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老登敢给老子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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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那是「公子」,秀区的干部!”
“这才叫丧尸啊,我这是什么,控制影子?烦死了,真他妈嫉妒。”
“不是,你们没长脑子?我们要打那玩意啊,这不是要了血命嘛!”
“确实啊……”
“哎,后浪推前浪啊。”
一个裹着军大衣的老头干部叹了口气,穿过人群,看了看范顺,又叹息:
“强的都是年轻人啊……”
而后,他悄悄过来,拉着范顺低声说道:
“小伙子,你对付他,有几分把握?”
“我和他?”范顺让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懵,转念一想,好像还没和秀区的任何人打过,除了于缘根本不用切磋以外,刘钰椿郜昌苏诧李森都不知道能打出个什么结果。
“不知道,把握的话……四六分吧。”
“怎么个四六法?”
“他四我六。”
“啊,年少就该轻狂,能有这股狠劲就很不错!”
范顺有些烦躁,以为这老头是想把他推上战场,便想离开。
谁知这老头竟把头压得更低,左顾右盼,生怕让人看见。
“有把握也别太拼命啊小伙子,你看我了吗,上了半辈子班,见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岁数的都想出头,真没必要,又没人给你钱给你好处,拼命也没有用!
现在这世道活着才是硬道理,打赢了怎么样?打输了又怎么样?回去顶多挨顿说,大不了,从这再走,换个地呆着……”
“行了老登,又来一遍,哥们,老头这话跟我们谁都说过。”
范顺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个络腮胡的消瘦男子,两臂盘龙,意气风发,很有气质,穿着半截袖,和那老头的冬日穿搭对比鲜明,仔细瞧瞧,露出的两条胳膊虽然瘦,肌肉却异常紧实。
范顺记得他的代号,「骑士」。
“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就非要上去送死?”
“谁说我要去了,喊你声老登,还真拿自己当老登了?”
“犊子玩意,就你长嘴了是吧!”
“你没长啊,屁这么密。”
“诶呦,年轻人不懂爹妈心疼,快滚。”
老头懒得跟他计较,骂骂咧咧缩了缩身子,瞧了瞧范顺和林济愉,从怀里掏出个皮革水袋来。
“多俊俏的小姑娘呦,真是苦了你了,多大岁数了?”
“我二十二了大爷。”
“二十二啊……”老头敲敲脑袋,憋了半天才说道,“对,如花似玉的年纪!我大孙女若是在,大概也这么大了,要是能长得跟你这么漂亮,那老头我还真就又哭又笑喽~俊俏了遭人抢啊,不俊俏还没对象。
悄悄这小脸多圆滑,喝口水不?温乎的!”
说着,他递来水壶,见女孩为难,还补充道:“现在这干净水可不好找,尤其是热水,喝点热水可好,进嘴也舒服。”
林济愉还是推辞,老头也不再强求,拧开盖子自己饮了口,然后急忙咽下,又拍了拍脑瓜:
“嗯!害,老头我想的不周到,我对了嘴的,哪能给姑娘喝!”
这一下,倒让林济愉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没有大爷,我就是不渴,咱现在身子硬,多一口少一口都没事的。”
“嘿嘿,姑娘还真懂事,能照顾老头面子。”老头笑意涔涔,用手点了点范顺,“你这小子可有福喽。”
“……”
范顺一阵无语,不想再多交谈,赶紧打声招呼便带林济愉躲开。
远远盯着苏诧走了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提醒道:“老头,一会儿你要真要躲,可就躲远点。”
“好嘞,老头我还知道轻重,多谢提醒,嘿嘿,去吧去吧。”
“黑洞哥!黑洞哥,你看,咱总在这躲着也不是个事,万一一会儿看门狗派了人来,看咱们都躲,发了怒也不好。”
代号为断骨的胖子屁颠屁颠跑来,向范顺谄媚卖乖。
“但是咱打的话,总得有个打头的,咱这里最有实力的可就是山风和你黑洞哥了,你看不如……”
范顺都懒得看他一眼,从没如此深刻分体会好心坏心的区别。
“这轮得到你说话?要冲就别挑人,你自己上!”
“嘿!你个死安权,怼天怼地就罢,这可是大众的意见,你还要跟我们都作对不成?”
络腮胡骑士眼皮一压,寒芒尽显,扫过在座所有人:“哪个大众的意见?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断骨一时语塞,他知道身后的一群都不敢跟骑士争,干脆连征询意见这一步都舍去。
“你再多bb一句,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
“我来吧,都是小年轻,大好时光,这么激进干嘛。”
范顺还在试图理解“死安全”是个什么新型骂人词,那口口声声说要跑的老头,竟主动站出来,冲上前去。
骑士目送他走,摇了摇头,发起狠来:
“一群孬种,都他妈跟上!让一老头冲前面,不嫌丢人!”
对面一边,我与菜蚊肌一方早些时候便打得不可开交。
苏诧大剑一扫,一股血气附着刀气斩出去,稍弱些的菜蚊肌顶不住,便要被切成两半,就算勉强抗下,也要让那几只手抓住,撕碎了融进肉山。
他们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优势就只有数量,前脚解决了这个,后脚就跟来了那个,尤其一个个都长着一模一样的红锅盖脸,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不烦躁。
苏诧一只肉掌掐住敌人,就让一大群扑上来的抱着手腕打旋,被生生扭断,又扯皮挖肉。断掌临终前,还喷出血丝,把那几个菜蚊肌都缠上,活活勒死,融进断口,重新组合成了触手。
相比较下,我这杀人挖心的手法倒是正常了许多。
我从没想过我要走个正道,但也没想到会走得这么邪。
飞着解决一个菜蚊肌一边想着,身下肉山又开始蠕动,身上好似割裂了几条缝口,越扯越大,将里面的血色粘稠物暴露出来。
“越来越恶心了。”
我强忍住反胃感,猛得转身一拳,击穿了冲我肩膀咬来的菜蚊肌腹部,挖出血核,揣进囊中。
再看去,几个大汉向着裂缝处攻打,一人一拳。
“吼——”
苏诧好似受了影响,感受到了疼痛,张牙舞爪,粘稠物涌出来,包裹了那几个敢于出手的勇士,将他们强行拽进去,缝口闭合。
“这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丧尸都是这样的吗!要杀了这个东西,不知道得损失多少兄弟!”
感受到要冲破胸口的心跳,再环顾已经失去战意的同胞,十一号开始思考起这场战斗的意义。
“不值得,不值得!这样的敌人不该是我们来打,多少牺牲都是没有用的,但至少找到他的弱点,换个人来吧,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
“停手!都停手!组织撤退!不打了!我来断后!都他妈给我玩命跑!”
我与一蚊对峙着,正准备杀死面前的敌人,听那带头的一喊,便换了招式给他一脚。
他被踢出几米开外,复眼望着我看不出情绪,只一瞬的功夫,便跟着撤离。
“笑面!!!”
十一号留在最后发出怒吼,我落地后淡然与他对视,他不再多言,一直等到最后一个能离开的人离开,才转身跟上队伍。
目送他们逃跑,我回头勉强露出微笑:“你哪有需要我救的样子?”
“我说了要杀一千个,主要是怕到后面力竭撑不住,想找个人带我回去。”
苏诧将大剑上的血吸进扇子里,上面的肉块没了支撑便落进肉山,肉山里滚出一个大血球,炸开后一群小青蛙蹦蹦跳跳出来,肉山本身也蠕动着钻进苏诧身体里,小一会儿,便只剩下满身裂纹的苏诧本体,将扇子凝成拐杖,支撑身体。
“没想到这样子续航还挺足,还没虚到走不了路。”
他手一勾,血向四面八方散去,托着满地血核到了苏诧掌心,每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血核,竟足够团成篮球大小。
“我歇一会儿,剩下的麻烦就由你笑面干事来解决吧。”
说罢,苏诧往后一倾,蓝蛙飞快跳跃过来,在他身后膨胀体型托住他,将眼睛缩进头里面,鼾声大起。
“这俩玩意还挺亲近。”我哑声失笑,用迷离尊教的「正省天仁」运气,托住一缕略有敌意的气,拍散在空气之中。
定眼望去,是个老头干部,裹着军大衣,有些罗锅,嘴角带笑,面相很是慈善。
“诶呦?干事!诶呦呦,听那蚊子喊的,是笑面干事吧,啧啧,还是年轻好啊,这么点岁数就有成就。”
“不是,老头,那菜蚊肌八千来了都让我们杀一千,你这是来干嘛。”
“他们那不是专业不对口嘛,那坨血肉分明是吞人肉的,他们一股脑往上冲,可不是白白送死。有能力却不用,估计也是被克制了,老头我可听说了,「公子」可是用血的高手,要是没猜错,估计是在血上吃了瘪,呼吸之法用不出来吧。”
“你这老头倒是个明眼人,那你看没看清我笑面的实力?”
“诶呦呦,我当然知道,但就是有人看不清。”
老头还笑着,一群干部便把我们包围起来,蓝蛙把眼球拱出来看了看,一点不慌,又继续睡过去。
我细细打量着周围各人,竟在其中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范顺一脸尴尬,左顾右盼,尽量迎合进周围人的气氛中去。
林济愉还是脸色平淡,见我看她,无奈地微微耸肩。
“诶呦,这不是顺哥嘛,怎么还混在这窝子里面了?”
苏诧不知何时又醒来,斜眼冲着范顺挑起那粗短眉毛,开扇掩嘴,阴阳怪气。
众人听清苏诧的话,顿时神色各异,看来看去,猜测他口中的“顺哥”到底是谁。
范顺一惊,强装镇定得跟着左顾右盼,同时给苏诧传音:
“哥们,我这是卧底!那小子能看破等级,还能听见所有等级的传音,就是个bug!我一直没敢跟你们说,就是怕他听见,你倒好,真特么以为我叛变了?”
“那你现在就不怕听见了?”
“还不都怪你!这小子若是识相,就把听见的都憋心里,一会儿留他一命,他能力还不错,和窦老搭配,一眼一耳。
若是不识相,你或我,直接动手。”
这话,便是说给听的人听的。
范顺悄悄看了那透镜一眼,果然碰巧对视上,透镜急忙别过脸去,冷汗直流。
“这小子汗流浃背了,给他八个胆也不敢多bb一句。”
“少在这危言耸听!都是影响我们军心的计谋,别听他胡诌白咧,兄弟们,冲啊!直接把他拿……下……”
说者语气突然改变,引得人们去看,然他身旁不知何时已立着两个血侍女,他下意识后退,撞到什么东西,回过头定睛一瞅,竟又是一个血物,是个满身铠甲的战士。
血战士头盔颜面不见容颜,苏诧的声音经过加工后,用一种十分威严的声线从中传出:
“有你说话的份?”
“噫!该死的!”
水影从中吓得大跳而出,反手控制自己影子好似液体,束缚住血侍女的影子,强行捆住,血侍女的身躯随之扭曲成影子的形状。
“咱俩同族的,你还想拿捏我……”
施法者小人得志,嘲讽之音未落,水影的半截身子便先哐当落地。
“同族的,还敢招惹干事?找死。”
苏诧本人还躺在蓝蛙身上,撇撇嘴,原来是血将军挣脱出来,小臂弹出一条凝着肉块的锋利之刃,活生生砍断敌人。
没了水影的束缚,血侍女的样子又正常起来,化成一条血红之流,掠过水影两节身体之中,带走了血与肉,以及一颗比手掌大一圈的精核,回到苏诧扇中。
迅速的秒杀让他的同伴们连个支援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谁都没想到一个只比苏诧低十级的干部竟连一个照面的功夫都顶不住。
按理说十级的差距不该这么大的,只能说苏诧太强,其实秀区这群干部中,苏范李刘四个都比一般同等级的强出太多。
苏诧的能力特殊性高,范顺体术颇有造诣,李森战斗本能超乎常理。刘钰椿更别提,又是特殊到单开体系的能力,又是魔族寄体。
“哎,枪打出头鸟,这小孩子怎么就是不懂呢。”
老头暗自摇头,手往军大衣里摸索,掏出个像碗一样的小铜锣来,用另一只手夹住,又进去掏出来个头尖尾细的长实木块,一言未发,叮咣敲,律速飞快,听着嘈杂,却又很有音律。
我以为老头要出招,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什么特别。
但那老头毕竟四十多级摆在那,不得不防。
“卧槽老头你光打雷不下雨啊!”
听见同伴质问,老头自顾自敲锣,良久之后才停下来,把东西又揣进怀里,洋洋得意:“你可知,有一种法术,叫做诅咒?”
诅咒?
嗯?嗯?
我急忙摸了摸身子,确认几遍都没找到任何异样,然越是如此,心里越是惊慌。
“哼,到底还是小孩,连老头我的法术施在哪都不知道。”
老头昂首挺胸讥讽,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瞥向骑士,“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感受到目光的骑士皱紧了眉头,看看他,再看看我,再看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老头自信的样子又好像胸有成竹……
妈的,不管了,他说是就是吧!
“凑!呸…呸!走!杀了他!”
骑士下定决心,大喊一声,往前冲出两步,引得周围人都跟着冲刺,而他自己却落到最后面。
“嗯?真有诅咒?”
知直到此刻我也不禁怀疑,不然他这群友军也不能这么信任他。
我又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战斗。
我向着距离最近的干部推出一掌,手心炸出一节接一节的黑刺,若是击中,必定能将其一招带走。
中间突兀的张开一张类似鼓面的玩意,黑刺尖触碰到时撞出皮筋拉伸的声音,就再破不进去。
破不开就不坚持,黑刺迅速收回,皮恰好隔开几个敌军,我抽身上飞,那一瞬间,原处便被插了几根骨架,旁边还有个血屋。
这二雷,不来帮忙不说,先把自己护起来了!
就在心里骂苏诧的短短时间,后背竟突然别扭起来,我反手摸去,竟是外面那层皮离了肉体,就像胶粘的乳胶揪起一块,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难受无比。
“皮?那就先杀你!”
我懒得去思考如何一招破招,相对于苦苦试错探寻能力弱点去反克制,还不如直接先擒了敌人本体!
一只洞虚眼蠕动钻出眼眶,死死锁定那代号「皮皇」的干部。
身上没什么能扔的小玩意,干脆掏出一把指甲盖大小的血核撇下。
手臂发力抬起,手背遮盖住皮皇整个身影,不顾小臂被一排骨头刺穿,隔空一抓——
“「黑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