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有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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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火海中消亡，亦在灰烬中新生。
——读者宝贝们的脑子存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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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幸飘在半空，看着地面上那具自己用了多年的躯体。
许久，来了几只动物嗅了嗅，散开了。
又来了一只黑色的鸟落在腹部，一下一下地啄了起来，接着来了更多黑色的鸟。
这种情况不太常见，这是她所接管的身体里面，第一具非正常死亡的。
虞幸不叫虞幸，她有很多名字，虞幸只是其中之一，是地上这具身体主人的姓名。
她本身不是人。
是一团意识体。
在这个世界还有灵气的时候，哪把武器气派它就进去当器灵，哪方小世界最大它就跑里头当界灵。
它逗弄人类，也最跟人类亲密。
它喜欢收藏，特别是亮闪闪的东西，发光的更好，所以她征用了一方无主的小世界，为此它蹲守了千年，直到那位好朋友入土。
它将小世界炼化，连同那位朋友的坟墓，生生世世都随它在一起，也不算太难捱。
她活了上……万年？她送走了很多很多朋友。
每种生物都是她的朋友，尽管他们很少能看见它。
后来，灵气枯竭。
几千年来，她进去过许多突然无人接管的受到重伤的躯体，替他们活下去，直至肉体消亡。
这是第一次，从躯体里面被赶出来。
突然失去了壳子，感觉轻飘飘的，有些不大习惯。
虞幸看着不远处飞过来的烟头，将一缕枯草点燃，又来了一阵风，整个森林不多时便化身火海。
很奇怪，已经不在躯体里了，还能感受到大脑中传来的剧痛。
脑子要裂开一样，仿佛有人将两只手伸进脑壳里，抓住两半脑组织，一只手向左一只手向右，死命的拉扯着拽着。
她有脑子吗？这是个问题，也许只是幻痛。
果然，下一刻便出现了幻觉，森林边缘，悄无声息地开了个黑漆漆的大洞，洞那边有黑色的光倾泻过来。透过那个边界梦幻的洞口，清晰地照耀在地上。
突然传来一阵巨大无比的吸力，虞幸无法抵抗，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黑洞越来越近。
下一秒消失在洞口，彻底迷失在黑暗里。
被吸进黑洞的虞幸，听见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迷迷糊糊间还有被什么东西绑定的电流声。
接着钝痛的脑子里，走马观花般放映起了另一种人生。
……
有人趁着撕开注射用品袋子的塑料声，窃窃私语。
“虞家驻守流断山口少说也有二十年，异种不曾前进一步，家主都阵亡了，可他们的遗留的后代，却被绑在这里。”
“闭嘴吧小云，莫说只是虞姑娘，就是虞队长，只要有需要，也得敲晕了带过来。”
“可惜。”小云一声轻叹，随后闭口不言。
可惜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曙光药业生产着异能者们常用的愈合剂、异能激发剂、异能增强剂等等，几乎垄断着整个人类基地的用药。
“嘀咕什么呢？管好自己的小命，出了岔子，你们二人能有命在？地底下焚化池可是全年无休地开着。”
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哒声，人未到声先至。
“知道了，梅姐。”另一个少女低声应着。
被叫梅姐的，将药液混合好，扎进了实验台上一个十八九岁少女的胳膊。
“梅……梅姐，这……这药量不对。”小云颤抖着再次出声。
“怎么不对，你懂还是我懂？”
盛气凌人。
梅姐扎完针走了。
留下小云二人。
“抑制异能的药加量了，能有什么问题？”
门口传来梅姐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
药量不对的岂止这一种，心底对虞姑娘的怜悯又加了一层。
但也只敢悄悄地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了，只留下仪器滴滴滴的声音。
……
“小医生，又见面了，可惜是在这种情况下。”
对面的人克制着自己体内的暴虐因子，满嘴鲜血。
虞幸不知道他是脏腑受伤，还是因为克制而咬伤。
她其实没什么印象，过往的记忆正在从她的脑海里一点一点溜走，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是谁。
“我们认识？那你能杀了我吗？求求你了。”虞幸祈求着对面，这个四十四天来唯一一个自由行动的非工作人员。
在虞幸绝望的眼神中，他摇了摇头。
缓缓走向虞幸。
虞幸不知道，他心底反复默念着一句话：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
“0号，不管如何反抗，最终结果都不会变，这些苦都白吃了的。”是小云的声音。
实验室众人里，虞幸唯独在小云在场时，情绪比较平和，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上头让小云负责游说。
小云一直说个不停，试图唤醒0号的求生意识。
她看着伤痕累累且一心求死的人。
“0号，你知道吗，你的异能已经被激发了，只要活着，就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就有跟虞队长重逢的机会。”小云压低了声音。
沉默许久。
终于，监测仪器上，0号实验体的心率节节攀升，40……120……160……还在升！
监控后面的众人握紧拳头“耶”了一声。
“那个小云，等曙光系列实验项目进入正轨，就处理了吧。”
“好的褚教授！”
……
“0号！0号！虞幸，虞幸你撑住，再撑一下下就好。”
小云抓着虞幸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是谁在喊自己？
虞幸的脑子钻心地疼，疼到她想将手伸进脑子里，再把脑组织拽出来。
她不是死了么？怎么要受这种痛苦。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人类的尖叫声，某种兽类的嘶吼声，以及脑子里响起的电流声……
“检测到合适任务对象……分魂……宿主无意识，自动……行绑定！”
虞幸意识昏沉，她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进了怀里，冲击力有点大，差点将自己撞散架。
“快快快！0号实验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