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贵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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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冉虚脱了，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大口喘着粗气，随即又想起为救自己被杀害的顾安师弟，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听到哭声，酒楼里屋的帘子被掀开，掌柜从里面走了出来。
掌柜一眼便看见肖冉，又往他身边看了看，问道：“小伙子，怎么是你一个人来的啊？你那个妹妹呢？你没找到她吗？”
肖冉闻声抬起头。
掌柜看到肖冉满脸泪水，不解地询问道：“哟，怎么还哭了呢？”
肖冉没说话，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门外砸在青石板街上凶猛的雨水……雨水如狼似虎地撞击着青石板路，爆发出噼哩叭啦的响声，这势头就像是万箭齐发要将青石板路射穿似的。酒楼门口因雨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门帘，朦胧了街景的同时，也模糊了肖冉的视线……
掌柜沏了一杯热茶，放在肖冉面前的桌子上，刚一坐下，便看见肖冉左边空空如也……没有胳膊。
掌柜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小伙子，你…你这胳膊……你从我这儿离开不过两个时辰，怎么胳膊少了一条？”
肖冉用仅剩的右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这才渐渐稳住心神，开口说道：“我碰上仇人了……”
掌柜大惊失色：“碰上仇人了？！”
“嗯……”
掌柜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伸着头往青石大街左右两边望了望，发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又回到座位上。
肖冉始终没看掌柜，知道掌柜这样做合乎情理……自己才出去两个时辰，就被仇人砍断了一条胳膊，这样残暴的仇人，谁知道没有没跟来……
掌柜刚回到座位上，又似乎觉得还不妥，连忙冲后屋喊了喊，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小二。
这两个小二似乎已经睡下了，一个正揉着眼睛，一个正扣着衣服的扣子就出来了。其中一个小二打着哈欠向掌柜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你们俩，赶紧把门和窗户都给关上，赶快！”
这俩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不解地问道：“咱不等那小子了？”
掌柜脸色有些不悦，手重重敲打桌子，说道：“什么叫那小子？那是咱的贵人知不知道……”掌柜说着，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的肖冉，又补充一句：“贵人已经来了。”
小二这才看见肖冉，连连赔笑：“嗐，您看我，光是人出来了，眼珠子忘床上了……这就关门关窗户。”
俩小二，一个关门，一个关窗。
“你们回去休息吧。”
俩小二转身刚要离开，掌柜似乎又想起什么，赶忙叫住他们：“等会儿。”
俩小二站在原地，看着掌柜。
掌柜向肖冉问道：“贵人，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子开火给你弄些吃的吧。”
肖冉还没开口说话，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掌柜笑了笑，说道：“我就当您回答我了……”转头又对小二说道：“你们去，把厨子叫醒，准备上等酒席一桌……快去。”
小二刚要离去，肖冉开口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给我下一碗面就行了……多了我也没胃口吃。”
掌柜不答应：“那怎么能行！”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给小二使眼色，俩小二当即心领神会，去后屋叫厨子了。
……
屋外的大雨像是饿了三天的猛兽突然遇到心仪的猎物一样，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它们一遍又一遍冲刷着青石板路，带走了灰尘、泥垢，恢复了青石板原本的光滑……此刻，肖冉多么希望自己也是青石板中的一员，不求别的，只求大雨能冲刷掉心中的绝望和忧伤……
不一会儿，饭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肖冉看着眼前满桌子的饭菜心里不是滋味，师弟没了，灵儿也没找到，自己还少了一条胳膊，以后就是废人一个，可能到最后连自己的父母也救不出来了……
想到这，肖冉鼻子酸酸的，眼眶红红的……
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你身上还有伤，这酒你就别喝了，我喝酒，你喝茶。”说完，掌柜拿起茶壶，将肖冉面前的茶杯续上茶水。
掌柜举起酒杯，肖冉没动。掌柜尴尬地笑了笑，独自仰头喝掉杯中的酒。
“吃菜，吃菜……”掌柜拿起筷子招呼道。
肖冉也是实在饿的不行了，眼前满桌的饭菜，更加刺激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为了能让肚子消停会儿，肖冉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掌柜看着肖冉全身湿透的衣服，放下了筷子，对他说道：“贵人，你等会儿哈，我去里屋给你拿套干净的衣服，你这全身都湿透了，身上还有伤，这么冷的天，要是感上风寒，那就不好了。”
说完，掌柜起身便往里屋走。
看着掌柜离去的背影，肖冉心中很是感动，随即又想起了安平县，家门口的那家“福运客栈”……那里的老掌柜是个慈祥的老爷爷，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是正下着大雨，老爷爷二话没说就拿出干净的衣服让我们换上……也不知道老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时间一定要回去看看怹老人家……
……
不一会儿，掌柜从里屋拿着一套干衣服出来了，来到肖冉面前，递给他。
肖冉将衣服拿在手里，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掌柜看着愣在原地的肖冉，还以为他是不知道该在哪换衣服，于是说道：“就在这儿换吧，没法让你去里屋换，我媳妇儿还在里屋睡觉呢，虽然你是我的贵人，但我也总不能让我媳妇儿看你一大小伙子换衣服是吧……”
肖冉实在没忍住被逗笑了，连忙表示自己可以在这儿换。
肖冉先将自己的湿衣服脱掉。
“啪嗒！”
金刀从湿衣服里滑出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