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拿着吃的号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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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大家互相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下午死磕魔药实操。
上课时还能两人一组，一个人寄了还有队友能补救一下。但期末考试可不一样，是要自己独立完成操作的，这难度可比平时上课要大得多。
就这样，每个人吃完午饭后都各自回了一趟寝室，将坩埚和魔药材料等工具叮呤咣啷地带过来了。
虽然大家都是手上提满了东西，但维奥莱特带的东西格外多，埃里克接过她的背包时，都觉得背包沉甸甸的。
“为什么期末考试不能组队啊？”路易斯烦躁地挠头，“没有卡米尔帮忙，我怕不是要炸一下午的烟花。”
此话一出，所有人悚然一惊，异口同声道：“你等会儿，路易斯你到角落去！”
埃里克紧接着说：“不对，你到门口的位置去，受伤了出门左拐就是医疗翼。”
你看，他多么有先见之明啊。说白了，他把实操的场地定在这里，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方便路易斯这个抽货去医疗翼。
路易斯敢怒不敢言，瘪了瘪嘴。但他对自己的坑货本质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只好可怜兮兮地将东西挪到最靠近课室门口的位置，所有人瞬间松了口气。
维奥莱特找了一个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动作利落地架起锡制坩埚。又把魔药学的复习小册拿出来翻到疥疮药水那一页，认真地反复默念着制作流程，然后合上册子，自信满满地开始脱稿做魔药。
维奥莱特手脚麻利地把制作疥疮药水的材料都一一放在桌面上，先把四条角鼻涕虫放进坩埚里蒸煮。
蒸煮角鼻涕虫的这段时间，她仔细称量出干荨麻叶所需的重量，然后数了六颗毒蛇牙放进研钵，开始耐心地研磨。
一时间，教室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研磨声，让人的耳朵和牙都备受折磨。
等毒蛇牙被研磨成细腻的粉末，角鼻涕虫也蒸煮好了。维奥莱特用一双干净的木筷子将鼻涕虫夹到一个玻璃皿里备用，然后把坩埚细致地彻底清洗一遍，重新加入蒸馏水。
当坩埚重新被放上火后，她有些突兀地绕到桌子的另一侧，把自己的后背对着其他人，才一股脑儿地把毒蛇牙粉末和荨麻叶扔进坩埚，开始熬煮药水。
刚蒸煮完角鼻涕虫的埃里克一抬头，恰好看到了维奥莱特又开始了她那标志性的煲汤式做法，夹鼻涕虫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别人放材料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加多了一点或者加少了一点，导致做出来的魔药质量不理想。
偏她不一样，放材料跟扔垃圾似的，随手一倒就算完事儿了，看得旁边的人心惊胆战。
别人搅拌魔药都是匀速的，她就像是给一锅汤下了调味料后随意地搅和。
反正搅拌的方向又没错。
埃里克一边用小扫子将毒蛇牙粉末小心翼翼地扫进坩埚，一边咂咂嘴摇头。
别的学生上魔药课，是学生在渡劫，那个劫名为斯内普教授。
但他们这个班上魔药课，就完全反过来了，变成了斯内普教授在渡劫。
前有坩埚杀手路易斯，炸烟花的姿势千奇百怪；后有煲汤流的维奥莱特，玩的就是斯内普教授的心跳。
斯内普教授是真的心力交瘁，再也没空盯着别的学生扣分，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维奥莱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操作是不分敌我地搞人心态，所以她特地离大家远远的，又背对着大家，试图把影响降到最低。
可惜埃里克的桌子就在她旁边，就算是背对着，比她高出一截的埃里克还是能把她的动作看个清楚。
“在你旁边做魔药真的需要一颗大心脏。”埃里克深吸一口气，“我已经开始心疼期末考试时在你旁边的人了。”
正在专心用木筷子把鼻涕虫扒拉进坩埚的维奥莱特茫然地回头啊了一声：“那……斯内普也不会单独给我开一个考场啊？”
埃里克呵呵了一声：“我合理猜测，到时的魔药实操考试，斯内普会把你扔到最后一排去。”
维奥莱特把坩埚从火上端开，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再说了，认真做魔药时，谁会注意到旁边的人啊。”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埃里克面无表情道。
维奥莱特随手捻了两根豪猪刺丢进去，顺时针随意地搅和了五圈，然后朝埃里克的坩埚努了努嘴：“我是在明涵你。还有，你的坩埚，水滚了。”
埃里克回过神，连忙按照步骤拿起桌面的魔杖挥动了一下。
看着坩埚上方飘动的粉色烟雾，和坩埚里呈梦幻般粉蓝色的药水，维奥莱特觉得这次熬出来的疥疮药水，比她第一节魔药课熬的质量好多了。
心下满意地点点头，她便将坩埚端到一边，等待冷却装瓶。这时距离她开始处理魔药，也就过去了不到一节课的时间。
收拾桌面的功夫，她看了下其他人的进度，大多才熬制到一半。
“嘭！”
“盔甲护身！”
坩埚炸开的声音和慌张的念咒声同时响起，课室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维奥莱特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豪猪刺给洒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门口的路易斯，毫不意外地发现他面前是一片狼藉。
是的，路易斯不负众望，又双叒叕把坩埚炸了。
艾伯特是真的服了路易斯了：“早上笔试在疥疮药水翻车，下午实操做疥疮药水炸锅，埃文斯先生，你期末考试可怎么办啊。”
“……啊，还真是不意外呢。”卡米尔抽搐着嘴角看了看路易斯，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溅射到药水，便也放下了心，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坩埚上。
塞德里克同情道：“路易斯，你这又是哪个步骤出问题了？”
路易斯用清理一新把案发现场清理干净，尴尬地说：“哈、哈哈，好像是毒蛇牙没磨好。”
菲奥娜在旁边无情补刀：“不止，加热时间也过了。”
维奥莱特站在埃里克的桌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叉着腰，面露同情地对埃里克说：“我觉得，你最好向梅林祷告一下，考试时别让路易斯站你旁边比较好。”
埃里克看着坩埚残骸，脸色微青，后怕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路易斯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熬制魔药，他在收拾完现场后，又开始重新熬制一份疥疮药水。好在他早有预判，蒸煮角鼻涕虫时多弄了几份。
维奥莱特小心地把蓝色的疥疮药水装瓶，将坩埚、搅拌棒、长柄勺子和研钵彻底冲洗干净，放在一边风干。
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大号的坩埚，重新加上水，架在了火上。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了早上海格给她的那几个土豆和胡萝卜，三两下削好皮洗干净，用切割咒削成块后，丢进了坩埚。
紧接着，她又从书包里拿出两个油纸包，其中一个打开后竟是一堆斩成块的猪脊骨，另一个则是两个黄澄澄的玉米。这是她中午吃完饭后特地去厨房找波波要的，为的就是现在。
这猪脊骨，还是维奥莱特提前向波波“预约”的，从放过血的母猪身上取下来的，为了保险起见，还让波波用料酒和姜腌制了一上午。
哦，料酒由她自己友情提供。
在英国这段时间，她已经对这里的猪肉没有了任何世俗的欲望。天知道英国的猪肉是有多难吃，无论是麻瓜界还是魔法界，都是一样的难吃！
赫尔加老祖创立食物魔法时，怎么就没造个咒语出来让猪肉变好吃！
公猪不煽，杀猪不放血，焯水时浮沫多得一批不说，光是那股膻臭味就杀伤力极强，一秒干没食欲，堪比她老家骚气冲天的羊肉。
维奥莱特嗅了嗅，确定猪骨没有大的异味，再用清水如泉冲洗一下猪骨，才倒进坩埚里。
最后，她又把几瓶调料放在了桌子上，不过是烹饪常用的调料组合，都是前不久让埃里克的猫头鹰克莱尔从伦敦的破釜酒吧捎回来的。
做完这一切，维奥莱特看了看火的大小，觉得不够大，便拿起魔杖，调成了大火。接下来，就是等坩埚里的汤沸腾了。
维奥莱特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拉了张凳子坐下，对着教室后面的空地练习咒语。
“我没看错吧，你这是在煲汤？！”埃里克双手隔着细棉布端着滚烫的坩埚，震惊地看着维奥莱特面前的坩埚。
维奥莱特捧着魔咒学的笔记，微微点头：“嗯，家乡招牌靓汤，玉米土豆胡萝卜猪骨汤，等下要一起喝吗？”
埃里克有些呆滞，他没想到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梗，如今会在他眼前真实上演。恰巧此时坩埚里的汤开始沸腾，猪肉的香味开始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教室。
维奥莱特见状及时将火调成中小火，慢慢地熬出猪骨中的精华。
鼻尖萦绕的肉香味刺激着唾液的分泌，维奥莱特煲的又是家乡的汤，埃里克不自觉地咽下口水，铮铮铁骨道：“喝！”
“梅林的胡子！谁在煮吃的，好香啊！”
尽管课室里魔药的味道浓郁，安德鲁依旧敏锐地分辨出了其中格格不入的味道，刚消化完午饭的胃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正在往热气腾腾的药水里加入豪猪刺的卡萝，丢下搅拌棒，循着香味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维奥莱特的桌子前，惊叹道：“天哪，维奥莱特，难怪上午你找海格要土豆和胡萝卜呢，原来是用来煮吃的啊！等下煮好了我能尝尝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维奥莱特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得拿着合格的疥疮药水来换。”
卡萝闻言瞬间萎靡，哀嚎一声，只好回去继续搅着还没完成的魔药。
“什么什么？维奥莱特在煮吃的？”阿什莉早就闻到那股让人心痒痒的香味了，听到卡萝的话，正在给药水装瓶的手一抖，药水洒了几滴在桌上，“见鬼，早知道应该带餐具来的！”
大家的疥疮药水制作都接近尾声了，这时都聚集到维奥莱特的坩埚前，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汤里翻滚的胡萝卜和土豆。
除了路易斯，他因为炸了一次坩埚要重做，现在才做到一半，不敢走开，却又被那股香味勾得坐立不安，往这边频频回头。
维奥莱特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汤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了，疥疮药水的味道也盖不住了，于是起身把教室的每一扇窗户都打开通风。
“路易斯，把门关上！”维奥莱特回头喊，“味道太浓了，飘出去走廊就太招摇了。”
路易斯闻言爽快地起身关门，生怕关慢了，等会儿就分不到一口汤了。
看汤一时半会煮不完，众人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疥疮药水。
埃里克一边给药水装瓶，一边朝维奥莱特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煲汤？”
维奥莱特搅拌着坩埚里的汤，头也不抬：“在我们老家，哪家不是隔三差五地就煲一次汤。来这里快一年了，都喝不上一口汤，我都快馋死了。再说了，外国的汤那叫汤吗？那叫奶油糊糊！”
埃里克盖上盖子，语带怀念：“从前我留学时，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会的不多。你现在正在煲的这个汤，也是我唯一会的一道汤。”
“这道汤简单又好喝，材料也容易找。要是换作别的，像什么土茯苓和五指毛桃，光是找材料就是个大工程。”
想到这里，维奥莱特忍不住叹口气，在英国煲汤，真的好难啊！
埃里克听见维奥莱特叹气的声音，把手中那瓶天蓝色魔药放在维奥莱特眼前晃了晃：“喏，疥疮药水，即点即做，新鲜出炉，保证品质过关。怎样，这第一块号码牌我总能拿上了吧？”
维奥莱特被他的俏皮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过还有一点余温的水晶瓶，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两遍，学着斯内普教授那种对你很不爽却又不得不打出高分数的样子，故意拖慢语速道：“勉强还算能用。刘先生，你自己的碗筷呢？难不成还要我帮你准备？”
埃里克看了看她脚边的大袋子，哼笑了一声：“哦？林小姐，我可是看到了某人在口是心非。”
“就不能配合一下，让我多演一会儿。默契呢？”维奥莱特朝地上的原来装坩埚的大袋子努努嘴：“自己拿，自己洗，等会儿自己盛汤。”
埃里克伸出两根手指：“两碗！”
维奥莱特指了指情绪突然高涨的卡萝等人，呲着洁白的牙齿假笑道：“只要你有本事在他们中间虎口夺食，三碗都没问题。”
两人拌嘴的时候，坩埚里的汤从透明慢慢转变为淡淡的黄色，表面还有一层浮沫和油脂。维奥莱特用汤勺仔细地将浮沫一一撇去，又另外拿了一个勺子舀了一小勺汤，吹凉后送进口品尝。
汤还没有调味，却已经能品尝到玉米的清甜和猪肉的鲜甜。不容易，她居然能用英国的猪煮出正常猪肉的味道。只是食材的味道还没有完全熬进汤里，还得再煲一会儿。
埃里克并没有只洗他一个人的餐具，而是把维奥莱特带来的都洗了，还把盛着浮沫的碗顺手也一起清洗干净。
洗干净后，埃里克将餐具一一放在自己已经收拾好的桌面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坩埚中翻腾着的汤汁，心里却有些急躁。
要是维奥莱特能早点学会食物魔法就好了，那现在就不用像麻瓜一样，还要等上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