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梁家人上门,梁秋月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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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过年有走亲戚的习俗，顾家是迁来的，附近没亲戚走。
杨家也就梁秋月的娘家人，但是家里的老人已经过世了，梁秋月也很久没回家了，也就不用去，到头来他们两家倒是既不用去，也不用来人。
家里除了方慧偶尔会念叨两句谁家又来了什么亲戚之外，日子舒坦的紧。
中午她把剩下的下水和肝切了用醋盐蒜凉拌了，热了几张饼吃了午饭后就开始寻思起了凉皮的做法。
她以前只弄过面筋，好像面筋揉出来的面粉水就是蒸凉皮的东西，但那个得白面，至于荞面…
顾青云见她一会啧一下，一会皱眉，没忍住问“愁什么呢？”
“我想弄凉皮吃。”
顾青云看向方慧“那是什么？”
方慧同样没听过“怎么做啊？”
“用荞面试试。”杨柳把荞面倒进盆里，自己用石磨磨的总归是有些粗糙的，她用筛子过滤了一遍，随后开始找能蒸的东西。
家里没有大的托盘，只有个陶盘，比她巴掌大一些，倒也行。
盘子得刷油，家里只有猪油，杨柳也舍不得用在这种地方。
她先取了一勺荞面用温水弄成粘稠的糊糊，然后均匀的在盘子里铺上一层放锅里蒸。
顾青云负责烧火，方慧因为没见过觉得惊奇也在边上看着。
盘底薄薄一层面糊蒸起来也快，取出来先放凉水里浸一下，等凉透了再取。
没放油，但意外的竟然没碎，就是有些厚，不太像凉皮。
这个法子能行，杨柳便又多调了点面糊，口感吃起来是摊饼，蒸完杨柳干脆切着炒了。
荞面很香，沾点荤油再扔把葱吃起来更香。
顾青云一个人吃了高高一碗，到最后还剩一盘子。
方慧说“拿给你娘和哥哥也尝尝，下次让他们也这样做着吃，怪好吃的。”
顾想和顾念想要端着去，方慧干脆找了个深盆倒里面装着，省的撒了。
吃饱了，顾青云还不忘问“这就是凉皮啊。”
杨柳摇头“那个应该得用白面做。”
“这个也好吃。”方慧说。
杨柳笑了笑，把碗底的葱花刨着吃干净。
方慧拿过碗去洗了，顾想和顾念去送炒面饼也回来了，进门就喊“舅舅家有舅姥爷。”
杨柳有些没听懂，顾青云已经站起了身，说“走吧，去看看。”
杨柳愣愣起身，这会儿才来反应过来，是梁家人来了。
印象里原主和杨回跟着梁秋月回梁家的次数并不多。，而梁家人在原主的记忆里似乎也并未来过杨家村看望梁秋月，如今这般上门实在是耐人寻味。
出门前杨柳问顾想和顾念“奶奶家有没有吵架？”
俩人摇头。顾青云说“只要不是大吵，他俩也看不出来。”又问“两家关系是不是很不好。”毕竟他们成亲的时候梁家似乎没来人，这在村里不是什么秘密。
杨柳也不清楚，毕竟原主去梁家都是十岁以前的事了，当时家里有个什么事孩子都会被支出去，只是从梁秋月不怎么念叨着回娘家和每次从梁家回来不算好的心情来看—确实不好，可这些毕竟只是原主的记忆，她自己也没法判断。
“可能吧。”杨柳只是由衷的担心梁秋月，梁秋月在村里再泼，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古伤人的从来都是最亲近的。
顾青云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和大哥呢。”
杨柳这才笑了起来。
在院门口听不见屋子里的动静，进门时顾青云特意发出了点动静，杨回掀开帘子出来，往日里见了他们总得笑一笑，这会儿看着脸色沉沉的，只是微不可察的对着杨柳摇了摇头。
杨柳了然，看来还真不是特意过来看望梁秋月的。
还不等他们进门，屋子里一个男人便说“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不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呢。
同时也让杨柳确定了，来的人是梁家老二，原主名义上的二舅梁泗。心里再不爽在梁秋月未表态之前杨柳这个小辈肯定是不能说出什么不敬长辈的话。
快速揉了揉脸，笑道“我听孩子说来人了，就想到是舅舅，这不立马来了。”
等进屋看到坐在凳子上的人时，脸上笑的恰到好处。
梁秋月坐在一旁，只是往她看了一眼，表情同样不算好。
杨柳只能装作没看懂屋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氛，笑着喊了梁泗旁边的女人一声“二舅妈。”
赵明玉倒是没拉脸，笑眯眯的夸“阿柳越发俊了。”
杨柳笑着拉过顾青云介绍“这是顾青云。”
顾青云顺着她的话喊“二舅，二舅妈。”
梁泗眼睛瞥了一下，哼道“我还当你不认我这个舅舅了，成亲一年了，我和你二舅妈若是不来，你就不把他带给我们看了？”
杨柳心里不屑，当初原主嫁人，本来亲舅家该来人送亲的，他们连面都没露，这会儿倒是倒打一耙起来了。
对于有些人笑脸也不能给太多，杨柳便收了笑，看向梁秋月。
梁秋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也没把这边的事放在心上。
杨柳不乐意给他们好脸了顾青云自然也不会给。
赵明玉推了梁泗一下，忙说“赶紧坐。”眼睛打量着顾青云“好俊的后生啊。”
顾青云这才笑了起来“谢谢舅妈。之前没去舅妈家认亲，是我们两个小辈失礼了。”
赵明玉笑着摆摆手“阿柳成亲我们也没有顾的上来。”
顾青云顺着她的话接了一下“家里指定是有事耽搁了，不然舅舅，舅妈哪能不来啊，毕竟是亲外甥女。”
赵明玉脸上的笑有些僵住了，立马又附和着点头“是是是～”
杨柳这才又顺着话问“家里都还好吧？”
赵明玉立马叹气“别的都好，就是你表弟到年纪该成亲了，家里愁啊。”
杨柳顿时了然，她就说这两人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跑来杨家了，合着借银子来了。便笑着说“表弟十五不到十六吧，还小呢，我哥马上十九了，这才叫急。”
赵明玉被杨柳的话说的有些愣了下，马上又露出那副发愁的神色，还是笑着问了一句“阿回相看好了吗？”
杨柳也学她叹气“有个钟意的，就是那家人的聘礼想多要十块糖和两包点心，村里人哪凑的出来，二两银子才凑了两钱，我娘愁的要命…”
这话一出赵明玉脸上的笑当即就勉强了起来，装了片刻干脆不笑了。
杨柳也不在意，扭头问梁秋月“娘尝了吗？我做的炒饼。”
梁秋月因为杨柳的话脸上总算是有了点笑，说“没尝呢，你要面就是做炒饼的？”
杨柳笑着点头“随便做的，娘会蒸荞面馍馍吗，给我做点吧，我想吃。”
梁秋月拿手指戳她“又跑我这打秋风。”
杨柳笑嘻嘻“我家里穷娘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嘴里省点给我也不打紧。”
这话说的太没良心了，梁秋月知道杨柳不是这种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扳着脸骂了起来”行行行…我从嘴里给你省，没良心的，就惦记着吃我了…”
从进门到这会儿，杨柳的话里字字句句说明了一件事，杨家穷，顾家也穷。
被堵的赵明玉也懒的做戏，撞了板着脸的梁泗一下。
梁泗在家里说一不二惯了，脾气也大，被杨柳这么一唱一和的早就生气了，也懒的拐弯子，说“既然杨回没有定下来，就先把东西给进钱用吧。”
用命令不允许商量的语气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杨柳当即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梁泗被杨柳的表情弄的不满，忍着没发火，跟梁秋月说“你是当姑姑的，帮这一把是应该的。”
梁秋月往日里的泼辣今儿个一点都没撒出来。
杨柳有些着急，心说她活这么大，当真少见如此不要脸的人，只是话都说开了，梁秋月不发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杨回黑着脸，半点好脸色都不给。
顾青云脸色倒如常，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笑，怎么看怎么讽刺。
梁泗被梁秋月沉默的态度弄的有些恼，吼她“说话，哑巴了。”
梁秋月这才抬眼看他，脸上并无一点笑意“你从进门就一句好话都不说，进钱才十六，阿回都十九了，你让我先紧着你儿子，你也真好意思说的出口。”
梁泗噌的站起身，怒目圆睁。
顾青云漫不经心的抬眼，不紧不慢的说“都是一家人，有事好说好量，何必动怒。”
“她说的这是人话吗？”梁泗手指着梁秋月吼。
杨柳算是看出来了，这梁家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大概是觉得女人不配有话语权吧。
顾青云悠悠道“不过娘说的有理，大哥毕竟都十九了，不然这样，舅舅你们先帮衬着让我大哥把媳妇娶回来，等…”
话没说完赵明玉不干了，尖着嗓子骂“那不成，凭什么…”
梁秋月气的发抖，也噌的站起身“对啊，凭什么，你儿子是宝，我儿子是捡来的啊，我呸，你们给我滚，以后都不许来。”
“梁秋月。”梁泗大吼一声，一副要冲过去打她的样子，顾青云挡在前面，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二舅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还是别冲动的好。”
梁泗推他，顾青云也不好还手，只得尽量挡着。
杨柳偷摸着问梁秋月，“我能骂吗？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梁秋月瞪她，显然还是想彼此留点情分的，毕竟她骂和杨柳骂性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