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赐你为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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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别院！
仆人们已被卓文斌悉数遣散，整个别墅灯火阑珊，卓文斌手握一杯灵酒，慵懒地倚在沙发里，时不时品一口酒中流淌的浓郁元气精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神秘的祭炼台，寒光熠熠的祭炼刀以及一些无法辨识的秘制药剂散落在旁，卓君婷被牢固地捆绑在祭炼台上，声嘶力竭地怒斥卓文斌。
“卓文斌，你这畜生，即便今日我死去化作厉鬼，也要噬骨饮血，誓要报仇雪恨！”她的嗓音犹如恶鬼咆哮，厉鬼哀号，昔日温婉娴静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愤怒与仇恨的眼神。
“小丫头，你的确能够化作厉鬼，但那只可能是老夫手中的一件炼魂工具而已。”鬼老兴致勃勃地回应，身边萦绕着浓厚的阴冥鬼气，他拾起祭炼刀，缓缓走向惊恐万状的卓君婷。
恐惧、绝望、愤怒与仇恨交织在一起，此刻的卓君婷只能任由这些情绪充斥内心。
原本她应是千金小姐，一生顺遂，将来找个如意郎君，诞下一子，安然度过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眼前这场残酷的祭祀仪式彻底破灭。
桌君婷自始至终未曾料到，有一天她会遭受家门倾覆，亲友凋零的命运，甚至还要被自己的亲二叔卓文斌推向生死边缘。然而，当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她才惊悟，这并非梦境，而是残酷的事实。
“冥尊前辈，您务必谨慎行事，切莫将她立毙当场，唯有在其生机尚存之际取得心头精血，方能助我修行进益。”卓文斌搁置手中的紫晶葡萄琼酿，疾步走向一旁的冥尊，语气之中难掩紧张与颤抖。
“文斌，你的狠辣果真超乎我想象，连你父兄都能狠心下手，如今对待这唯一的血脉亲属，亦是毫无人性。”冥尊发出一阵森寒笑声，不知是在赞誉卓文斌，抑或是对其嗤笑。
卓文斌面色微红，闪过一抹愧疚之色，但旋即被眼底疯狂神色取代，他嗓音阴狠地道：“只要我得以领悟幽冥真谛，晋升为半鬼之躯，便可实现长生不朽，那时天下万物皆在我脚下，这区区亲情又何足挂齿？”
“好！果然是我鬼道正宗传人，具备坚韧不拔的决心与毅力。”冥尊双目熠熠生辉，再次对卓文斌表示赞赏。
“我的侄女，纵然二叔心中不舍，为了自身的修道之路，也只能舍弃你了。”卓文斌语气轻柔地拂过桌君婷的脸庞，仿佛在赏玩一件稀世珍宝。
“动手吧！”卓文斌嗓音冷冽地下令。
“遵命。”冥尊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笑意，手持修罗灵刀直刺向桌君婷的心脏位置。
“嗯！”桌君婷闷哼一声，她看不见眼前的场景，但能感知到锐利的刀锋撕裂胸膛的疼痛，随着大量液体自胸膛喷涌而出。
她还能感受到痛苦吗？桌君婷已无法分辨，只觉得冰冷的刀尖在体内肆虐，血液流淌，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与祖父临终时凄惨的画面。
尽管痛感已被剥离，桌君婷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却愈发强烈。她不甘于自己身为脆弱女子无力抵抗；她不甘尚未复仇便要魂归黄泉！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视线渐趋模糊，双瞳也在慢慢扩散，桌君婷的生命之火似乎即将熄灭，只剩下一丝游离在生死之间的气息。
“恭喜宗主，取心头精血之事已毕，还请您尽快将其炼化，以期早日成就半鬼之躯。”冥尊捧着一个古朴玉瓶递给了卓文斌，其中盛放的正是桌君婷的心头精血。
“太好了！”卓文斌欣喜若狂，接过玉瓶后，便仰首将瓶中精血尽数吞入口中，随之盘腿坐下，运转起幽冥真解的功法。
刹那间，卓文斌周身升腾起一股深邃阴冷的鬼气，进入了奇异的修炼境地之中。在这冥冥之中，他的修为正在逐步攀升……
仙术台上，浓郁的元血自桌君婷胸口潺潺流淌而出，她身体微颤，在寂寥中承受着生机消亡的苦痛，但她瞪大的双眼满是执着的恨意，誓要在魂飞魄散之前不屈服于命运。
时光流转瞬息万变。
二十分过去，卓文斌体内发生了惊心动魄的蜕变，躯体渐渐变得虚幻，原本的人形轮廓如今显得扭曲而诡谲，周身环绕着深重的煞气与魔焰。
卓文斌猛然睁开眼瞳，双目闪烁着碧绿色的鬼火，骇人心魄，更让人感受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功行圆满矣！”
卓文斌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低喝一声，张开双臂，四周瞬间传来阵阵气劲破空之声，他似乎觉得即便是一座巍峨山脉横亘眼前，也能一拳将其轰为齑粉。
“阴师，承蒙您的精心栽培，文斌无以回报，唯有以您为媒介，借助血祭之力来提升修为。”卓文斌恢复冷静，言语间愈发森冷，看向阴师的目光更是蕴含杀伐之意。
“你想弑师？”
面对这位半人半妖的存在——卓文斌，阴师却是冷嘲热讽，面上尽显智者从容，显然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
“这是我亲手教导你的，欲成就大道，便不能存有任何妇人之仁。”卓文斌话音冰冷刺骨，回应得狡黠不已。
铃铃铃！
“啊！”
忽然，只见阴师手中赫然多出一枚金铃，此刻正悠悠摇曳，伴随着清脆的铃音，卓文斌痛彻心扉地尖叫起来，紧接着无力倒在地上。
“文斌，你还太过稚嫩，若无压制你的底牌，我又怎会传授你那部高深莫测的《幽冥真解》？”阴师语调淡漠地道出真相。
“阴师，弟子知错，求您放过弟子一次。”卓文斌凄厉哭喊，向着阴师恳求不止。
“哼！”
“这次姑且饶你一命，日后若有背叛之心，休怪我无情。”阴师收敛金铃，语气愈发寒冷至极。
“退下吧，你那尚未彻底陨落的侄女，她的血肉对你这初入半妖之身而言，可是绝佳的养料。”阴师阴恻一笑，随手指向仍旧躺在仙术台上的桌君婷。
“养料么？”
“果然是极为美味的灵血之源啊！”
卓文斌慢慢站起，双目犹如巨铃般圆睁，口中涎水汩汩而出，缓步朝着桌君婷走去。
此刻的桌君婷神志恍惚，全身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之中，要不是心中那份强烈无比的恨意支撑着，恐怕早就已踏入黄泉之门。
“我不愿死...我不想死...我还未完成...报仇雪恨之事...！”桌君婷的声音微弱如蚊鸣，但那份贯穿天地的恨意，却弥漫在整个桌氏府邸之内。
“仇恨？愤怒？不甘？”
突然！
一个奇异的声音在桌君婷脑海深处回荡，她分辨不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方，然而直觉告诉她，唯有此人方能助她脱困。
“我要复仇，我要杀光他们，求你赋予我力量。”
桌君婷心中悲愤至极，愤怒的吼声震天撼地，那股滔滔恨意喷涌而出，犹如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
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有的人天赋异禀，犹如仙裔贵胄，掌握他人的生死轮回；有的人却生逢尘埃，饱受艰辛，一生挣扎于凡尘泥沼。然而今日，吾以逆天改命之机授予尔等，交付汝之灵魂，自此以后，成为吾手中的一把斩破乾坤的灵刀，随吾刀锋所指，汝将为吾扫清一切障碍！
“你可愿承受此等交换？”
宛如深渊魔魅的诱惑，如同冥府主宰的指引，当这神秘之声再次回荡时，桌君婷身躯剧震，赤红的双瞳闪耀出前所未有的狂热光芒。
“我愿接受，我愿接受！只要你赋予我无边的修为之力，我将以我之灵魂，永生永世做你手中的利刃，纵然屠尽众生，亦无所畏惧！”桌君婷疯狂地回应，已然深陷迷狂之中。
“善哉！”
“天地为凭，日月作证，今日我以不死天尊之名义，赐予你血魂之躯，生生世世沉沦世间，不得超脱！”
“契！”
桌氏庄园之内，齐衡那威严而又沧桑的声音穿越时空而来。虚空中赫然凝结出一个殷红的“契”字，疾速涌入桌君婷的身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