的向她们走来，身无武艺的芙宁娜下意识感到害怕和恐慌。

从没拿过剑的芙宁娜费力的拿起姐姐手中的[静水流涌之辉]，剑很轻便，甚至可以说就是为她而诞生的一般。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芙宁娜只感觉手中的剑无比沉重，尤其上面还残留着姐姐手上的些许余温。

“三无少女”看着二人面不改色的歪了歪头。仿佛是在对芙宁娜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

干什么？当然是杀掉芙尼娜了！

面前的少女正双目无神的向她们走来，但手中巨剑在地面上滑过时产生的金属噪音却显得分外刺耳。

知道什么是恐怖谷效应吗？

从见到芙琳娜开始，芙宁娜就一直隐隐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她早就已经习惯这张脸了，不管是她，亦或者是姐姐，又或者是芙卡洛斯，她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但自从遇到芙琳娜她们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第一时间考虑得仿佛都是如何杀死姐姐。

但她们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不知为何又与姐姐无比相似。

这让芙宁娜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害怕，仿佛世界上诞生了一个姐姐的复制品，而这个复制品从始至终想要做的都是要杀死姐姐，然后代替她而已。

芙宁娜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诞生，是为了某人的灭亡。

芙尼娜趴在芙宁娜的背上，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朦胧一片，但她依稀能看到一股紫色的深渊之力如同实质一般，仿佛化作烈焰在少女的背后熊熊燃烧着。

芙尼娜大口喘着粗气，头痛愈演愈烈，她趴在妹妹的背上，看着双手握剑哆哆嗦嗦的为她挥剑指向少女的芙宁娜。

剑不应该出现在她的手中，至少不是现在。

此刻她离着芙宁娜的距离尤为的近，她能感受到芙宁娜因为局势的紧张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也能从妹妹的身上感受到此刻的她究竟有多么的恐慌和害怕。

芙尼娜抬起头冷眼看着愈来愈近的『冷漠』芙莉娜，对方仿佛不是在真的想要杀死她们，她现在仿佛只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杀戮欲望一样。

看着猎物在自己的面前胆战心惊，却又因为生的渴望不得不垂死挣扎，试图向天敌奋力一搏时的感觉。

『冷漠』芙莉娜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明知不可能战胜自己，却为了背后的姐姐不得不想要向自己挥剑的芙宁娜，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那熟悉的笑容让芙宁娜感到毛骨悚然，和姐姐相似又不似，这让芙宁娜心中的恐惧一瞬间紧绷到极点。

仿佛一会儿向她挥剑的不是眼前的这位“三无少女”，而是失去有关自己记忆的芙尼娜。

芙宁娜一瞬间僵在原地，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芙莉娜渐渐向自己走来。也就在这种时候，芙宁娜的背后忽然传来一丝异样。

芙宁娜呆滞的转过头，芙尼娜趴在她的背上勉强一笑，她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心中的恐惧一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姐姐……”

芙尼娜从芙宁娜手中接过[静水流涌之辉]，然后将脸色苍白的芙宁娜护在自己身后。

她那件和芙宁娜同款的深蓝色燕尾服上沾染了些许灰尘，和干干净净的芙宁娜站在一起显得脏兮兮的。

略显疲惫的芙尼娜左手持剑指向她的对立面，身体左侧向前倾了半步，然后伸出右手将紧张担忧的芙宁娜一直死死的护在身后，防止敌人抓住自己这个空档。

芙尼娜被打乱的白色发丝垂落在她的脸上，尽管遮住了她的一只眼，但依然藏不住眼神中的锋芒。

看着眼前这只护在自己身前的右手，芙宁娜感到些许暖心，但看着眼前的芙莉娜，心中还是按耐不住紧张和害怕，以及对姐姐此刻身体状态的担忧。

芙宁娜紧张不安的看着姐姐，目光在芙尼娜和芙莉娜身上辗转不定，双手局促不安的想要上前帮忙，却又害怕自己在一旁碍手碍脚。

『冷漠』芙莉娜眉毛微挑，看着这种状态下仍然试图向她挥剑的芙尼娜，脸上仿佛多了几分神采。

“有趣！”

她仿佛看到了一只被拔去牙齿与利爪陷入困兽之斗的狮子，正试图含住地上随便捡起的一个破石头向自己做出垂死挣扎。

『也许我能从像你这样的家伙，感受到冷漠以外的情绪也说不定。』

『冷漠』芙莉娜似笑非笑的看着困兽之斗的芙尼娜，手中的巨剑随之扛到肩上，然后微微俯下身蓄势待发。

此时，另一边一位少女正站在不远处，弯弓搭箭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见场面愈演愈烈，少女便不再犹豫。

箭矢早已搭在弦上，箭头处的螺旋状子弹头上凝聚的水元素力早已充沛，甚至隐隐有种往外溢出的趋势。

看着场面上分成两队僵持不下的四人，少女定了定心神，随后微微调整角度，箭矢的命中目标顿时发生了偏转。

咻——

箭矢从力量正在暴涨着的『邪恶』芙琳娜与『智慧』芙妮娜的面前穿过，突如其来的箭矢瞬间打断了双方的战斗节奏。

『智慧』芙莉娜面色微怔，然后不甘心的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如有所料的『邪恶』芙琳娜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挥剑挑飞『智慧』芙妮娜的长枪，接着向后跳跃几步，拉开了芙妮娜的距离。

少女对视上『邪恶』芙琳娜的眼前后腼腆一笑，但刚刚射出去的箭矢仍没有抵达属于它的终点。

『冷漠』芙莉娜邪恶一笑，扛起巨剑一跃来到空中，接着抄起巨剑向地面上的芙尼娜与芙宁娜奋力砍下。

芙尼娜神色微变，[静水流涌之辉]在她的手中耍了个剑花，单手剑在旋转了一圈重新回到芙尼娜手中后。

芙尼娜看着从空中向她和芙宁娜砍来的巨剑，眼神微凝，体内的水元素力在一瞬间疯狂暴涨。

体内的水元素力渐渐将芙尼娜包裹，犹如裹上了一层水元素的护盾。

而从芙尼娜体内溢出的水元素力也将她身后的芙宁娜包裹其中，芙尼娜脚下方圆十里的范围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层积水。

芙尼娜脚下泛起的涟漪愈演愈烈，甚至有逐渐向外扩大的趋势。

她们二人仿佛正站在水面上，向天上的人发起攻击一般。

芙尼娜背后的白色长发无风自动，空气也因为她而为之震动起来。

距离她极近芙宁娜率先察觉到了姐姐体内的变化，那澎湃的力量在此刻仿佛有了具象化一般，既像汹涌的波涛，又像潺潺的流水。

此刻，箭矢穿过另一边的『冷漠』芙琳娜与『智慧』芙妮娜，直奔她们这边而来。

『冷漠』芙莉娜邪恶一笑，她的身上也凝聚出相应的水元素力，巨剑从空中一跃而下，直奔芙尼娜她们而来。

芙尼娜双眼微眯，然后左手持剑向天空挥去数道蓝色的剑气。

手中的[静水流涌之辉]发出一声铮鸣，仿佛那是剑的鸣叫。

即便是没有刃的[静水流涌之辉]，此刻也已经藏不住剑的锋芒。

正当『冷漠』芙莉娜的巨剑即将砍向袭来的剑气时，那道迟来的箭矢穿过数层云墙直逼她而来。

察觉到危机的『冷漠』芙莉娜玉容微变，不得不调整攻击，及时用巨剑挡住射来的箭矢，但当她准备挡下剑气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数道剑气一颗不剩的全数命中『冷漠』芙莉娜，接着身上有着数道伤口的她一动不动的的摔落在地上，看上去极为狼狈。

站在地面上的芙尼娜瞳孔微缩，见此一幕不禁微微张大嘴巴，神色有些诧异。

『冷漠』芙莉娜脸色阴沉，被迫用巨剑撑着自己站起身来，神色愈加黑暗。

“谁？”

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背着弓箭的少女从空中一跃而下，落在几人之间。

芙尼娜看起来神色有些意外，又感到这仿佛都在意料之内。

她是芙尔摩斯除去芙尼娜以外的四个分身的最后一位——『天真』芙柠娜。

“是我。”

少女撩了撩耳边的长发，手持长弓看向『冷漠』芙莉娜，微笑着轻声说道∶“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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