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强渡大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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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渡完了六九天劫，突破四十级的枷锁。乌云有了散去的倾向，等光照射进来，便能接受天意的赠礼。
几缕耀眼阳光冲破黑暗，照射在各处。在地上，在眼前，在我手里密密麻麻的血核上。
四十一级的我又拿出十颗扔进嘴里，立马又到了四十九级。手里大概还有二十多颗，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上，大片白云出现，渐渐凝聚成一颗半睁的巨大眼睛——天意之眼，他是来为我天赐的。
我望着他，又取出两颗吞服，突破五十级上限。
这个行为对天意之眼来说，是莫大的嘲讽。
“嗡——”
晴天万里长鸣，天意之眼猛地睁大，其中瞳孔小得恐怖，竟能看出一丝惊怒！
“九九！”
刚刚散了一半的乌云再次凝聚，遮住天意的怒火，比之前的六九天劫更加浓厚骇人。
雷劫还未降下，那磅礴的气势却早已压下，在这之下的我竟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当我抬头直面这可能夺走我命的天意，居然连一丝恐惧都无以滋生！
我隐约记得，几千年前，我曾做过魔族王座！
手中的血核还剩几颗我也没再数，只将其一口全部吞食，等级飙升至五十八级，已过半百！
在我突破的瞬间，乌云炸开，变成零碎黑云被扔到天的尽头，整个天空，唯独只剩下了那颗怒得颤抖的天意之眼。
“九九！”“九九！！！”
曾经毫无情绪的天音，此刻竟在咆哮，在怒嚎！曾经那冷淡的讣告，也变成了天意对我宣战的号角。
两念九九极为大！
九九大天劫！
这是比九九天劫更加残忍的，常人所不能渡之的九九大天劫！九九天劫，只能说是天意对强者的肯定，这至少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可这大天劫，则是完全为了泯灭而生，完全不给渡劫者留活路！
八九以下，强度层层叠加，每一雷都比前一道强一点。
九九天劫，每第九道，都是雷劫之龙。
九九大天劫，天宫影现。八十一雷，雷雷形龙，捻灭一切！
可这还不是最难的，最要命的是那八十二难，第八十二劫！
或是心魔，或是梦难，亦或是雷界之主的一击。
心魔与灾难不必多说，这雷界之主的一击……这么说吧，「雷界之主」，无名无姓，其中一位，封号「法劫」，名唤「法劫天尊」！
世界有十八尊印名尊，将世间修士分为神魔两系。魔系之首为地狱魔神「帝影魔尊」，神系之首，便是雷界之主「法劫天尊」！
天意之眼怒眼紧瞪，刚刚那群被炸开的乌云飞速回归，又聚在头顶，还额外多出两层！
九九大天劫两念九九，刚才的九九天劫也算一个……
三层厚重的黑云重叠，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别处阳光晴朗，我一人迎接黑夜。
一层黑云变化，形如大地，形似天宫，形似一座磅礴大气之城。
一层黑云变化，化楼台，化战鼓。
留有一层盘踞长空，三层共化，宛如传说中的天庭！
天庭远处，千百游龙，从远及近，从狭小之光至遮天巨芒！
一条雷电巨龙探出龙首冲出天庭，顷刻间战鼓齐响，宛如惊雷，震天动地，震耳欲聋。
那是铺天盖地的雷声。游龙畅听着这为他擂起的战鼓，俯冲直下。
“嗷——”
这擎天巨龙，便是第一道雷劫，其威力堪比一九天劫最后一劫！
“卧槽！”我是真没想到这九九大天劫这么猛啊，一下给我吓得不轻。不过这条龙威力配不上气势，我还是可以受住的，翅膀一张，径直迎上。
我想用长舌将其击碎，可黑雾却不听使唤，爆炸开来。
“你怎么把九九大天劫引来的！”迷离尊大惊失色，破口大骂。然还是用黑雾将我护住。
“我着急。”
“着急？好啊，本尊甚喜！不愧是魔尊，眼光独到，你天生，便注定是魔系之人！”
“太古雷界，法劫之宫，神系之殿！魔尊曾拆得，本尊也拆得！好儿徒助我，绞杀神界！！！”
“呃……”我其实还是不怎么赞成他这种激进的行为的，而且对绞杀神界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是渡劫，迷离尊兴致高昂，也是好事，我便在他头上扇一把火，让他热情更旺一些吧。
哪怕与神系宣战。
“师尊，你身体抱恙，不要冲动！这报效魔尊之事，由我来做！”
这叫什么，欲擒故纵！迷离尊知道我不行，不会让我冲在他前面的。他作为师傅，品德待确认；可作为一个前辈，迷离尊绝对德高望重。
“莫逞强！”迷离尊没有z实体，声音只从四面八方的黑雾中传开。他喝退我，将弥天黑雾聚成两只大手，抓住游龙身躯。
我于他之下，以为他要将龙撕裂，可迷离尊，好像比我想的更加凶残。
“「谜棠元离宫」”
五字如同神音，没有感情，响彻云霄。先前天庭战鼓之轰鸣，在这几字面前都略显羸弱。
黑雾中好似开出遍地棠花，又好似没有，隐隐约约，难以捉摸。
黑雾抓着游龙，送进雾里，棠花纷纷兴奋起来。它们就像嗷嗷待哺的孩子，巨手将食物送过去，他们便吞噬。
片刻的功夫，擎天巨龙便不见踪影。
“善！善！”迷离尊也同样兴奋起来。
“你把它吞了？”我嘴巴都合不上，哪怕是一缕残魂，那毕竟也是尊级强者在我面前开大，我怎能不惊讶。
“不是吞了，谜棠元离宫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这些棠花皆是入口，它若有能力，便能冲出来，可惜它只是一道雷。
出不来，那就这里面等死吧！等渡完这劫，本尊便炼化它们……”
又一条龙下来，迷离尊重复刚才的动作，吞噬了它。
“本尊话还没说完，真没眼力见。等本尊炼化了它们，就有力量维持神智，不必再沉睡！”
“给我打两条呗，毕竟是我的劫，别让我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迷离尊又吞一条龙，然后将黑雾一团打进我体内。
“本尊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打出这一记元离宫，多吞些能量。
可本尊不能一边关，一边炼。这低配的元离宫，时间长，可吞的速度慢。
这些小雷，留给你锻炼，剩下大的，就留给师尊！”
“谢谢师傅！”
“去吧。”
我两脚踩着黑雾，没有了屏障的遮拦，我才看到天庭上有几条雷电飞龙盘旋，我还没来得及数几条，只见云中破开一条裂缝，又是一条龙落下。
我还是不敢硬抗，扇动翅膀想躲开，却不想本就要撞上屏障的龙一扭头将我吞入口中突然自爆。
就算有黑雾护体，还是被炸碎了皮肤。
但这对我整体却没有太大的伤害，不足以让我分心去治疗。
我又落到黑雾上，雷龙落下，我一张口，长舌从雷龙口中穿入，将整条龙都击穿，并从龙体内吸收了一些能量。
雷龙落下，将我整个笼罩，但大部分接触到黑雾，被棠花吸收了。
“好儿徒，就这样来！你把雷引到雾上来，本尊吞一点，你挡一点！”
……
秋千堂是知道我要渡劫的，所以她能看得见雷劫。
可这样子……上面一团黑，下面一团黑。上面的黑，和平常的雷劫不一样。
她疑惑着，猛然间想起曾经某个长辈说过的……传说。
「九九大天劫，凡人犯天规。
晴空出天殿，试者不归回。
神龙八十一，心梦见圣明。
若知劫罚渡，万物皆湮灰。」
天殿……那云的样子就是天殿。
神龙，刚才已经飞下来了。
心梦圣明现在还没有见到。
仅凭前两个就能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九九大天劫。
可是为什么呢？刘钰椿，犯天规？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好奇心迫使她想进去，亲眼目睹传说。
可自己进去了，天劫恐怕会加重，这种劫他本就很难渡过，自己再添乱，万一他扛不住……
秋千堂不敢再想了，再心急也没有用，只能继续等。
等天劫散去，等他出来。或者天劫散去，自己去找他。
……
五十多道劫之后，我已经虚弱不堪。
就连异能在雷的洗礼之下，都开始了进化。
最显着的就是长舌的进化。
本来舌尖上有一个黑洞，可以吞东西，现在舌尖上长了颗眼睛，能看见东西，原来的黑洞变成眼珠，还可以用。
舌头上还能随便长出眼睛和嘴巴，眼睛是可以看东西的，我很难想到这些能有什么实际用途，但是很帅很牛逼。
黑雾散了很多，迷离尊却十分高兴。
“徒儿速回，后面的你扛不住，全交本尊来扛！”
……
“师傅我再扛两下！”
……
“速回！”
……
“再来两下！”
……
再来两下，再来两下，哪有这么多两下？区区八十一条龙，渡下来还算简单，除了全身疼以外没什么大碍。
只不过眼睛打没一只，额头上掉了块肉，手指折了六个，肋骨……在疼，但是迷离尊保护得很好，没有致命伤。
毕竟我现在不是丧尸的身体，不能随随便便就修复残肢。
“徒儿，且听我说。”
“怎么了师傅？”
“八十一劫渡过，还有最后一难，这一难，或心魔，或梦难，或雷界之主亲至……当然不是法劫天尊，只是同一个种族的生物。
若是心魔，你定要坚持自己，要看自己必须看到的，不能听它们想让你听到的！将星宙灵族的谚语记在心间：「过去皆无后，未来热相拥！」
若是梦难，为师难以救得，为师只从渡过梦难的旧友口中了解过。梦难，如同做梦，将你的意识穿到一个陌生未知的层次，你要速速寻求破局之法。不破梦难，不醒梦来！
雷界之主亲至，没什么难的，这是纯粹的肉体抹杀，只要实力强硬，来几个都能爆杀！
不过……以你我眼下之力，恐怕难扛触道半皇一击。
三难……”
迷雾声焦虑，声又空灵，从精心祝福，又变为了喃喃自语。
“三难……皆难矣。”
时间不等叹息，天上战鼓又响了起来，这次不是先前那般震耳欲聋的雷声，是从未听过的，抑扬顿挫的有韵律之战歌。
一缕缕闪电流光游走在天庭，在黑云做成的地面上，变成一个个全身发光只有形状没有五官的人形生物。
“雷界之主？还好，至少本尊不用苦苦等你梦归来。”
空灵之声好像多了一丝欣慰，而后重整旗鼓，连带棠花一同激昂起来。
“徒儿，你我可能死在此劫之下，你可惧否！”
早就料到迷离尊要激起我的斗志，必将有宣战之词。
他这是在干嘛？说遗言吗！这盛世初开，我还壮志未酬，从未想过死去！
“徒儿壮志未酬，此死惧之。同样未曾想过死去，区区一劫，师傅与我如何渡不过！”
“善！本尊的好儿徒，此死冤屈，你应惧之！
可若真死，你我之名与像，王座与将军之名与像，同刻在陨魔柱上，受万魔敬仰，此死，你可惧之！”
我的热血，何须他来点燃！
“死有因果，终究难逃。壮烈成仁，徒儿不惧！”
“善，善！好儿徒，那就与本尊一同杀破这天！”
黑雾猛然间内敛入我体内，只留一地黑血棠花。
我如同着相一般变化，一字横眉，深邃眼窝，面露尖齿，下颚生须。
全身被流动的黑雾包裹，幻化出一具半比天高的魔躯，竟一头能冲进天庭。
那群生物个个都呆滞了一刻，才认出这着相的人，着的是谁的像。
这天庭，名叫太古雷界，其中的雷界之主一族，同属一源——
「万祖雷源」，法劫天尊的本体，所有雷界之主都是他的分身。他们都有自我意识，分身的意识归于本体，又从本体出提取意识。
说白了，就是他们的记忆共享。
每个雷界之主都各自处于一个强度，为各个强度的生物降下天劫。
每个强度等级，称为一“层”，每层一个雷界之主，一条擎天巨龙。他们的职责就是选择合适渡劫的强度，然后层层递进，各自打出一击，成为天劫。
这些强度分的十分详细，用上个时代的体系来算，下到初阶兵者，上到宇宙之尊，每个每个境界都有几十几百乃至几千几万个层。整个种族大概有几十万雷界之主，全部共享记忆。
所以就算这些很弱的雷界之主没参加过次元之战，也能从参加过的同族那里共享记忆，识得迷离尊。
不光是认识，甚至连同族们面对他时不好的回忆，他们都能共情。
当然，这些弱者的记忆，也能回传给万祖雷源。
“迷离魔！汝为何不死！！！”
太古雷界中，那些雷界之主纷纷大喝起来。
迷离尊对这称呼很是熟悉，法劫天尊不愿称魔系生物的尊者为尊，所以把魔族称为魔，妖族称为妖，什么种族就叫什么，种族复杂的统称为怪，有贬低的意思。
不过只有法劫天尊会这么叫，所以这种称呼，成为魔系判断法劫天尊的一个凭证。
“法劫天登，你又把记忆和他们联通了？”迷离尊冷笑一声，丝毫不怒，大概已经习惯了两派人互相的侮辱。
“吾已经死了，一缕残魂而已。怎么，你要出全力绞杀我，还有吾身后的无辜人类？
这是渡劫，你自己定的规矩！老登！渡劫的是他，吾只是协助者。
天劫不针对渡劫者以外的人。
渡劫者无论神魔，一视同仁。
天劫绝对公正，只走程序，不论私情。
莫非你要中了吾的套，打破你自己的规矩？”
“哼，本尊自有定数，无需邪恶之徒来教！律令不可违，本尊且看着，汝如何渡下劫来！”
而后，其中一个雷界之主，便飞上天殿之巅，一动不动。
“还真要看着？”迷离尊心里惊诧，微微抬眉，嘴角一咧：“晦气。”
同时，我俩身体融合，灵魂意识相通，迷离尊只要动动念想，就能把想法传到我的脑海之中：“徒儿，把身体交给为师，你的战斗意识还未成熟，不够他们打。
为师是灵假之尊，本就是寄体而修的种族，最擅长借用身体。”
说罢，我的本体渐渐失去知觉，我也不反抗，任由他夺走控制权。
此刻，仿佛这是迷离尊的身体，我反而才是寄生体，用五官感知外界，却无力干涉。
一个雷界之主大步踏出，自天庭中落下凡间，踩在半空。
他越向下，越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那是强者的气息对弱者的压迫。
“用半王，来打一个兵阶中级，你们真要脸啊。”迷离尊不屑嗤笑，欺负弱小的行为在修行界多数令人不齿，无论在哪里都是。
“若是只他一人，派师阶巅峰足以。半王是赐汝的，辅助者。”雷界之主如宣告圣旨，无比平静，又充满高傲。
“赐给本尊？那本尊还要谢谢你，用半王挑战宇宙之尊，莫非是给本尊走走形式？”
“哼，一缕残魂，大言不惭，出手吧！”
迷离尊心里冷笑，既然是你让本尊先出手，那本尊就先出手啦！
一个曾经的宇宙之尊，一个共享印名尊记忆的生物，战斗意识都在巅峰，在战力对等的情况下，「先机」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更何况现在战力本就他强我弱，拿到先机，就拿到一丝胜算。
他手掌上下相对捧在腹部，黑雾在中间团成球体，激射而出：
“「吞光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