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法宝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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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收徒一事，老郭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反正带着徒弟也不会增添多少劳累，反而还能帮着照看摊位，还不用支付修炼费用，何乐而不为？
今日售卖灵鱼和山野仙草所得，竟多达八百多枚灵石，而这仅仅是半天的收益罢了。
结账完毕，李文祥腰间的储物袋内已有超过一千枚灵石，收拾好剩余的山瑞龟甲后，他留下狗剩继续在鱼摊处学习经营之道，而自己则带着麻杆骑乘飞剑直奔王明杰所在的炼器工坊。
麻杆在外守护飞剑，李文祥依照约定来到了气炼室外，见到了面带忧虑的王明杰。
王明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悄悄递给李文祥一只灵气微弱的布袋。
这布袋里的法宝原料数量仅有前两次的一半之多，李文祥轻轻掂量了一下，不禁摇头叹息，这点数量恐怕连一日所需的炼制都无法满足。
原先他还打算今日再寻几位年轻弟子，协助扩大法宝原料的采集规模，哪知却遭遇了如此变故。
“舅舅，这回的材料太少了！”李文祥无奈地道。
王明杰苦笑回应：“我也想帮你，可是昨天上面派人下来进行资产核查，说是准备推行什么‘元神重组’，这些法宝原料现在都是有记录的，我不敢擅自挪用。这次已是最后一次了，再这么做就要被人发现了，一旦我因此丢掉炼器师的工作，那就糟糕透顶了！”
听到“元神重组”这个词，李文祥顿时心头一凛，推算日期，他知道那个令整个华夏修真界历经阵痛的“大清洗”即将来临。
在这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持续到二十一世纪末的动荡巨浪中，无数国企修真者被迫离开工作岗位，走上自我修炼的道路，成就了无数修真宗派的同时，也让不少家族陷入了困境。
正是因为这样的阵痛与革新，淘汰了弱小的修炼势力，保留并强化了强大的宗门，新的修炼法则、用人制度随之诞生，使得华夏在二十一世纪步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修炼时代。
对于李文祥而言，这既是历史的回顾，更是巨大的修炼机遇……
在这遥远的世界之外，眼前的困境却是缺少凝灵石，使得捕获灵鱼变得尤为困难。
李文祥心中暗暗庆幸，早已预见到此种情形，幸亏早早做了充足的准备。
告别满腹忧虑的王杰明，李文祥将凝灵石交予瘦削如竹的麻杆，命他先行返回山村，并寻几位关系亲近的少年弟子，一同前往后山捕捉灵鱼。
麻杆认真听完用法与禁忌，立刻连声应诺，“文祥师兄放心，我已观摩多次，若再出差错，愿以头颅谢罪！”
“文祥师兄，那灵蛋和草药还需要吗？”
“自然是要的，有多少收多少，途中务必谨慎。”
午时正当一天炽烈之极，如同炼狱般的烈日烘烤着修炼者之路，遥望之下犹如一层淡薄的灵气蒸腾环绕。
仙域之中，肿瘤病院的疗养殿阴影下站了几人，似乎毫不畏惧炎热，皆翘首期盼着什么。
李文祥携带剩余的十几枚灵鳖卵，刚停稳飞梭，便被众人团团围住。
“我就说吧，此人定会信守承诺，这不，说来就来了！”
这些人大多是前几日购得灵鳖卵的老顾客，领头之人竟然正是王小敏的师姐赵静芳。
显然是由于灵鳖卵的疗愈效果极佳，且众人也打听到了其珍贵难得，因而争相追逐购买。
“莫抢，莫抢，老朽只需两只……”
“小哥先给阿姨一枚，阿姨已经等了你两天啦！”
这位便是前些日子未能购得的那位阿姨，当日李文祥曾许诺今日供货。
经商之道重在信誉，李文祥先是卖给这位阿姨一枚灵鳖卵，算是践行了自己的诺言。
其余之人皆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灵石递给李文祥面前。
“我要两枚！”
“给我拿三枚！”
李文祥瞥了一眼除了熟客外，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新面孔，却并未见到赵显明的身影，对于其他人倒也罢了，但赵显明关系到自己未来的修行大计，故此批灵鳖卵不可尽数售罄，还需预留两只给他。
“诸位恕罪，这些灵鳖乃深山秘境中所产，产出极为稀少，每人限购一枚……”
很快，十几枚灵鳖卵便销售一空，买到的人满载而归，未买到的则抱怨连连，纷纷央求李文祥下次务必优先供给他们。
李文祥一面清点着灵石，一面连连允诺下次必定优先关照。
待众人离去后，王小敏的师姐赵静芳嘟着嘴道：“这么说来，我是享受不到优惠啦，本来还想给师叔炖汤呢！”
“哪能让您白跑一趟呢？您看……”
李文祥从飞梭后座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只威武张扬的灵鳖。
“哎呀，还是你有心呐，真的太感谢了！”赵静芳欣喜不已，赶忙支付灵石。
李文祥依照先前的约定给予了她八八折的优惠，赵静芳欢喜得嘴角几乎裂至耳根。
“我在疗养殿的修炼室任职，若是有何需求，可直接来找我便可。”
李文祥抬头瞥了一眼悬挂在肿瘤病院上方的巨大令牌，心中暗自思量今生恐怕难以与此地有所牵扯。
正如预期一般，赵显明并未失约，在李文祥晒得昏昏欲睡之际，他提着两只装满灵物的乾坤袋姗姗来迟……
李文祥目光一扫，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熟悉的灵麦精华与王蜂琼浆，不禁暗自思忖，此人是否太过执着，连续两次皆以此物作为礼赠，难道不怕收礼之人感到厌倦？
两人早已熟识，赵显曜察觉到李文祥眼中稍纵即逝的轻蔑之意，直视着他手中捧着的礼品，立刻便洞悉了他的想法，遂开口言道。
“如今世间灵材稀缺，探望病患又不宜携带烟酒之物，唯有此灵麦精华与王蜂琼浆尚可称得上是体面之选，你久候多时了吧？中午的宴请，由我做东！”
李文祥深知此时时代灵力贫瘠，然而世人对于灵丹妙药的需求却有增无减，而此类物品的利润更是丰厚至极。现今市面上最为常见的便是炼乳、灵麦精华以及人参王蜂琼浆，无论是拜访亲友还是问候病者，皆以此类灵物相赠。至于后世那些五光十色的仙丹妙药，在此时的世界根本无迹可寻。
近段时间以来，李文祥一直思索如何待自家山中珍宝交易步入正轨，手中资金充裕之后，应当投身何种修行产业。赵显曜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乌云，令他豁然开朗，困扰已久的难题得以迎刃而解——那就是从仙丹妙药领域着手！
回想起上一世，那些充斥天地间的仙丹广告以及种种巧妙的营销手段，其中蕴藏的巨大利润无需赘言。所谓仙丹，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关键在于如何运用巧妙的营销策略提升其知名度。而这套法则，对于李文祥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至于具体要炼制哪种仙丹，目前尚未确定，此刻他目光落在麻袋中的山瑞灵鳖之上，莫非是要炼制鳖元精？
今日李文祥本欲尽早返回山村，因此婉拒了赵显曜的热情邀约，将预先留下的两只山瑞灵鳖递给他。
“这该如何计价？”两只山瑞灵鳖品质绝佳，生机勃发，赵显曜一眼便看出其价值所在，旋即便取出一沓货币递出。
李文祥微笑着摇头拒绝，“咱们先前已有约定，这两只灵鳖乃是赠送于你的。”
赵显曜口中虽说着过意不去，但仍从怀中摸出了两张盖有朱砂印记的令牌，递给了李文祥。
接过令牌，李文祥先是瞥了一眼第一张——乃是一张购取禁售灵材的许可令，日后凭此令即可直至关口商铺购买所需之碳化钙，如此一来碳化钙供应的问题终得圆满解决。
而第二张令牌，李文祥细读后不禁眉头紧锁，一股愤怒之情油然而生。
阅读完毕后，李文祥小心翼翼地收起两张令牌。二人随意交谈了几句，随后各自离去。
时间尚早，还未至午后，李文祥立即动身前往市区的小型法宝交易集市，准备为自己购置一块法器级的时间指针。
缺少时间指针确实不便，然而以他目前的财力，难以承受真正法宝级别的灵机表，只能暂且退而求其次，选购一件材质较为低廉的凡人制品充数。
当今世道物资短缺，但所出售的商品均坚实耐用。买下时间指针之后，李文祥的目光又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各类法宝配件所吸引，遂决定挑选几样适合嫂夫人及侄女欣儿的礼品带回山村。
县城中的小型法宝交易集市，相较于大城市的同类场所而言显得颇为寒酸，不过是沿街空地搭建起一片防雨棚顶，各商户在其下设摊营业。倘若以大世界的视角观之，颇有几分类似于都市中的旧物交换市场的意味。在这里，除了寻常的商品之外，还能见到诸多百姓家中闲置不用的法宝材料被拿出来售卖……
虽微如芥子却五内皆备，此地虽是个小型市集，然而物品繁多，凡非饮食之物，几乎无所不包。李文祥视线所及，在一座古老的飞禽牌自行车堆中，赫然停放着一辆由省城炼器宗门制造的“玄鸦铁骑”。惜乎此车乃上个修炼纪元产物，岁月侵蚀，早已落伍，否则李文祥必然倾囊购之。
毕竟每日骑行数百里灵石矿脉，不仅耗损修为，更耗费时间。此刻对李文祥而言，时间便是灵石，纵然付出再大代价也要节约每一刻。
今日并非坊市盛会，故而顾客稀疏，各摊位犹如鳞片般有序排列，琳琅满目的货物令人目不暇接，更有售卖二手法宝之处，从孩童的灵乳玉嘴至老妪的裹足法器，无奇不有。
李文祥漫步其间，竟觅得诸多珍奇异宝，一些二手法宝年代久远，勉强可称为古修士遗物，尤以民国时期的遗留之物最多。
若放在十几载后的未来，李文祥断不敢相信这些法宝竟全是真品，但在现今这个时代，这类市集中大多还是修士们淘汰的旧法宝，真品多于赝品。
绕过大半个市集，李文祥为兄嫂挑选了一座清代末期亨得利工坊制作的木质挂钟。上了弦，走得稳健有致，每逢整点，还会有一只雕琢成布谷鸟形态的机关兽钻出鸣叫报时，妙趣横生，料想嫂子必会欢喜。
至于小侄女的礼物，李文祥选择了一个镶有铜镜的木制首饰盒。同为木质材料，精雕细琢，黑漆锃亮，木纹之中透出淡淡香气，其材质或是紫檀，亦或为沉香木，价值非凡。
如此两件宝物仅花费十枚下品灵石，在未来十几年，恐怕数千枚下品灵石也难以购得。这让李文祥心生欢愉，这个市集果真是个寻宝的好去处，今后定当常来光顾。
虽有许多宝贝让他心动，但他深知当下需将资源用在关键之处，待将来修为提升，财力充裕之时，自可多多收集珍藏。
正当他意欲离开二手法宝区域，打算购买一枚灵机表之际，一件物品跃入眼帘，令他眼前一亮，这可远胜过那普通的灵机表！
李文祥目光锁定在一个二手法宝摊位上，其中陈列的一款古老腕轮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款腕轮深陷于各类杂物之间，外形显得粗犷厚重，泛着淡雅金属光泽的陈旧银白外壳，配以一条积淀污渍的棕黄皮质表链。
虽然表壳已经磨损，略显晦暗，但仍能隐约窥见内部的法阵盘面。真正令李文祥为之动容的，是法阵盘面上那一枚形似五根火柴头组合而成的王冠标志——罗莱士！
上一世修为登峰造极时，李文祥也曾痴迷于名贵法宝，尤其是罗莱士这样的顶级法宝，对每一位修士都有着无法抵挡的吸引力。他曾收藏数块，但却从未见过此款，估摸这应是上个修炼纪元初期的罕见款式。
“道友，此单筒灵视镜开价几何？”李文祥善解人意，立刻俯身在摊位旁，随手拿起一支古朴的单筒灵视镜问道……
这些贩卖古灵宝物的摊贩，都有着随行就市的习惯，一旦察觉到顾客的兴趣，价格必定不会低廉，反倒是愈发高昂。因此，叶尘故意转移话题以求底价。
摊位主人是一位年逾五十的修士，身穿一件整洁如新的辟邪劳作袍，脸色白皙，双眸中闪烁着狡黠而犀利的光芒。
“此乃清代修真界的遗珍，你若是有意，八百灵石便带走吧！”老板假装惋惜地道出价格，眼中却掠过一抹得逞的喜意。
八百灵石的价值几乎等同于普通修炼者半月的修为进境所需的资源，这样的价格显然过高。
李文祥对此并未妥协，轻放在摊位上的并非望远镜，而是一只观星尺，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言。
老板瞬间起身，大声喊道：“嘿，道友，若您真心喜爱此物，我可以让步，七百灵石成交如何？”
李文祥放缓步伐，并未回首，语气慵懒地回应：“哼，七百灵石？这等寻常法器，三百灵石已是极限。”
买卖之道在于讨价还价，卖家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的买家。为了促成交易，老板只得咬紧牙关，再次降价：“三百灵石？道友您有所不知，此乃清代海上修士专用的法器，最低也值五百灵石！”
李文祥停下脚步，目光转向老板，面露难色：“五百灵石啊，贫道实难承受，愿出三百灵石，卖与不卖悉听尊便。”
老板眼珠一转，拾起摊位上的那枚陈年机械时盘，轻轻摇晃着提议：“电子时盘怎及机械时盘稳定耐用？你若出五百灵石，此观星尺与时盘二者皆可归属你所有。”
李文祥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走近摊位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他支付了五百灵石的代价，将这两件宝贝收入囊中。
这一回，李文祥可谓大获丰收。那只来历不明的观星尺以及那枚陈年机械时盘，经过岁月沉淀，其潜在价值在十几年后定然不可估量，甚至可能翻倍增值。
然而，那枚时盘已显沧桑，需得好好清理一番方能继续使用。离开坊市后，李文祥寻至一处修法宝铺，请匠师内外兼修地清理了一番，待到彻底洁净后才安心佩戴于腕间。
盛夏之际的山村相较于城市显得尤为清凉宜人，正午过后不久，村民们纷纷提着镰刀和乾坤袋走出家门，目的地并不是田间地头，而是山野之中。
自李文祥开始收购修炼材料——山野仙草以来，多数村民抱持着观望的态度。直到麻杆狗剩一家获得了丰厚报酬后，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涌上山去采集仙草。
毕竟在这山村生活，单凭种植凡物的产出尚且难以填饱肚子，更别提其他生计来源。哪怕多挣取三五十枚灵石，也能为家中添补些许家用。要知道，众多村民至今仍拖欠着村长家的粮食债款。
于是乎，这些村民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了挖采仙草的行列。而那些未能参与其中的人，则提着竹篮或包裹，在麻杆家门口排成长龙，等待麻杆的母亲或是三姑逐一验看他们的鸡生蛋，记下数目后换得一张凭证，待李文祥归来再进行结算。
此刻整个村落中尽是繁忙的身影，唯独坐落在村口一座青砖黛瓦大宅邸门前显得格外冷清寂寥。此处正是村长李永中的府邸，平日里前来借取修炼资源之人络绎不绝，但此刻这些人并非前来寒暄攀谈，而是求助于粮食接济……
然而近两日，他居所之外竟变得门庭荒凉，那些往昔前来求取修炼资源的村民们纷纷勒紧腰带，踏入深山采集灵草去了。李二豆与他的两位师弟，立于府邸大门之前，目睹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愤懑至极。
“二豆师兄，我已经查明，他们收集的物品并未支付灵石，全是欠条！”一名闲散修士从隐秘之处疾奔而来，向李二豆悄声禀告。
李二豆狠命地将手中燃烧的灵叶掷于地面，咬牙切齿地道：“好个胆大包天之辈，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起这种无本生利的勾当！这一次，我定要让他知道厉害，不死也要扒他一层皮！”
“你们几个按我的吩咐行事！”他挥动手臂示意，随即摇头晃脑地返回自家院落。
那几位同道好友，犹如融入沙砾般的潜伏者，悄然混迹于村民之中。
“竟然听说李文祥这小子不打算支付灵石？”
一位朴实敦厚的中年村民，背着满载灵材的麻袋，震惊地看着面前之人。
李二豆的师弟张二黑脸上正义凛然，义正辞严地回应道：“此人毫无道心，只想借此捞一笔便溜，你们看看，全是欠条，谁能见着他付出过一枚灵石？分明是要欺诈我们这些同乡宗亲啊！”
村民们满脸疑惑，“那他妻子和妹妹还在家中，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张二黑故作高深地一笑，“你们瞧他现在都不在村里出现，显然是想让那两个女子为他顶罪。这家伙一旦将灵材卖出，拿到灵石后，恐怕就不会再回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了……”
流言蜚语如同修炼界的禁忌消息般，迅速由李二豆的几位同道好友散播开来，顷刻间如同瘟疫般席卷整个村落。
村民们心中的愤怒如同修炼者的元气一般汇聚，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似乎也被厚厚的阴霾笼罩，一场即将颠覆这座千年古村落的风暴正在酝酿。
李家内厨之中，苏婉儿正忙活着准备晚餐。昨日尚余不少炼制灵食所需的面粉，还有一批刚刚猎获的妖兽肉，她打算熬煮一锅灵兽肉汤配上灵气充沛的面疙瘩。
苏欣儿研读完修炼心得后，蹲在地上帮忙挑选灵气旺盛的蔬菜。前一夜，李文祥未归，姐妹二人挂念不已，苏婉儿一边拉风箱，一边低声询问：
“小兵整晚未归，是不是又去捕捉水系妖兽了？”
苏欣儿不敢坦白实情，连头都不敢抬起，唯恐被姐姐察觉异样。
“哪有的事儿，他用上次贩卖妖兽所得的灵石作为本金，收购村里的灵草和灵蛋，再贩卖给市集，赚取其中的灵石差价。”
听闻此言，苏婉儿心头稍安，正欲叮咛几句，忽听得院外一片喧闹之声。
“李家妇人，快给我出来！”
“李家人，滚出来！”
苏婉儿连忙拭去手上的炭灰，急匆匆赶往庭院，眼前的景象令她心惊胆战，几乎险些引发修炼根基的动荡。
只看见庭院内外挤满了人群，为首几位乃是村里赫赫有名的舌辩高手，口才之犀利，便是亡魂也能说得活蹦乱跳，平素无人敢轻易招惹。她们身后站立的则是本村的一众村民，皆是义愤填膺，满脸怒火，瞧那势头，只需稍加挑拨，便会有人动手拆房……
不待苏婉儿启唇，一道身形消瘦宛如仙秆般的妇人便豁然张口怒叱：“李家长者，小兵那孽障究竟所踪何处，速令其显形！”
苏婉儿心头骤然一震，心知肚明，果然还是小兵闯下了弥天大祸。
她正欲询明原委，一名满身脂粉气的中年妇人陡然咆哮道：“此子悖逆天伦，辱我乡邻，生于凡尘却无灵根，唉，我倒忘了，你夫君已然离世，自然也无法再育子女了！”
那秫秸般的妇人轻拍着肥胖男子的肩头，冷笑连连：“谁说她无法生育？不是还有李文祥么？她姊妹二人侍奉于他一身之下，想要诞育多少仙苗，还不是随心所欲之事！”
在这守旧的山村之中，指摘他人清白无疑是最大的侮辱。
苏婉儿秀美的脸颊瞬间涨得如红玉般通透，沉声道：“诸位有何事宜，请明言而行，切勿信口雌黄，我李家素来清白，未曾沾染半分污秽之事！”
肥硕妇人随手一挥，犹如白雪纷飞，无数白色符箓飘洒至苏婉儿面前。
“且看分明，这些都是李文祥所书之欠灵石凭证，今日若能偿付全款，即便你们一家三口同眠一榻，与我们也再无干系！”
苏婉儿并未在意这些恶语相向，而是俯身拾起几枚符箓仔细审视。此刻她方得知，原来这些正是李文祥收购村民们修炼所需的灵草、灵蛋时开具的欠灵石凭证。每枚符箓标明了物品的数量及价值，虽然单张所值不过三五十灵石，然而累积下来数目惊人，放眼望去，村民们几乎人手一枚。
苏婉儿心中一黯，顿觉头晕目眩，脚下如同踏空般无力，整个人朝地面栽去。
一双洁白柔腻的纤手及时将其稳住，“姐，姐姐你先坐下，我这就为你取丹疗伤。”
“哼，还未怎样呢，就开始装病索药了？是要灵丹妙药不成？那就来两颗化瘀丹吧！”
“给我闭嘴！不过是区区数百灵石而已，拿出来便是！”苏欣儿夺过李文祥交给她的那张面额百灵石的大额灵石符，愤然握成一团，狠狠砸向那位满身油腻的妇人脸庞。
妇人被猝不及防的一击惊得一愣，慌忙捡起落地的灵石符，展开细瞧，这辈子何时见识过如此巨大的灵石数额，刹那间惊骇得瞠目结舌！
一旁的秫秸妇人见到那张灵石符眼睛一亮，急切地握住符箓另一端，“哎呀，这可不少，我手中暂无足够的灵石找零，不如这样，剩余部分权当预付款吧！”
未曾料想此举竟引火烧身，原本默不作声的人群瞬时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以，你给了她们，我们的灵石怎么办？今日必须一分不少地给我们结算清楚！”
“没错，给了她们，也得给我们分一份，否则就把你们送到村部，让村长公断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