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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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先将噬魂邪君的乾坤镯摄来戴在手上，然后手拿撞天，看向身前的赤炼真君，随后视线下移，落在他手腕之上。
赤炼真君手上有两个乾坤镯，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五毒教前教主的。
他立刻会意，赶紧取下两个乾坤镯，懂事的解开禁制，凌空送到楚文面前。
楚文之前就听说赤炼宗宗主有个爱若至宝的炼器鼎，接过两个镯子一探，果然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只大鼎。
他把召出大鼎，放在地上仔细观看，就听赤炼真君狗腿的介绍道：
“此鼎名唤玄黄，是赤炼宗镇宗之宝，尊驾若有意炼器，玄黄宝鼎正合使用。”
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楚文听得好笑。
他正需要一座炼器鼎，哪会跟他客气，闻言收起玄黄鼎，然后想了一想，随意从布袋中取出十个乾坤戒扔给赤炼真君，口中说道：
“你去将灵植和大阵阵盘收来。”
赤炼真君不敢怠慢，接过十个乾坤戒立刻行动，驾起遁光直飞护山大阵阵盘所在。
忍着心痛收了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玄级阵盘后，心中难免有气，他飞向灵果园，粗鲁的拔起一棵灵果树装进乾坤戒。
“小心点。”紧跟其后的楚文心疼的道。
“好好好。”
两刻钟后。
赤炼真君将本属于自己的灵药、灵蔬、灵稻、灵果树全部收进十个乾坤戒中，恭恭敬敬的交到楚文手上。
“跟我来。”
楚文接过乾坤戒，召出一朵禁云，拎着大布袋就跳了上去。
赤炼真君只得跟上。
楚文放下布袋，御使禁云升空千丈，直向五毒教飞去。
想着既然五毒教已被灭门，他家的灵果灵蔬啥的荒废了可惜，帮人家保管起来才算是好人行径。
赤炼真君忐忑不安的站在云上，他知道，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刻到了。
他被楚文先后击杀三个炼虚的手段吓到，早已收起反抗之心。
之所以不开口求饶，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怜悯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
这少年一身法宝，来头必然不小，自己唯一活命的希望便是能对他有些用处，其他都是扯淡。
楚文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只见他面相四十，身材高大，黑须圆脸，一双小眼配上大脸盘子，显得极为憨厚。
若不知道他是一个魔宗的宗主，还以为他是马面村村口那成天被孩童欺负的马大爷。
对于是否留他一命，楚文心中踌躇，于是直直的盯着赤炼真君，久久不言。
赤炼真君被楚文看得发毛，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刻即将到来，赶紧表明自己的用处：
“谢上仙不杀之恩，赤炼愿长随座下，任凭驱使，赤炼本事低微，但对炼器一途稍有研究......”
这话倒提醒了楚文，要学炼器，这人正是最好的师父。
“坐。”
就听那少年说道。
赤炼宗真君乖乖坐下。
楚文从身上众多的杂物中翻出纸笔扔给赤炼真君，开口说道：
“你将炼器之法详细写来。”
赤炼真君暗暗心惊，这是要杀鸡取卵的节奏啊。
他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起了纸笔。
一刻钟后。
赤炼真君将炼器方法和心得全部写出，拿起纸页，正准备递出，忽觉识海剧痛，体内真气乱窜，随之全身穴道被封，登时动弹不得。
赤炼真君又惊又气，自己这么低声下气的伏低做小，这小子竟然还搞偷袭，真不是人。
他以为自己终究没能逃过此劫，恨恨的看向对面少年，就见那少年起身走到自己身后，单手搭上自己的头顶。
赤炼真君以为这小子要对自己抽魂炼魄，吓得神魂俱丧，对自己没有及时自爆后悔不已。
正惊骇间，却发现自己识海似乎被人翻动，一股晕眩之意随之袭来，他眼前一黑，立刻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
楚文收回手掌，回到原处坐下，手拿赤炼真君书写的纸页，逐字逐句的和自己搜魂得来的知识对照。
发现这人并没欺骗自己，纸上所写和他脑中记忆完全相符。
他放下纸页，心中矛盾起来。
通过搜魂，得知死在此人手上的修真之人不下千数，他当赤炼宗宗主这一千年内，收割的凡人何止百万。
“唉。”
楚文叹了口气。
离五毒教还有些距离，路上无聊，有个聪明人聊聊天倒也不错。
于是楚文先行按下杀机，弹指解开穴道，赤炼真君随即醒转。
他见自己仍然活着，心下惊疑，难道这人刚才是在对自己搜魂？
这念头刚刚产生便被推翻。
搜魂对神识强度要求极高，非大乘和地仙不可为之，而且听闻被搜魂之人不是变成白痴就是立刻身亡，而自己只是晕眩而已。
一番思考后，赤炼真君得出结论，这人肯定掌握了什么秘法，在自己脑中设下了禁制。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心惊，只能收起刚刚生出的反抗之心。
惊疑之间，只听那少年说道：
“我留着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大约还有三个时辰说服我不杀你。”
赤炼真君赶紧回道：“小道愿为座下驱使.......”
话没说完便被楚文摇头打断：“我不养豺狼。”
赤炼真君闻言将心一狠：“五毒教教主的乾坤镯中有噬魂金蜈一只，我愿当面服之。”
楚文通过搜魂，得知这噬魂金蜈乃是御人之蛊，十分歹毒。
那金蜈寄生在修士天灵穴之中，中蛊之人的生死只在蛊主一念之间。
不仅如此，金蜈还需蛊主每年以精血饲喂，否则期限一到，中蛊之人立被嗜魂，变成行尸走肉。
楚文不愿行这歹毒之事，再次摇头：“我留你无用。”
赤炼真君没想到对方竟然连炼虚中期的傀儡也弃若敝履，不由得呆住了。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作用，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楚文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问你，什么叫自在？”
赤炼真君刚组织好语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对方说道：
“但有一句假话，我必杀你。”
赤炼真君不敢再作他想，老实答道：“掌控命运，太上无情，方得自在。”
楚文叹道：“如今你命在我手，又如何掌控命运？”
“所以我未得自在。”
“照你所言，岂不是越厉害便越自在？”
“不登巅峰，便受约束，自然得不了自在。”
“如此说来，能得自在的，其实并没几人？”
“正是。”
楚文想了想道：“你说有没有一种规则，能让自在的人多上一些？”
赤炼真君摇了摇头：“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天道法则，你所说的规则，其实便是强者对弱者的束缚，和天道法则同为一理，所以能得自在之人只能是少数。”
楚文见这人中毒已深，心中有气，语气转冷。
“既然你说到天道法则，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娘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