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雨不歇缱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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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完,顾珩再不理会顾承,他抱着沈云轻就往外走。
因为顾珩有意护着,自始至终,沈云轻都没有看到顾承痛苦、狼狈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从顾承痛苦的呻吟声中,也不难看出,顾珩下手有多狠。
自打沈云轻选择进安国公府的大门开始,她就做好了与所有人为敌,受所有人欺辱打压的准备。
她从没想过顾珩会护着她。
就像之前排云阁起火,就像她受江静姝算计病倒一样……
这些事,顾珩不可能不知情,可他也从未说过什么,从未表示过什么。
沈云轻不怪他。
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世子爷,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而她,不过是个低入尘埃的青楼女,是个被带回府宠着玩的玩物,他们本身就有着云泥之别。
一时兴起宠两日也就罢了,那是他取悦自己,给他惹麻烦,还要他来保护善后……
太难。
可是今日,顾珩却成了她的意外。
是还在玩乐的兴头上,愿意给她两分娇宠也好,还是因为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是顾承,顾珩本也对顾承不喜,顺手收拾了也罢,这情,沈云轻都领。
只是,她会在心里告诫自己,领情和动情是两回事。
她是来办事的。
她可以记着顾珩的好,但她这颗心不能丢了。
衡泽庐外,如若、裴茗都在。
之前顾承来时,他们去安排人给沈云轻备茶点去了,并没有注意到顾承。后来发现了,深知顾承的禀性,如若就让裴茗守着,她自己忙去顾珩那报信,好在顾珩来的及时,没出什么事。
可饶是如此,两个人还是吓得不轻。
见顾珩出来,两个人头都更低了些,噤若寒蝉。
顾珩冷眼扫过两人,语气染霜,“去清风馆找无隐,各领五大板,下不为例。”
“是。”
如若、裴茗应声,异口同声。
沈云轻挣扎着抬头,看向他们,“世子爷,为何要罚他们?”
“玩忽职守,护主不力。”
“可是……”
“还没罚你呢,你还想给他们求情?”
沈云轻冲着顾珩眨了眨眼睛,娇嫩的小脸上尽是茫然,“世子爷,人家都受了惊吓了,你还要罚人家啊?”
“哼。”
顾珩冷哼了一声,抱着沈云轻就回了清风馆。
几乎是一进了屋,他转身放下沈云轻,颀长的身子直接将她抵在了门上。
单手钳制着沈云轻的双手,扣在门上。
顾珩另一只手,摩挲着沈云轻的脖颈,因为用簪子抵过的缘故,那里还有一个浅浅的血点子,出血不多,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却显得异常刺眼。
顾珩轻笑,“挺有胆子啊,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挺豁的出去啊?”
沈云轻一愣,“世子爷,你听到了?”
“我又不聋。”
“世子爷……”
委屈巴巴的看着顾珩,轻唤了一声,沈云轻讨好的解释。
“妾当时是心急,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二公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妾伤不了他,又没有筹码,想要自保,唯有拿这条命赌一赌了。妾相信,世子爷厉害,二公子必定有所忌惮,不敢逼的太紧,妾是有胜算的。当然,即便真的赌输了,妾也不后悔。”
“是吗?”
听着顾珩的话,沈云轻的眼里,添了一抹苦涩。
“妾在跟世子爷之前,身不由己,没的选,才沦落风尘,担了污名,也因为这点事,让世子爷跟着受了许多非议。从前的事,妾无能为力,而今妾既跟了世子爷,总该尽力为世子爷守住这名声的。是以,妾就是死,也不能……唔……”
沈云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珩堵住了唇,她未说出口的话,全在唇齿间,破碎成了缱绻呜咽。
像是凶猛的野兽发了狠,顾珩吻的用力。
他不喜欢听死不死的话。
这嘴,该封住。
顾珩强势,沈云轻无力挣脱,她的身子一点点发软,直到她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顾珩才缓缓放开她。
松开了钳制着沈云轻的手,顾珩抬手,用力在沈云轻屁股上拍了拍。
沈云轻脸红。
不过,顾珩开口时,低哑的嗓音里,却没有带多少情欲。
“之前我告诉过你,不要轻信任何人,也包括我,现在我告诉另外一句,不要轻易为任何人把命和前程押在赌桌上,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也不是所有人都不会让你输,包括我。”
说完顾珩就放开了沈云轻,去了桌边上。
他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
沈云轻盯着顾珩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他身上似乎萦绕着一股孤寂落寞。
他说他不值得……
沈云轻想着那话,心里发酸,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世子爷,说他不值得,语气里的落寞,来源无外乎他并不曾坚定的被选择过。
侯门深似海,囚禁其中的,大约也不只是后院的女人。
丧母,父亲另娶,继母跋扈,兄弟阴险……
过去那许多年,他过得也很辛苦吧?
沈云轻自然知道,顾珩说的都是对的,也是为她好。她大事未成,有仇未报,她也不可能真的为顾珩生,为顾珩死。
可这一瞬,她想抱抱顾珩。
哪怕什么都不说,就只是抱抱他也好。
快走两步到顾珩身后,沈云轻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她发红的小脸,贴在顾珩的背上。
此处无声,却胜过所有。
顾珩身形僵硬,她拿着茶盏的手,都微微顿了顿,自母亲离世之后,他就是独身一人,他已经有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被人惦记,被人心疼的滋味了。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至少这一瞬,他心里是高兴的,这高兴是沈云轻给的。
“小傻子。”
顾珩低喃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沈云轻听着,搂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两分。
出口的话,尽是娇嗔,“世子爷就会取笑妾,妾去衡泽庐想读读书,世子爷笑妾笨,妾急中生智,怼的二公子哑口无言,全身而退,世子爷还笑妾不懂保护自己,妾被二公子说的衡泽庐闹鬼的事吓到了,世子爷笑妾胆子小,现在妾抱抱世子爷,世子爷都要笑妾傻。世子爷,你怎么这么坏?”
“哈哈哈……”
顾珩放声大笑,他微微转身,就又将沈云轻搂进了自己怀里。
抬手,顾珩轻轻捏了捏沈云轻的鼻子。
“难怪你能把顾承那蠢货,怼的哑口无言,你这小嘴叭叭的,可真是厉害呢,不错。”
“世子爷……”
“不过,笨也是真笨。”
弯下身子,抵着沈云轻的额头,顾珩调侃。
“撩拨本世子的时候,你胆子大的能捅破天,还至于被顾承那三两句胡说八道的话给吓到?哪有那么多的鬼神之事?这世上真要有鬼,他顾承早被人索命,拖进地狱了,他活不到今日。”
“可是二公子说,衡泽庐里会有鬼的哭声,好多人都听到过,他说的真真的,有鼻子有眼的,妾能不怕吗?”
“谁告诉你有哭声,就是鬼哭声?”
“那……”
“莺歌燕舞满城色,云雨不歇缱绻春,嗯?”
沈云轻听着顾珩的话,抓着他锦袍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和她猜想的一样,衡泽庐内根本没有闹鬼之事,那些所谓的嘤嘤啜泣的鬼哭声,是被囚禁的女人发出的声音,是顾承在那玩女人。
江弗说,云嫦当时被派去干粗活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衡泽庐的。
那是因为她被顾承囚禁了吗?
顾承!
在心里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哪怕没有切实的证据,可沈云轻心里,还是忍不住杀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