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进无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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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阴山东坡，面朝阳光，这使得山坡上的白雪表面融化。
而一到夜晚，融化的白雪又会结成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
此时，马蹄踩踏着冰雪，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很快，鲜卑大军便来到了半山腰，前方的高地，也并不遥远。
木都侯顶着狂风，望着近在咫尺的高地，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突然，高地之上，出现了一名身着黑甲的汉人骑兵。
由于狂风呼啸，使得木都侯不能完全睁开眼睛，他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人手持一把细长又怪异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也只有汉人才会使用，他们草原勇士，都是使用长刀。
还有他身上穿的铠甲，也只有汉人才会打造。
“停止前行！！”
这一瞬间，木都侯就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只不过，鲜卑大军人数近万，想要彻底停止下来，需要很长时间的缓冲才行。
木都侯即便是勒停战马，可骑兵正在向上攀登，并不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再次向山顶前行十几丈，等到身后的推力消失后，木都侯再次向着高地望去。
只见刚刚还只有一名汉骑的高地，此时已经出现了数百骑，并且人数还在增加。
木都侯见状，心中猛地一突，脸色也瞬间狂变。
“嗖嗖嗖……”
还不等木都侯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矢，就猛地从高地上，向着木都侯身后的鲜卑大军，铺天盖地的射去。
由于两军地势相差较高，这让箭矢下坠的力道更强，箭矢的滑行距离也更长。
“不要愣着！快……”
“噗嗤……”
还不等木都侯将话说完，箭矢便如流星坠地一般，射进鲜卑大军之中。
箭矢落入人群的一瞬间，惨叫声便接连响起。
只见鲜卑骑兵，正成片的坠马倒地，那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声，正不停地冲击着木都侯的心灵。
“嗖嗖嗖……”
第一波箭矢刚刚落地不到十个呼吸，第二波箭矢便接踵而至。
随后，第三波……第四波……
数波箭矢过后，鲜卑大军已经彻底乱了套。
前方侥幸躲过箭矢的鲜卑骑兵，正一脸惊慌调转马头，想要奔下山去。
被堵在中间的鲜卑骑兵，则是被挤压的惨叫连连。
看着中箭倒地的近千名草原勇士，还有愈发混乱的阵型，木都侯眼睛都要瞪出眼眶。
“不要后退！都跟随本首领冲上高地！！”
木都侯也算是沙场老将，他深知自己所在之处，是进退两难之地。
骑兵冲山，不可能后退，即便是后退，让后军变前军，那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行。
汉军不可能给他们那么多的时间，若是趁着他们慌乱撤退之时，汉军发动冲锋，那他们会败的更惨！
要是留在原地，他们还会成为汉军的活靶子。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尽全力冲上高地！
只要冲上高地，那么凭借他身后的近一万鲜卑大军，就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虽然不知道汉军的人数有多少，可在他看来，汉军的人数绝不会比他身后的草原勇士多。
如果汉军的兵力众多，那也不会费尽心机的在此设下埋伏。
若是有那么多的兵力，直接守在大汉边境，依靠城池之利，抵抗他们草原勇士多好？
木都侯的一声大吼，虽然声音极为响亮，可在这嘈杂的战场之中，加之东风呼啸，让木都侯的吼声，显得十分无力。
此时，木都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他带领前方的草原勇士，冲到高地顶端，那后方的勇士，自然也会跟着一起冲！
“嗖嗖嗖……”
可木都侯刚有动作，那已经停止的箭矢，竟然再次向他们激射而来。
“噗嗤……”
一道道无情的箭矢，从他们头顶坠落，带走了数不清的草原勇士性命。
汉军的箭矢，就像没有尽头一般，一波射击过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波。
即便是木都侯有心下令，让草原勇士拉弓反击，奈何两军地势相差太大。
箭矢根本不可能射的那么高，加上不停呼啸的狂风，估计箭矢射出去，就会被吹落在地。
一刻钟的时间，看似很快，可在木都侯的眼中，这一刻钟，比一整天都要漫长。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波箭矢，向他们射来了。
此时木都侯身边的草原勇士，已经倒地一大片，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满是碎冰的雪面上。
鲜血，在冰雪之上，绘画出一朵朵凄美的花朵。
看着眼前如此凄惨的景象，木都侯的心，正在滴着血。
整整一刻钟，他们竟然没有登上高地，只前行了数十米。
那原本近在咫尺的高地，在木都侯眼里，却像是深渊涯顶一般，难以企及。
“骁骑出征，有进无退！！”
就在木都侯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地的汉军，打算一鼓作气登上高地之时。
他突然听到高地之上，传出了一阵整齐的怒吼声。
作为辽西鲜卑的首领，他自然能听得懂汉话。
不止是他，所有部落的首领，还有他们部落的大将，都多少的会一些汉话。
这声怒吼，木都侯听的真切，虽然他不知道大汉什么时候冒出个骁骑营，可木都侯知道，汉军就要发动冲锋了。
虽然身处绝对的劣势，可木都侯却不惊反喜。
劣势也比被当成活靶子强吧？！汉军冲锋，最起码他们也能正面交战。
即便是身处劣势，木都侯对他身后的草原勇士，也有足够的信心！
汉人骑兵，论单兵作战的能力，是不如他们草原勇士的。
汉军骑兵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们手持的武器，还有坚固的铠甲。
即便加上这些，他木都侯也是不惧！
只见木都侯怒瞪着双眼，一脸疯狂的对着身后大军怒吼道。
“草原的勇士们！汉人就要发动冲锋了！给本首领打起精神，将他们一举击溃！刚刚的耻辱，我们要十倍百倍的还给汉人！！”
木都侯的吼声一落，幸存的鲜卑骑兵，就一脸暴怒的张口嗷嗷怪叫。
“轰隆隆……”
如同雪崩一般的“隆隆”声，从高地骤然响起。
只见黑压压一片的汉军，正从高地极速的向鲜卑大军冲锋而来。
也许是心理作用，鲜卑骑兵们，竟然感觉从东南方吹来的狂风，似乎变得更猛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