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汉中守兵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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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秀见到城墙上逐渐失控，他看向左右守兵，朝他们大喝道：“城下贼子乱言，不可妄议！”
接着他又向城下的艾能奇喊道：“你不必再浪费口舌，我是不会投降的，你我兄弟，明日战场相见。”
说完，刘文秀拿过亲兵手里的弓箭，一箭朝着城外的艾能奇射去。
艾能奇见到刘文秀打弓射箭，但是并不躲闪，依然勒马站在原地。
刘文秀一箭身划过了刘文秀的右脸，箭头直直插在了地上。
紧接着，刘文秀对城上守兵大喊道：“弓箭准备，听我号令，准备射杀城下之人。”
艾能奇见到城墙上，一排弓箭齐刷刷搭好，他赶忙勒转马头，回到了大顺军的阵营。
艾能奇的喊话，大顺军将领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已经相信，艾能奇对刘文秀是真心劝降。
李自成见艾能奇回来，安慰他道：“艾将军放心，即使攻破城池，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们义兄弟的性命，更不会伤害城中百姓。”
艾能奇叹了口气，强忍着打起精神，对李自成拱了拱手，“多谢陛下。”
然后牵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李自成见汉中城的刘文秀如此顽抗，下令士兵加紧准备，明日拂晓大军开始攻城。
刘文秀和艾能奇谈话之后，心情十分烦躁。
他知道艾能奇的话有一定道理。
但是忠君爱国思想还是占据了他的大脑。
既然，他已经随李定国投效了大明朱由榔，而且朱由榔又待他们不错。
刘文秀便产生了可以为其舍身舍命的想法。
刘文秀虽然没有受艾能奇的话影响，依然觉得坚守城池。
但是城中的守兵的心态却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城中由于守兵缺乏，绝大部分士兵都被排到了城墙上。
只有少部分士兵留在了城中，负责维持城中的秩序，防止百姓通敌。
这部分城中士兵，也是救火队员，在城墙防守危急时，也会将他们派到城墙上去。
田子明正是负责城中巡逻的一名守备，而李英卫则是田子明手下的一名副将。
刘文秀将汉中城内的治安，以及城墙上的救火任务都交给了田子明。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城中的士兵都已经登上了城墙，或者在城墙根下扎营，随时准备应对大顺军的进攻。
城中已经完全戒严，百姓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城中可以自由走动的，就剩下了田子明手下的这两千多人。
他将守兵的兵马分成小队，分散到了汉中城各处巡逻，防止大顺军奸细混入城中。
田子明则带着李英卫和手下的数十名士兵，在汉中城的东大街上巡逻着。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城外的进攻还未开始，城中十分安静。
田子明一众人，正行进间，李英卫小声对田子明说道：“将军，今天的事听说了哈，艾将军已经投降了大顺，还对刘将军进行劝降来着。”
这件事，虽然刘文秀严令禁止当时在场的守兵外传，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艾能奇劝降的事以及具体劝降的话，还是很快在全城守兵中流传开了。
田子明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他点了点头，“艾将军也是顾忌你我弟兄性命，不忍心看到我们惨死在大顺军的刀下。”
一说到大顺军，李英卫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说道：“哎，听说现在城外，大顺军的红夷大炮围了汉中城整整一圈，这明天要是打起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田子明叹了口气说道：“大顺军现在实力今非昔比，我们确实打不过。”
李英卫点了点头，“晋王已经带领大军跑了，就留下我们当炮火，刘将军还要一意孤行，死守城池，哎。。。我们只能白白跟着送死。。。”
田子明身后的一众士兵听到了两人的聊天也都纷纷附和。
田子明突然停下了巡逻的脚步，他转身看向众人。
漆黑的街道上，只有士兵手里的火把以及天上的月亮带来的一点亮光。
田子明一次看向自己手下士兵被火把和月光照亮的脸，问他们道：“弟兄们，你们想不想死？”
李英卫被田子明问的一愣，赶忙摇了摇头，“我老娘还在陕西老家，我死了，她怎么办？！我当然不想死！”
“我们也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
众人说话声音虽小，但是语气坚定。
田子明又确认了一遍众人的眼神，然后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想，我给大家指条活路！”
众人听了田子明的话，纷纷把头凑到了他的近前。
“这都是弄不好就掉脑袋的买卖，有人若是想要退出，现在立刻说出来。”
众人都摇了摇头，“将军，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我们想跟你拼一拼。”
“对，我们拼了。”
“我们不想死。”人们都小声附和道。
田子明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明日战况激烈时，我们巡逻到东门，打开城门，投降大顺！”
听了田子明的话，李英卫立即表态，“将军，我跟着你干。”
“我也干！”
“我也干！”
所有人都表态同意。
大家都已经想明白，守卫汉中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
以大顺军的军力，早晚会拿下汉中，他们这些守兵只会白白牺牲。
而且，投降大顺与投降满清不同，满清非我族类，又屠杀汉人百姓，大顺军与刘文秀手下士兵同根同源，没有什么芥蒂。
士兵投降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包袱。
田子明和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便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继续巡逻起来。
这一夜，刘文秀感觉十分漫长。
他躺在床上，脑中不自觉的反复回想着艾能奇的话。
他想要强迫自己入睡，但是明日即将大战，各种事千头万绪，让他根本睡不着。
刘文秀索性从床上坐起，在院子耍起枪来。
一阵武枪过后，天已见明。
城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炮响。
紧接着，更多的炮声响起，如打雷一般。
刘文秀知道，大顺军对汉中城的进攻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