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再遇水晶棺,金翼蛊王展露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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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正处在焦躁不安中，被莫名其妙的感召力弄得心神不宁，更因为觉缘代表的天机寺感到桎梏，一腔情绪毫不留情地冲着觉缘而去。
青鸾站在锦绣崖边问觉缘：“你的所有记忆都在天机寺吗？听你说话三句不离你师傅，了悟大师就真的那么值得膜拜吗？你没有自己的思想吗？你的灵台清明过吗？”
不知是否因为青鸾犀利的言语扎心了，觉缘一贯的平淡祥和不见了，整个人透漏出来的是浓浓的孤寂。良久的沉默之后，低低地回了声：“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你们天机寺不是什么都可以预算吗？还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青鸾此刻的心情实在差得很。
觉缘轻轻地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什么？”这下轮到青鸾吃惊了，一向高深莫测的大佬突然说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都干了啥？这就好像觉缘突然告诉青鸾不知道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样奇怪。在青鸾的意识中，这个觉缘一直都是掌控者的角色，甚至，青鸾偶尔会怀疑觉缘就是了悟，因为，关于天机寺，关于了悟大师，只要青鸾问起，就没有觉缘不知道的。武功方面也是，青鸾哪怕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也不认为自己干得过觉缘。没有原因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告诉青鸾的。
青鸾暂时摆脱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好奇地问：“你怎么了？脑子突然坏掉了？失忆了？不像啊！看你无所不知的样子，难道只是······”
觉缘答非所问：“我是我，又非我。”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青鸾感觉，现在的觉缘有点像自己陷入心魔的那些天，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脑海里的记忆，好像经历过，又像在做梦。难道，觉缘也拥有多于这一世的记忆？
青鸾问：“觉缘，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你为何去天机寺当和尚？花前月下，痴情缠绵，你都没羡慕过吗？鲜衣怒马，挥斥方遒，你从来都没渴求过吗？哪怕吃喝玩乐，恣意潇洒，你也都无动于衷吗？人类的七情六欲，你天生绝缘吗？”
觉缘一脸的迷茫：“我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自从有记忆起，就是天机寺里的高僧。没有孩提时代，也没经历过生老病死。从存在开始，我就是觉缘，岁月变迁，容颜无改。”
青鸾感觉这天聊死了。“大和尚，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又不是在和你探讨佛理，干嘛说话这么云里雾绕的。我不管你是谁，该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时不时地在我身边指手画脚，到底想从我这里达到什么目的？这次你非常坚定地跟来锦绣崖，是否知道些什么？”
觉缘回答：“师傅曾经说过，锦绣崖有大造化，等着有缘人。既然施主心有所感，那这大造化应该与施主有缘。”
青鸾真想直接扭头离开，去他的狗屁造化！谁稀罕谁拿去！可是，不知为何，这双脚就是无法迈动离开的步伐。就像一个刚从沙漠里逃出来的人忽然看到一江清泉，无论再大的理智都难以拒绝这种诱惑。当然，青鸾也不是真的想离开，就像觉缘说的，该来的避不开，她也想知道，自己在这个游戏里到底能成为何种水平的玩家。人生如戏，不是吗？
避不开，那就迎难而上。青鸾想去山崖下面看看什么光景。招来附近的暗探给完颜卓传消息，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回过头问觉缘：“大和尚，要不要一起下去玩玩？”
“阿弥陀佛，如果施主要求，老衲义不容辞。”觉缘也不含糊，随着青鸾的身影也跳下了山崖。还真是艺高胆大，两人之所以敢直接跳崖，一是自信轻功足以应付这点小场面；二来，青鸾在观日出的时候就了解到了实情。锦绣崖本就不是什么险地，山坡面布满绿植，坡度也相对平缓，不会直接一砸到底。只是对面的瀑布散发出来的水雾，遮盖了崖底实情，给这方不大不小的山崖增加了几许神秘感。
青鸾感知到的莫名召唤也不在崖底，而是来自对面的瀑布。一时间就想到了孙悟空的水帘洞，不知道这里的瀑布后面是什么光景。
两人一路下行，来到了半山腰、瀑布的大约斜对面处。仔细观察，果然发现，水帘后面是一个小黑点，隐约传来的水声也有空鸣之音。
青鸾回头问觉缘：“你的轻功怎么样？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得想办法飞过去。山间鸟雀多，我可以控制两只稍微大点的飞禽为坐骑。就像踩着芦苇过江一样，需要超凡的轻功。”说话间，青鸾放出了十翼金蚕蛊王，这个号称能控制人的家伙，控制几只飞禽，还叫事吗？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飞来两只苍鹰，外带一只速度极快的翠鸟。蛊王连自己的那份也没忘记！真不知道，女王大人的那十翼金翅是不是摆设。
觉缘用行动回答了青鸾的问题，在青鸾脚踩苍鹰飞向对面的同时，觉缘也脚尖轻点苍鹰背部，稳稳地飞向对面的瀑布。
两人一虫飞进瀑布后面的黑洞，还没落地，青鸾手腕上的镯子就有了异样。扯开衣服的遮盖，露出来完整的灵镯，青鸾喃喃自语：“这个照明工具还真是好用啊！”
觉缘对青鸾的行为感到惊愕，“灵镯？照明工具？施主的行为太过随意了些！”
“不过一件死物罢了，还能比活人重要？如果我敢说你师傅是个心口不一的伪善大师，你岂不是要杀了我！哼哼，刚才还跟我说什么坚持本我，灵台清明啥的，怎么自己倒被这些外物迷惑？灵镯也好，了悟大师也罢，岂是你灵台的本有之物？”青鸾说的不以为然，觉缘听了却心神大震，久久不语。
青鸾也不管他，自顾地举着“照明工具”往山洞深处走去。因为灵镯的光线有限，照亮的范围不大。
这里的山洞，因为瀑布的原因，有点阴冷，脚下说不出的湿滑，走路的感觉像在溜冰；两边的石壁布满了暗绿色的青苔，有没有活物出没，看不清楚，光线太暗。越往里走，青鸾感受到的牵引力越大，确切地说，是灵镯受到的牵引力。因为灵镯能随时向青鸾发送电磁波，让她误以为自己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感应，就像十翼金蚕蛊王与青鸾对话一样，灵镯就像个中转站，把自己接受到的信号转化发送给青鸾。
随着灵镯的指引往前走，整个山洞好像一个小世界，逐渐有了春、夏、秋、冬四时季节的变换，还有山川河流，森林草原等各种地形地貌。青鸾从常理推断，自己这是进入幻境阵法中了。不过，这个阵法高明得没有一点虚幻意识，一切来的那么自然而又真实！如果没有灵镯的指引，青鸾自认没有能力破解丝毫，因为，哪怕意识到自己入阵，青鸾也没感受到阵法的丝毫痕迹。
翻过了高山，游过了大河，穿越了冰天雪地，历练了火山岩浆，青鸾感觉自己被折腾成了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衰败不堪。这次，青鸾不得不做到灵台清明，她咬着牙坚持，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尽量忽视身心的刻骨感受，脚步不停地往前挪动，无论是刀山火海，冰雪深河，她都义无反顾地踏上去，往前走！果然，无论怎样地水深火热，青鸾都感觉自己还留有一口气没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切光景忽然恢复黑暗，独留一丝红光依然在青鸾的手腕上。
原来，青鸾已经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审视周身，果然是完好无损，一切的经历如同梦境，梦醒时分，除了一身虚汗，罗衫半湿，再无异常。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如同蜂窝，镶嵌整个山体，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洞洞里爬出来的。
“我竟然还活着！”心底里传来女王大人的声声咆哮，原来，这货也跟着历练了一场。青鸾暂时停住了脚，稍微调整一下状态。同时随意地跟女王聊聊天，以驱赶刚才的可怕经历：“女王大人，是不是感觉走了一遍黄泉路啊？真特么地真实！”
蛊王恹恹地回答：“黄泉路也没这么可怕，下了趟18层地狱还差不多。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设置的如此折磨人的阵法，如果此刻站在我面前，立刻毒死他丫的！老娘活了一千多岁，从没承受过如此可怕的经历！”
凝视着蜂窝一样的来路，青鸾猜测，不仅仅是阵法厉害吧？这个能传达最贴切信息的灵镯，也应该功不可没。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总感觉自己所体验到的各种经历都是灵镯向自己发送的。至于蛊王，同样神识受灵镯影响，要不然，怎么能有和人类一样的感受？不过，现在还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女王大人，我们继续往里走吧，去看看里面到底有哪路神仙！万兽朝拜的秘密应该就在里面。”稍稍调整后，青鸾继续往里走。
山洞的尽头，青鸾又一次看到了水晶棺。这次的水晶棺与地下暗河里的水晶棺一样，里面有个红影，外面同样雕刻着天书里的繁杂符号。唯一不同的是，棺材里的红影不再是个人，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多条尾巴的火红色动物。由于水晶棺并非纯净透明，里面充斥着不知是白烟还是白雾的东西妨碍了视线，青鸾用肉眼看到的仅仅是个大概的轮廓，除了肯定是兽不是人外，具体分辨不出是什么物种。
青鸾问蛊王：“女王大人，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这样的水晶棺，以前可有听说过？”
在青鸾面前一向要强、聒噪的蛊王，竟然出奇地沉默，一股浓浓的哀伤不自觉地由灵镯传达给青鸾。无论青鸾怎样追问，蛊王都沉默以对。青鸾没有靠近水晶棺，反而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找找看是否有什么阵法或者出口。结果是失望的，除了周围石缝里生长的几株高年份珍贵药材能给心灵带来几分安慰之外，整个空间严丝合缝，密闭地连丝光都不容通过。
“阵法在水晶棺的下面，如果不移走这个，绝对出不去，哪怕你想按原路返回都不可能。”蛊王的声音突兀地响在脑海里，打消了青鸾的所有侥幸。没办法，只好回头继续研究水晶棺。
此处的水晶棺照例安放在一座巨大的莲花石台上，石台由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晶莹如玉，栩栩如生，每处细节都堪称完美，见不到一丝丝的缝隙或者拼接的地方。
青鸾运起暗劲试图推开水晶棺，结果很打脸，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后，水晶棺依然纹丝不动。青鸾知道，不按照设定的方法走，自己很可能要永远困在这个山洞里了。不过，尽力之后的放弃才没什么遗憾，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情况谁都无法避免，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不甘心也只能企图将来，努力把将来的自己变成更粗的大腿，到那个时候，为难的就是别人了。现在的青鸾，对这里的设计者毫无反抗之力。
当青鸾用灵镯接触水晶棺的时候，同样的情形果然又重现了：只见，水晶棺在与灵镯碰撞后，怦然碎裂，水晶棺里面的红影急速摄入了灵镯内，之后，红色的灵镯上出现了一道亮丽的瓷白色。纯色的灵镯成了双色，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水晶棺消失后，莲花石台下面的机关开始发动，托举着台上的青鸾缓缓上升。原本在水晶棺里的白色烟雾却经久不散，紧紧地环绕在青鸾周身。也不知道这烟雾是什么材质，倒也不影响青鸾的视线，至于会不会影响外界看到青鸾的视线，谁也不知道，因为，此刻的山洞，除了青鸾，再无他人。
当莲花托着青鸾缓缓上升到山洞顶端时，上方的石壁往两边层层打开，直至接通外界的白月光。看到圆圆的明月，青鸾才知道自己在山洞里呆的时间不短了。
当青鸾被托举到山巅，视线毫无阻碍时，才发现，自己成了万兽朝宗的对象。青鸾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外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但她自己此刻的感觉，有点像神仙下凡：脚踩莲花台，头顶白月光，周身仙气缭绕，脚下的整个森林内全部生物叩首膜拜，静悄无声，仿佛都在等待着神明的指示。
青鸾站在高处看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各种飞禽走兽，内心也是一阵纳罕。到底是什么力量创造出来了这么个壮观奇迹？此刻，灵镯传来了蛊王的解释：“水晶棺里封印的是上古神兽的神魂，这些飞禽走兽感到了神的威压，才会来此朝拜。现在，神兽精魂被吸纳进了灵镯，威压又通过你的身体散发出来，所以，现在的你在百兽眼里，就是新的神兽。”
青鸾对蛊王的这通神话故事解说，一个字也不信！因为她天生五官极其敏锐，对周身一切的感受比普通人强百倍千倍；又因为，她对这些物理现象有着科学的认识，很难把这一切往神话方面牵强。与其说是“神兽威压”，不如说是磁场干扰。青鸾可是知道，有很多动物是利用声波或者电波来完成日常生活的。而自己周身缭绕的这些雾气，从山洞底部到现在，之所以经久不散，应该也是受磁场控制，就像天上的云彩，不会轻易消散一样。最最重要的是，青鸾坚信，控制这一切的是灵镯！这个犹如超级电脑一般的存在，让青鸾越来越忌惮。
想着自己的合理解释，青鸾也不过多纠结，直接问蛊王：“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底下的百兽什么时候散去？”蛊王说：“你可以试试通过灵镯下达命令。”
“这还带有语音识别功能啊？怎么不早说！”青鸾按照前世记忆里的电器操作方法，对着灵镯下命令：“灵镯，灵镯，让它们各自散去吧！”一遍两边都没什么动静，直至青鸾恼怒地用手腕上的镯子轻磕莲花石头，发出了清脆的“叮叮”之声后，灵镯才有反应。随着一阵几不可见的亮光像波纹一样往四周荡漾开。山上的各种鸟兽才收到某种指令，缓缓地向四面八方退去，逐渐隐没在山林草木中。
随着百兽的散开，托举青鸾的莲花石台也缓缓下降，直至镶嵌入山顶的石头内。洁白的莲花瓣竟然也在下降的过程中片片雾化，归于虚无，最后，只剩下一块上方平整的普通石头，与整个大山合为一体，再也找不出来任何人工的痕迹。青鸾周身的雾气也随着莲花台的下降逐渐稀薄，当她的整个身体低于周围的灌木丛林时，缭绕的雾气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