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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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江静姝的吼声，沈云轻一下子就笑了。
没有犹豫，原本抵在江静姝脖颈上的簪子，她一抬手，那簪子就划过了江静姝的脸。
瞬间，血肉模糊。
江静姝捂着脸，痛得尖叫，血从她的指缝间直往外涌，她看着沈云轻，心中怕的厉害，她从没想过沈云轻居然真的敢动手。
这一刻的沈云轻，就像是个疯子。
“你……你……疯子，疯子……”
“我告诉你江静姝，我本就是个疯子，自我踏进安国公府大门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指望着能活着出去，我更不指望着谁的放过。事情我都调查过了，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我姐姐的死与你无关，我也不会找上你。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江静姝，你当我是傻子吗？”
一边说，沈云轻一边盯着江静姝，咯咯的发笑。
人这一张嘴，什么话都说得出。
言不由衷，信口雌黄，欺人之言，弥天大谎，江静姝有理智有头脑去编造，她也没心思、没时间去听。
她要逼江静姝。
她要把江静姝推到恐惧的边缘，顾不得思考。
她只要实话。
看着沈云轻的模样，江静姝泪如雨下，连她也说不清楚，她的眼泪是因为脸疼而流，还是因为沈云轻疯癫，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而流。
心中愤恨，江静姝忍着脸上的疼，快速开口。
“我没有骗你，也没把你当傻子，我承认，她当初在我身边伺候，我并不喜欢她，她勾三搭四，意图攀附世子爷，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这样的人，我直接将她送去了浣衣坊。”
“攀附世子爷？”
沈云轻一挥手，簪子就又抵在了江静姝的脸上。
她嗤笑。
“连你这个做世子妃的，都见不到世子爷人，我姐姐一个你身边的下人，平日里鲜少出明月居，她去哪勾搭世子爷？”
“她……”
“是顾承吧？那些日子，顾承应该没少去明月居吧？”
沈云轻的话让江静姝脸色惨白。
她就知道，沈云轻给她送那幅画，并不是偶然，沈云轻就是知道了她和顾承的事，她发现了那些事。
江静姝咬牙切齿，“沈云轻你闭嘴，你少污蔑我。”
“污蔑吗？”
呢喃着这三个字，沈云轻轻哼。
“从第一次知道你家世背景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想不通，你出身不俗，依照岳氏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嫁给世子爷，为世子爷这头添一股助力。后来，知道你和顾承的事，我就明白了，你江静姝，就是岳氏和顾承的后手。”
眼睛瞟了眼江静姝的肚子，沈云轻只觉得讽刺。
“顾承想要与世子爷争，可他争不过，所以他们母子留了一手。他们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们要安国公府世子爷的嫡子，是顾承的种。”
“你胡说。”
“明月居的床，可以清理干净，可你这身子，清理不干净。”
沈云轻伸手拽住江静姝的手腕。
“刚好我略通医术，要我给你诊脉瞧瞧吗？世子爷不曾碰过你，你却非处子之身，甚至因为流过一个孩子，在天寒时留下了咳嗽以及小腹坠痛的毛病。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要我去找世子爷，请些个太医、郎中来，好好的为你诊治诊治，顺带着再好好查查，过去那些日子，日夜宿在你床榻之侧的人，到底是谁吗？”
江静姝神色大变，她甚至连受伤的脸都顾不上了，她用手扑打着，奋力挣扎。
她不能被沈云轻操控，她更不能让那些事漏出去。
不然，她就真完了。
“沈云轻，贱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你怎么不去死？”
“死？”
抓着江静姝的头发，不顾她的吃痛，沈云轻直接将她拖下床。
她扯着江静姝到窗边上，强迫她看向外面。
“你好好的瞧瞧，你安国公府的世子妃，好风光啊。佛光寺里，害了三十余条人命，又联合苍梧算计我，你水性杨花，不贞不洁，乱杀无辜，不仁不义，如此种种堆叠下来，你也不过是被囚禁在这庄子上而已。良田沃野，屋舍俨然，哪怕不能呼奴唤婢，依旧饭来张口。你这样的人，还活的好好的，我为何要死？我姐姐为何要死？”
沈云轻双眼赤红，她声音更低了些。
“我姐姐并非多事的人，她不过是发现了你和顾承的丑事，你都把她打发去浣衣坊了，敲打警告有了，她自会为你们守口如瓶。你知道的，她那样的身份，在偌大的安国公府，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掀不起浪花来，你为何就不能给她留条活路？为什么？”
沈云轻质问。
下一瞬，她抓着江静姝的头，一连在窗前磕了几下。
手底下掌握着分寸，她用力不大。
可那种疯癫发狂的气势，却让江静姝吓疯了，她哽咽嘶吼，“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杀云嫦，她的死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你觉得我会信？”
“我承认，衡泽庐的火是我放的，她去了浣衣坊，还不安分，时不时的就往衡泽庐跑。起初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在盯着我和顾承，我心中慌乱，可后来我发现，她勾搭顾承，成了顾承榻上的人。我气她恨她，才这烧了衡泽庐，我想要烧死她。可她命大，她没死，只是毁了脸而已。”
对上沈云轻的眸子，江静姝连声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弄死云嫦，可她没死，她活了下来。后来她怎么会死，我也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但那不是我做的，不是。”
沈云轻缓缓松了抓着江静姝的手，她神色僵硬。
“你只是烧了衡泽庐，你没杀她？”
“是。”
见沈云轻不若之前疯癫，神色缓和，江静姝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敢耽搁，她快速解释。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我只是烧了衡泽庐而已，云嫦命大，从大火里跑了出来，她只是毁了脸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
当时的府医可以作证。
我那时年轻，一时在气头上有些控制不住火气，可冷静下来，我也是怕的。
云嫦没死，我便没再追究，顾承曾说过后续他会处理，但我没让。我也不清楚她怎么会死，但与我无关，你信我，真的与我无关。若是我说谎，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好，”听着江静姝的话，沈云轻缓缓点头，“我信你说的是真的。”
江静姝眼里，瞬间多了一抹亮色。
“你真的信我？”
“信，怎么不信呢？”
拽着江静姝，让她坐回到床前，沈云轻红着眼睛看着她，她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