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过去篇：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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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我是Z9999。”
一个还没有成年人膝盖高的黄发孩子向对方伸出右手，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跟我来吧，Z。”
Z9999的话引起了对方的抗议，橘色头发的孩子一脸不高兴：
“我不叫Z，我叫中也，中原中也！”
“嗯？”
Z9999歪着头，并不理解橘发孩子的意思，一脸疑惑。
“中原中也是研究员们给你的代号吗？”
“代号？”
只有三岁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代号”是什么意思，但是中原中也知道——
“中原中也是我的名字！”中原中也一脸骄傲。
【中原中也】是爸爸妈妈选了好久才决定的名字，饱含爸爸妈妈对自己的爱，所以对于三岁的中原中来说，自己的名字可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之一，才不是什么Z这种随便的字母和数字组合在一起的东西可以取代的！
Z9999知道“名字”是什么意思，不过——
“在这里，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你的代号就是Z。”
“哈？凭什么？话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给迷路的叔叔带路吗？为什么醒来就到这里来了！”
中原中也坐在地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中原中也觉得，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像每晚黄金档播出的《勇敢泡泡冒险记》里，泡泡糖英雄被反派抓起来后，被关进的“监狱”一样，四周被高大坚硬的铁栏杆包围，房间里只有一块很大的木板。
中原中也立马从地上爬起，迅速跑到距离Z9999最远的角落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你就是反派青椒坏蛋吗！我泡泡糖英雄是不会屈服于你的，就算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透露出咖啡王国的秘密！”
“？”Z9999歪着头，一脸茫然。
Z9999没有看过中原中也的《勇敢泡泡冒险记》，自然不能理解中原中也只是在念《勇敢泡泡冒险记》里主角的台词。
不过Z9999听懂了一件事，中原中也似乎对这里有些误会。
“Z...”
“是中也！”
“好吧，中也。我不是反派青椒坏蛋，我是Z9999，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什么意思？”
“这里是A实验基地，我和你都是这里的实验体，同属于Z项目。我也不是来折磨你的，只是被研究员叫来带你熟悉这里。”
“实验基地？实验体？Z项目？研究员？你在说什么啊，你说的是立本话吗？为什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看得出来年仅三岁的中原中也还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所以对于这些专有名词非常陌生。
不过Z9999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所以用中原中也可以理解的话，耐心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以后要和我们一起生活在这里，每天需要完成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叔叔阿姨们布置的作业。”
中原中也理解了Z9999的话，但同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我要住在这里？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找爸爸妈妈！我要回家！”
中原中也吵闹着跑到栏杆边，拼命拽着栏杆，想要用力将栏杆拽出一个可以容纳自己通过的口。
Z9999淡定地看着中原中也对着栏杆又拽又咬，直到中原中也用尽了力气，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才缓缓开口。
“你是出不去的。”
“你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听到Z9999的话，语气里带有一丝哭腔。
Z9999平静地看着中原中也，眼神中带有一丝麻木。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在这里，四年多，快五年了吧，我没有见过有任何一个人能离开这里。”
“真的吗...”中原中也似乎被Z9999的话打击到，变得失魂落魄。
“真的。”
听到Z9999的回复，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了，情绪逐渐崩溃，身体的疲惫和内心与家人分离的痛苦，让中原中也止不住地大哭。
Z9999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像过去四年里那样，只是看着。
小孩子的精力毕竟有限，中原中也哭着哭着便逐渐睡过去。
Z9999神色如常地坐在地上，从衣服里拿出半块白馒头，小心地咬了几小口之后，便迅速将白馒头收好，然后走到角落里，在地上摸索着，在感应到一个不明显的凸起后，Z9999按下那块地砖。
房间中心的地砖慢慢陷下去，在一通机器运转的声音结束后，两个小碗出现在房间中心的地砖上。
其中一个碗里装有稀粥，有些米粒飘在粥面上，而另一碗似乎只是普通的水。
Z9999拿起那碗装有水的小碗，一饮而尽。
几个小时过去，中原中也慢慢转醒。
中原中也一睁眼，看到Z9999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于是赌气一般转过头去。
“哼——”
Z9999没有在意中原中也幼稚的举动，只是将剩下的那一碗稀粥放到中原中也的面前。
“这是你今天的晚饭，快吃吧。”
“我才不饿！咕——”
中原中也红着脸捂住肚子，本来想通过绝食抗议，但奈何肚子不争气。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中原中也还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刚刚又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不免会饿。
Z9999将稀粥放到离中原中也更近的地方，轻声说道：“快吃吧。”
中原中也红着脸偷看了Z9999一眼，然后快速地端起碗，只是几口，便将碗里的稀粥喝的一干二净。
“还...还有吗？”
中原中也摸着肚子，耳朵通红。
Z9999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将藏在衣服里剩下一大半的白馒头拿出来，递给中原中也。
“快吃吧，没想到你年纪小，胃口还挺大。”
“唔——我妈妈说能吃是福！”
虽然馒头又干又不好吃，但是已经饿急了的中原中也吃得还是非常香。
Z9999死死盯着中原中也手里的馒头，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
“那你明天就努努力，只要排名靠前，就能有更多的食物。到了100名就可以有肉汤喝了哦！虽然肉汤里的肉也不多就是了～”
“什么？”专注于白馒头的中原中也没太听清Z9999的话。
Z9999移开死死盯着白馒头的视线，说出那句已经说过数几百遍的话术。
“这里每天都会根据我们每个人的表现进行排名，排名越高，就会有越好的待遇，例如你现在只能在这里睡觉，但是排名高的人不仅有美味的饭菜，充足的药，听说还有柔软的大床，还有好多从来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今天早上Z0006就带了一个会跳舞还会说话的向日葵给大家看，那个向日葵可好玩了！”
“真的吗？那我现在是多少名？”
中原中也已经被Z9999所说的美好待遇完全迷住了，会跳舞还会说话的向日葵诶，比会后空翻的狗还稀奇。
“我们的代号就是每天的排名，你现在的代号是Z，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排名是第名。”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人。”
“那我不是最后一名吗！”
一直是父母口中好宝宝、乖宝宝的中原中也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是最后一名。
“理论上来说，是的。”Z9999点点头。
“说起来你说你是Z9999，你就是第9999名咯？”中原中也发现了盲点。
Z9999坦然地点点头。
“是的。”
中原中也摸索着下巴，说道：“9999名的食物是干巴难吃的馒头，名的食物是没有几粒米的稀粥？这差的有点大吧，中间不应该有其他过渡吗？比如名次升一名就多给几粒米？”
“你吃的稀粥其实是我的晚餐。”
“啊？”
“你的晚餐只是一碗水而已，只不过我看你刚刚太辛苦了，所以把我的晚餐给你了。其他的确实如你所说，9998名的食物，确实是比刚刚的稀粥多几粒米的粥。”
“啊，这样啊，谢谢你——啊不对，那馒头是怎么回事？”
“馒头是我带你熟悉这里的奖励，本来带新来的实验体熟悉环境是研究员叔叔该做的事情，但是我在这里的时间很久了，所以研究员叔叔让我来负责这份工作，相应的，也会给我一个馒头作为报酬。”
“这么惨吗？”
中原中也感觉这里的生活环境太艰苦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哇——爸爸妈妈我要回家！哇——我要爸爸妈妈！”
Z9999看着中原中也突然又哭了起来，想起之前的前车之鉴，立马制止道：
“中也，你别哭了，等会哭脱水了就难办了。”
“哇——我要妈妈！”
“中也，别哭了，之前有人就是因为刚来的时候哭脱水了，所以才在第二天的考核里因为身体虚弱，没拿到好名次。”
“哇——我要爸爸！”
中原中也根本没把Z9999的提醒放在心上，只想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
Z9999看到中原中也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想起之前没拿到好名次的友人，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快别哭了，要不，要不我当你爸爸怎么样！”
听到Z9999的话，中原中也的大脑短路了一下，一时之间都忘了继续哭。
Z9999见这个方法有效，于是急忙说道：
“我委屈一下，也不占你便宜，以后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爸爸，我叫你中也，怎么样？”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中原中也的大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便是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还不占我便宜，谁要你当我爸爸啊！”
“你不是想要爸爸吗？我当你爸爸你还不乐意了...”
Z9999都觉得有些委屈。
“多一个身份就多一个责任，我愿意当你爸爸也就意味着我愿意像爸爸一样照顾你，你还嫌弃我，呜...”
Z9999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被中原中也一顿吼，一直以来的委屈也爆发出来。不过Z9999知道要留存体力，所以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在一旁小声地抽泣。
“诶你...”
中原中也看到Z9999哭了，也有些急了，想要安慰Z9999但是也找不到办法，于是说道：
“那你要不换一个，换一个身份，只要不是爸爸就行，要不...要不就哥哥怎么样？你当我哥哥？”
“不行。”
Z9999一口否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在外面乱认兄弟，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能当哥哥，弟弟也不行。”
“那...那你说怎么办。”
“唔——”
Z9999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我当你老公怎么样？”
“老公？”
中原中也只知道自己的母亲经常称呼父亲为“老公”，但是对于“老公”真正的含义并不清楚。
“嗯！”
Z9999点点头。
“听研究员说，好的老公需要保护老婆，照顾老婆，而好的老婆也要保护老公，照顾老公，这是一种双向的关系，我觉得正好适合我们俩现在的情况。”
中原中也想了想，虽然没想出什么东西，但是Z9999比自己年龄大，知道的东西也多，Z9999说得总不会错，于是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公，我就是你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