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厄歌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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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决定好自己的未来了吗？”
芙尼娜的耳边传来空灵澄澈的声音，声音婉转动听，让人感到十分的安心。
初日破晓，一轮朝阳从海平面渐渐向上升起，晨曦的微光仿佛点亮了整片海洋。
夜幕尚未完全褪去，月亮仍高悬于天际，但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朝阳迫不及待地提前露面，将自己温暖的光芒洒向大地。
如果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的话，又有谁能分辨此刻是日出亦或者是日落呢？
坐在悬崖峭壁边缘的芙尼娜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当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回眸向身后的人望去，只见来人穿着一席镶嵌着淡金色的白色衣裙，浅蓝色的长发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头纱。
那人背对着太阳让芙尼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芙尼娜能从她宛转悠扬的声音内感到其中的善意与温暖，那人一定正满脸微笑着望着她吧？
“我……还是没想好，厄歌莉娅女士。但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芙尼娜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枫丹地区距离高天最近的位置了，芙尼娜转过身抬头看向天空岛的方向，而那里是双子进出提瓦特大陆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她】降临这个世界时的必经之路。
“是吗？如果你对这里的生活感到满意的话，看来我对枫丹地域的治理还是挺到位的。”
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微笑着坐在芙尼娜的旁边，和她一起眺望远处的天空岛。
“那里，是你的起点，也是你的终点。对吗？”
“嗯。如果发生意外的话，说不准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呢？”芙尼娜轻轻一笑，然后歪头靠在厄歌莉娅右半边的肩膀上。
“只要我还在你身边，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的。”厄歌莉娅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左手轻轻抚摸芙尼娜的额头，轻声说道，“在我这里，你可以放宽心的做你心目中的自己。”
“做一个……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厄歌莉娅温柔的声音并没有让芙尼娜内心感到慰藉，她早已认清了未来，早已——认清了自己。
“可是，你不可能永远待在我身边。”
芙尼娜心中一紧，双手拽紧厄歌莉娅的衣袖。厄歌莉娅低头诧异的看着芙尼娜，她的衣袖渐渐被芙尼娜的泪水打湿，面前女孩的声音在此刻也渐渐变得哽咽。
“厄歌莉娅姐姐，我真的……好想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芙尼娜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神空洞而迷茫，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的厄歌莉娅。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晶莹的泪痕。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哽咽和抽泣：“厄......歌莉娅......姐姐……”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随着这声呼唤，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我讨厌白天，我还是更喜欢无人的黑夜。”
厄歌莉娅默默无言的将女孩抱进自己的怀里，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让芙尼娜感到安心。
“我知道，我和你是一样的。”厄歌莉娅轻轻拍打着芙尼娜的后背，柔声说道，“感到害怕是正常的，所以在我这里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你可能会好受一点。”
“黑夜确实不易让人分辨真实和虚幻，但漆黑的夜晚却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厄歌莉娅感到自己的衣裙被女孩拽得更紧了，她无奈一笑，轻轻抚摸着芙尼娜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已经跟在我身边快几百年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芙尼娜嘴边一撇，低头轻哼一声，倔强的说道∶“如果我能永远不长大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经历这些，我还是那个在另一个世界的孤儿院里万人嫌弃的角色……”
厄歌莉娅轻轻一笑，伸手抚摸着芙尼娜的脸颊，轻声说道∶“没有人注定是孤独一生的，就好比海面上漂洋的一艘小船上，你我偏偏就在一条船上，这不是一段奇迹般的相遇吗？”
“噗——，这、这算什么奇迹般的相遇啊？”芙尼娜被这个笑话给逗笑了，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退去，忍俊不禁的抬头看着在她眼中犹如大姐姐一般的角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可这便是事实不是吗？”厄歌莉娅双手轻轻掐了掐芙尼娜软嘟嘟的脸颊，看着在自己手中脸颊不断变换形状的芙尼娜不禁轻轻一笑说道，“我很高兴收获了你这样一个听话可爱的妹妹。”
“那——我也很高兴拥有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姐姐。”
二人相视一笑，芙尼娜心中的几丝不快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厄歌莉娅轻轻摸了摸芙尼娜的额头，微笑着说道∶“只要我还待在你身边，你就可以永远做一个孩子。明白了吗？”
“嗯。”芙尼娜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增生出了一丝阴郁，她低头笑了笑说道，“希望——梦，永远不会结束……”
……
“厄歌莉娅……姐姐！”
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她赶到这里时，厄歌莉娅已经陨落在了坎瑞亚灾变中。
她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不远处初代水神厄歌莉娅的尸体，厄歌莉娅手中的正义之剑早已断开，芙尼娜的耳边传来野兽的嘶吼声与坎瑞亚民众的惨叫声。
后世之人在书中记载，坎瑞亚灾厄时期，枫丹遭遇魔兽厄里那斯侵袭。
面对抉择，初代水神厄歌莉娅毅然相信自己的眷属和子民能够对抗枫丹本地的灾厄，在将枫丹托付给尚未继位水神之位的纯水精灵芙尔摩斯后，率领剩余的眷属纯水精灵前往坎瑞亚抵御魔兽潮。
然而坎瑞亚战况之惨烈，纯水精灵死伤无数，虽倾尽全力，但初代水神厄歌莉娅依旧不敌魔兽。
水神厄歌莉娅在巨变中陨灭，其身化作纯净的甘露花海，临死前，她将神座以及预言都托付给了她的某位眷属，纯水精灵芙尔摩斯。
大慈树王却无暇为之哀恸，万千子种的母树亟待哺育，为涤净黑渊的污秽，保证甘露的净洁，神鸟西摩格碎裂了神形，灵光散落在甘露之主清澈的尸身之上，生出璀璨花海，镇压住了深渊的出口。
由甘露滋润重生为花海者，不再因【死】而忧愁。
“厄……歌莉娅……姐姐……”
芙尼娜，亦或者是芙尔摩斯，她呆呆的低头看着摊放在自己手心的水元素龙权能，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
她的脸颊变得犹如破碎的瓷器一般，脸上渐渐浮现出黑紫色的裂纹，瞳孔的颜色在一瞬间变为了血红色，从指尖起渐渐变为黑紫色，一直延伸到手臂处，发尾处也渐渐变得漆黑。
“恭喜您，殿下。您终于继承了初代水神的全部力量了……”
“聒噪！”
芙尔摩斯冷哼一声，对脑海里传来的声音嗤之以鼻。
芙尔摩斯深吸一口气，身体逐渐变回原样。
她长吁一口气，右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不禁感到一丝心悸。
“殿下，别忘了我们的使命。如今水神已经陨灭，而神之心在那个叫芙卡洛斯的小丫头手里，她绝对不是您的对手，你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
“闭嘴！！！”
芙尔摩斯恼怒的发出一声怒吼，她的双眼因为愤怒再次变成血红色，仿佛在隔空和某人对话一般。
头顶上的巨兽像是嗅到了芙尔摩斯体内甘甜的血液一般，盘旋在芙尔摩斯的上空。
芙尔摩斯跪坐在甘露花海之上，她抬头望向盘旋在天空的巨兽，冷声说道∶“我自有打算，但……不是现在。”
“是——”
那人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愤怒，它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记住了这一笔账，随后声音从芙尔摩斯的脑海里隐隐退去。
芙尔摩斯跪坐在甘露花海的中央，没有哭喊也没有哀悼，她的耳边忽然传来兽境猎犬的咆哮声。
芙尔摩斯抬起头仰望天空，只见成群的兽境猎犬从暗红色天空上划过，其方向正是芙卡洛斯所留守的枫丹。
“正如预言所言，我们没有选择。芙卡洛斯！”赤裸着双脚的芙尔摩斯从花海中央站起，仰头望向从天空上滑过向枫丹袭去的深渊兽潮，脸上的决绝战死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下接本书第二十九章 兽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