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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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检查着监控，并没有发现谢泫说谎。
他点点头，“好。”
还剩下十三分钟的时候，柳言去外面躲起来。
而谢泫则是在房间，柳言关上门时看了一眼谢泫。
谢泫倨傲挺拔的身躯伫立在窗前，散漫慵懒。
柳言关上门，彻底将谢泫隔绝在房间内。
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可是又不甘心，能够耽误一点时间是一点。
谢泫比之前更加的无耻，不要脸。
柳言根本不是谢泫的对手。
柳言找了一个最远的地方坐着，有些困惑为什么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原地呢？
也不知道姜拂他们怎么样了？
他喜欢有朋友的生活，而不是只有谢泫一个人的世界。
他原本以为谢泫会找其他人，会有其他人，但看到谢泫眼底对自己的偏执，他知道这辈子都要与谢泫联系起来。
末世没有之前那样方便，进出格外严格。
柳言伸手放入外套的口袋里面，他摸了摸，越摸脸色越差。
他的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之前专门放了一个屏蔽器，一个定位器，还有一个通讯器，能够与小爱保持联系。
小爱通过这些能够知道他在哪里，和他通话。
不可能掉落，柳言怎么都想不明白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以前他都是随身携带这些东西的，现在遇到谢泫就不见了。
谢泫是什么时候从他的身上拿走的，为什么他一点察觉也没有？
柳言脸色苍白。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他。
这一次谢泫是彻底不让他和外界接触了。
柳言感觉溺水般的绝望似乎要将自己吞没。
柳言躲在二楼最后一个房间，他坐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皎皎的明月。
与谢泫分开后，创业，丧尸，末世。
一切都变得好梦幻，有那么一瞬间，他恍若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所做的异常美梦。
那些刺激的末世求生，团队相互帮助，他也发挥自己的作用，让他感觉到自己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只不过这意义在谢泫这里，就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柳言呼吸一沉，抱膝将头埋入膝盖。
一阵脚步声在外面‘笃笃笃——’的响起。
柳言知道是谢泫来了。
脚步声停在门外，柳言握紧了拳头。
咔嚓——
门锁扭动，‘咯吱’一声，门缓缓地打开。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在月色之下浮现出一抹明明昧昧的影子。
柳言瑟缩了一下。
十分钟的时间过去了。
他输了。
谢泫怎么可能会让他赢呢？
哪怕看到他如此害怕，不喜，厌恶那种短袖-搭配蕾丝，不伦不类的穿衣风格的衣服，他依旧是不会尊重他。
柳言十分的抗拒。
谢泫却坐在他的身边，吻了吻他的鬓角，嗓音嘶哑地呼唤了一声，“言言。”
柳言撇过头看着谢泫，“谢泫，我不喜欢那样的衣服，不想要穿……”
柳言还是试图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谢泫却没有回答他，低低沉沉的呼吸声在空气之中清晰地传入到他耳朵。
落在他的心尖，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宝宝，你想要对我言而无信？”谢泫语速轻缓，带着漫不经心地基调，“刚刚的游戏规则已经说好了，你输了。”
“那我一开始拒绝玩捉迷藏这个幼稚无趣的游戏，你会同意吗？”
“当然会。”谢泫道，“你有选择是否玩这个游戏的权利。”
柳言拧眉，“那不玩这个游戏……”
想到了什么，柳言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我们可以直接度过一个欢快的新婚夜。”谢泫很快帮着他补充了后面的话语，以及会发生的事情。
柳言现在一点也不想要看到谢泫。
“怎么都是有利于你。”柳言喃喃道。
有些生气，又生气不起来的无力感。
“错。”谢泫反驳道：“是有利于你，你抛下我这么久，可曾想过我？”
柳言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道：“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柳言实话实说，脱口而出，话落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冷气快速地渗入他的皮肤，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所以，我一开始催眠的记忆，修改你的人生，你才会认为，我们是正确，不可代替的夫妻关系。”
柳言脸色一白，下颚骤然疼痛。
谢泫掐住了他的下颚，“言言，看来分别久了，你和老公生疏了，现在我会让你好好的感受到老公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柳言装乖的那几年，一有什么事情想要做，就会喊他‘老公’，软软的，糯糯的，明明没有感情，他依旧觉得心口胀胀的温暖。
现在柳言用行动告诉他一切都是虚假的。
离开后，他也在想他生活的怎么样？
有没有好好吃饭？
明明该想着怎么惩罚他抛下他。
却有矛盾的，不由控制地担心着他的安危，他的健康。
有没有想念他，有没有冷到，穿衣服舒不舒服？
末世爆发后，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他平安无事，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可是柳言却一点也没有想到他。
谢泫知道柳言就是这样狠心的人。
他掐着柳言的下颚，迫使论抬起下颚，一口咬在了柳言的唇上，不过咬得不重。
又气，但是又不忍伤害他，优柔寡断。
“没良心的。”
谢泫嗓音嘶哑地斥责了一声。
柳言：“…………”
谢泫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那三件衣服，他在三天穿了一个遍。
柳言：“…………”
谢泫是怎么有这些奇怪的行为的？
而陈九为什么会送他这样的东西。
柳言恨不得回到陈九来谢家庄园拜访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不应该多嘴，让谢泫直接将陈九赶出去。
柳言认为一定是陈九送的礼物，让谢泫有了这样的奇怪的行为。
就像是一些事情，没有人说，那么他一直不知道。
但是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快的。
有人说，或者做，就能明白，学为己用。
柳言思绪逐渐变得飘渺。
“言言，我想你……”柳言迷迷糊糊地听到谢泫压抑着缱绻的话语。
那份思念似乎透过声音，入了他的灵魂。
有人会想念他……
柳言自嘲而笑，喉间发苦，可是苦味过后，仔细品尝却又隐隐有几分甜味。
疯了吧……
谢泫疯了……
他……也疯了……
-
小爱来了，柳言以为谢泫能够安静一点。
谁知道谢泫安静不了一点。
柳言也知道小爱跟着自己不好，他身边有谢泫，谢泫身边安全的只有他。
若是带上小爱，小爱不安全，姜拂他们也不安全。
柳言将小爱留在姜拂的身边，叮嘱他听姜拂的话。
小爱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离去。
柳言叹息了一声。
“舍不得你的那个机器人？”谢泫看着门口那个机器人，凤眸有几分危险在流动。
柳言点头，“舍不得。”
舍不得又能如何？
现在是最好的局面。
“既然舍不得，那就带走，只不过他会成为一个机器，而不是机器人。”谢泫开口道。
小爱是个智能机器人，如果跟着柳言，势必会让柳言有再一次离开他身边的隐患。
任何隐患，他都将彻底地摧毁。
柳言面色一沉，“舍不得，并不代表不能放手。”
柳言嫌弃地看着谢泫。
反正已经被惩过了，他也不必再惴惴不安。
谢泫把玩着他的指骨，一会儿十指紧扣，一会儿像是研究什么古董，眉宇认真，整个人也有了一点人样。
柳言看着很难忽视谢泫的手握着他的手时的掌心温度。
柳言看着自己手，觉得比起谢泫的手，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有人的后不都是一样的吗？
除了丧尸手是呈现鸡爪样子，其他人的手是一样的。
柳言强迫自己忽视谢泫那一双爪子把玩着自己的手，他眸光看向车窗。
云城基地的树和景色交融，不断地更迭离去。
车辆驶出云城基地。
柳言鸦羽般的羽睫轻轻地扑簌簌，低垂着眼帘，心脏发酸，发酵的酸意，红了眼睛。
他始终还是舍不得小爱，舍不得姜拂，舍不得啊……
在末世之前，他只有小爱。
末世之后有了生死之交，比起末世之前，他更喜欢末世之后。
因为他感受到了生命跳动的绚丽，不再是一潭死水。
他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就连这一点渺小的愿望都那么难以实现。
柳言呼吸越来越沉重，心脏也越来越闷涩。
“呼呼……”
柳言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
末世之前被谢泫带走，他无牵无挂，所以没有什么舍不得的牵挂。
可是现在他有了牵挂。
“呼呼……”
柳言压抑地呼吸着，手上一烫，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谢泫只握着他的右手，而左手上那透明带着烫意的晶莹泪珠，显得明显而又无法忽视。
柳言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所有的坚强似乎随着泪水的滑落而崩塌。
谢泫发现了柳言的异样，握住了柳言的左手，柳言压抑的呼吸声，无声掉落的泪水。
谢泫心脏犹如刀绞。
“言言……”
柳言抬眸看着谢泫，眼眶红红，氲氤着晶莹的泪水，“谢泫，我这里疼……”
柳言从谢泫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左手颤抖着攥紧心脏前的衣服，迷茫地问着谢泫。
“为什么这么疼？”
“我从来没有这样疼过……”柳言字字泣血，泪水模糊了谢泫的模样。
谢泫抱紧了柳言，“言言，很快就不会疼了。”
谢泫拿出香囊在柳言的鼻尖，柳言看着谢泫，根本不知道香囊出现在自己的鼻尖。
柳言犹如溺水无法呼吸的人，每一口呼吸都是那样的凝沉。
“谢泫……还是疼……”柳言之间止不住地颤抖。
谢泫知道柳言是焦虑症的躯体化发作。
这一次安神香比之前还要难以发挥作用，他不得不为柳言注射了一针安定剂。
柳言浑身的力气缓缓地消失，手也不颤抖了。
柳言并没有去看过医生，也不知道有焦虑症。
柳言感觉呼吸畅通了不少，眼前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眼皮子却犹如千斤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谢泫抱着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凤眸之中难以掩饰的挣扎与苦涩，以及心疼。
“言言，我该拿你怎么办？”
谢泫也有些迷茫，不过也是一瞬间，他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计划。
谢泫将柳言带回自己的基地。
曾经的那个帮助柳言治疗过焦虑症的心理医生也在。
基地的建设，以谢家庄园为圆心建设，坚不可摧，在末世之中神秘而又强大。
-
柳言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不会这么睡觉。
他的生物钟在不断地呼喊着他时间已经到了。
柳言羽睫轻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卧室散漫了温柔而又缱绻的金色阳光，暖洋洋的。
“言言……”
柳言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他，他侧面看了过去。
呼唤他的人面若冠玉，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双凤眸潋滟着华月，惊鸿而又美好。
柳言一怔，视觉冲击，他觉得眼前的人很温柔，想要靠近，但是又有些莫名的害怕靠近。
“言言……”那人又呼唤了他一声。
柳言迷茫地点点头，“嗯。”
谢泫看着柳言眼底的迷茫，知道催眠成功。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柳言感觉精神轻飘飘的，什么也捕捉不到。
他摇了摇头，“还好。”
“没事就好。”谢泫握着他的手，虔诚而又轻轻地吻在他的左手手背。
柳言似乎被烫了一下，羽睫翕动，瑟缩了一下，迷茫地看着谢泫。
“你亲我的手背，是在表达友好吗？”有部分地区的人会有一些礼仪。
一些是拥抱礼，一些是吻颊礼等等。
谢泫轻笑了一声，“我亲你的手背是在表达爱意。”
柳言瞳孔一震。
谢泫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眉宇之间带着关切，“你怎么这样问？”
柳言有些不适应，又适应，非常的矛盾。
“我……”听到谢泫的话语，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记得一些事情。
“我……”柳言皱了皱眉。
谢泫安抚道：“别想，我让人看看你的情况。”
柳言点点头，很乖，乖得让人心疼。
心理医生同时兼顾救死扶伤的何医生穿着白色的大褂，“夫人你伤到了头，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