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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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前应该，可能，或许，大概……”
芙尼娜微微一笑，抬手抚摸着那维莱特的脸颊，故弄玄虚的说道∶“我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准你曾经在梦里见过我呢？”
“……”
那维莱特的沉默震耳欲聋，他一声不吭的低头俯视着矮他几分的芙尼娜，久久无言。
见此，芙尼娜笑眯眯的收回手，然后戳了戳那维莱特的胸口，笑嘻嘻说道∶“如果是为了搭讪的话，审判官大人所用的伎俩未免也太低端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芙尼娜女士。”
那维莱特微微拧了拧眉，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冷淡。
大雨倾盆而下，就像此刻某位龙王的心情一样糟糕。
“芙尼娜女士，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问你，你以前是否对我的记忆动过手脚，又或者我们曾经……”
那维莱特神色微怔，声音微顿，继续说道∶“在我还不是最高审判官时，我们两个就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过一段时间。”
“在我的记忆里，确实曾经存在过一位交好的朋友，但我关于她的记忆却像被封锁了一般，直到昨天……”
那维莱特直视着芙尼娜的双眼，语气微冷道∶“昨天在你手上的那件法器，和我的那名旧友如出一辙……不，就是同一件法器。”
“法器【沧海靖渊录】。”
芙尼娜微微挑眉，背过身去轻声笑道∶“哦？那还真是巧了，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
“我没偷没抢，那本书本来就是我的所有物。”
芙尼娜不想和那维莱特的关系闹僵，未来枫丹还需要他来做局，但他既然想刨根问底，自己不如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毕竟，小龙王也只是在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好朋友，从而心情不好罢了。
“那维莱特，按理来讲我是没资格向你说这句话的。”芙尼娜眉毛微挑，转过身仰视着那维莱特，神色与声音中毫不露怯。
“但既然你想刨根问底，那我作为你的上司，就必须大方的给予你一点提示了。”
“有些事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要去思考。”
“在你排除所有干扰的因素后推理所得出的结果，无论最终多么无法让人接受……”
那维莱特瞳孔微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芙尼娜此刻的声音渐渐和那维莱特记忆里的女孩重合，就连声音也是一样。
“那它一定就是真相！”
那维莱特呆愣在原地，脸上头一次表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们之间同事了这么久，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芙尼娜撑着雨伞，故作无奈的对那维莱特说道∶“我是一个阴谋家，是又不完全是。”
“用权者需懂制衡之术，方可稳定朝政。”芙尼娜轻笑一声说道，“我让你成为最高审判官是对你有打算，但绝对不是想要害你。”
“如果我真的对你图谋不轨，我是不会让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与我相伴许久的。”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对你有不好的打算，我们两位必然会发生冲突。”
“最后，无论是对你，对我，亦或是对芙宁娜，都没有好处。”芙尼娜左手放在胸前，认真的说道，“我不喜欢反目成仇的感觉，尤其是亲友对我展露杀意时的那一瞬间。我讨厌那种感觉。”
“在我心里，那维莱特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见，更不想踩着你的尸体达成某种计划。”
芙尼娜的身影在此刻与那维莱特记忆里的少女再一次重叠，芙尼娜缓缓低下头，轻声说出了那句——芙尔摩斯迟来的道歉。
“那维莱特……”芙尼娜抬起头，直视着那维莱特的双眼，轻叹一口气后低声说道，“对不起！”
那维莱特的神色有些许动容，脑海里闪过曾经的几分记忆。
他身体微僵，记忆中的女孩正是面前的少女。
他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芙尔摩斯。”
芙尼娜神色微怔，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尽管她对外称呼自己为魔神芙尔摩斯，但从未有人真的这么称呼过她。
不仅是芙宁娜，就连芙卡洛斯也没有。
那维莱特的脸上忽然露出几分释然的微笑，他看着芙尼娜的双眼淡淡笑道∶“在你消失后，我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但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已经足够了。”
“是……这样吗？”
芙尼娜的心中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自从扮演神明之后头一次出现这种异样。
如果面对芙尔摩斯曾经认识的人，自己反而有些不太清楚该怎么做了。
而且，这人……不，这龙还是那维莱特。
明明芙卡洛斯说芙尔摩斯就是自己，但那种不真实感无论怎么催眠自己，始终无法消退。
呼～，冷静！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芙尼娜！
“我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但……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面对那维莱特的关切之语，芙尼娜打心底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因为她不了解芙尔摩斯和那维莱特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而芙尔摩斯当初为何要抹去那维莱特的记忆，她为何要接近那维莱特，自己也始终不得而知。
几番思考之下，她认为即便是芙尔摩斯本人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够说出话来。
于是……
“世事变迁难料，当初自由自在的我，如今也成为了被禁锢在神座上的笼中之鸟。”芙尼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那维莱特轻声说道，“高天的锁链禁锢住我，而我也不得不为了我的妹妹还有整座枫丹考虑。”
“嗯，我能理解。”
那维莱特微微点头，心中有万千言语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芙尔摩斯，似乎变得和以往不同了。
她真的还是自己记忆里的芙尔摩斯吗？
那维莱特心中诞生了几分阴郁，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迷茫。
“芙尼娜女士，和你相处的时间十分愉快，但我想我也该回去沫芒宫了。很抱歉，不能和你继续聊天了。”
芙尼娜怔怔的抬头望着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维莱特直视着芙尼娜的双眼，淡淡笑道∶“我很高兴今天能重新找回我的旧友，但今天显然不适宜在户外说笑了，等改时间我们再……”
“我懂，那维莱特。”
芙尼娜微微点头，面不改色的说道∶“既然你还有事，那你先回去吧！”
“嗯。”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向回去的路走去。
芙尼娜撑着雨伞站在原地目视着那维莱特离去，雨依旧没有想要减弱的趋势。
如果真的认为自己是他的旧友，是曾经的纯水精灵芙尔摩斯的话，那又为何要在此处与自己不欢而散……
芙尼娜眼神微凛，眉头微皱。
看来，还是被那维莱特猜到了——我还不是芙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