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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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富察皇后·琅嬅刚听齐太医说完永琏的病情，说这些日子已经稍稍好了一些，便想着要让永琏把这两日落下的功课全补回来才好。
“娘娘，大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永璜？”
琅嬅意外不已，却还是让他们进来了，阿哥给自己这个中宫嫡母请安，没什么理由可拒绝的，可是大阿哥这样打来的头一次，还是让她意外不已，也不知缘由。
“儿子永璜给皇额娘请安。”
永璜跪下磕头，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嬿婉在身后提着木匣子一同跪下，低着头。
这便是富察皇后，和她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似乎样貌也有些不一样。
记忆中，富察皇后是极其的温婉贤淑，她好勤俭节约，直到她死前，也从未听她说过一句重话，合宫上下没有不夸赞她的品性的。
“起来吧，永璜今日怎么想到了来给皇额娘请安了？”
琅嬅一身湖宝蓝色勾勒着暗色花纹的圆领旗装，看着模样，庄严中带着些柔和。
永璜不是自己所出，又占了长子的名头，带着先前又被娴妃抚养过一段时间，琅嬅对永璜谈不上多喜爱，但也算不得多讨厌，他毕竟是皇上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庶子。
永璜站了起来，语气恭敬，“儿子今日从尚书房温习完，想着来给皇额娘请安，也想让皇额娘看看自己的功课，多加指点，顺便告诉二弟夫子已经把课程讲到哪里了，让他不要落下。”
琅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惊讶不已，没想到永璜会这般说。
“嬿婉。”
随着永璜的一声，琅嬅终于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一身浅色绿衣裳的嬿婉，只是嬿婉一直恭敬的低着头，琅嬅没太注意到她的模样。
“娘娘，这是大阿哥今日温习的抄写心得，大阿哥特地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想让娘娘提点一二。”
嬿婉的声音温柔谦顺，让人心中听着很是舒心。
一旁的莲心接过嬿婉手中的书本，再转递到琅嬅手里。
琅嬅接过浅黄的纸张，一边翻阅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在大阿哥身边伺候的，怎么以前在钟粹宫不曾见过你？”
嬿婉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奴婢原先是在四执库当差，后来被派到大阿哥身边服侍的。”
嬿婉说完后，琅嬅并没再回答，而是转而看向永璜，“皇额娘看过了，你写的很好，字迹工整，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已经很好了。”
“皇额娘赞谬，儿子哪里称得上聪慧，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还是二弟更聪明，皇阿玛每每问起我功课的时候，都说二弟的功课更好，二弟才是真的聪慧。”
来的路上，永璜和嬿婉已经商量好了说话的内容，此刻的永璜觉得嬿婉真是聪明。
无论永璜说的是不是奉承话，但这话对琅嬅很是受用，“你二弟这两日病症也好些了，想来不日便能同你一同去尚书房学习，也难得你惦记着他。”
二阿哥的哮症之状已经显了出来，琅嬅每日都心急不已，却无可奈何，每每到了夜里，都忍不住的落泪，觉得自己害了这孩子。不过好在这些日子那症状好些了。
“二弟虽然比我小上几岁，可从前在尚书房的时候最是用功刻苦了。”
此时，琅嬅才看向一旁一直跪着的嬿婉。
她刚刚没有说话，嬿婉便在旁边一直跪着，恭恭敬敬，礼数倒是周到。
“你的名字叫嬿婉。”
“是。”
琅嬅的声音变得更加温婉，“父母家人可还在，都是做什么的。”
“奴婢的阿玛曾是正黄旗汉军旗包衣内管领清泰，后来犯了事，以至全家被贬为奴，如今……他也已经不在了。”
琅嬅点了点头，“倒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想来原先也受过规矩的，你伺候大阿哥伺候的很好。”
嬿婉磕了个头，“奴婢谢皇后娘娘夸奖，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大阿哥。”
琅嬅又同永璜说了两句，便让人回了。
等永璜离开，琅嬅保持着撇茶沫的动作，久久未曾出声。
“莲心。”
莲心上前两步，“奴婢在。”
“你觉得大阿哥如何？”
“大阿哥是皇上的长子，但也是皇后娘娘的庶子，对娘娘也是多有孝顺尊敬的。”
莲心因着之前和王钦的对食之事颇有心惊畏惧，如今更是尽心尽力在皇后身边服侍。
“从前因为娴妃的缘故，他又是皇上的长子，本宫对永璜这孩子心中颇有忌惮，如今看来，倒显得本宫对着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了。”
莲心在一旁未曾答话。
这时，素练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眼莲心，莲心便顺从的出去了，素练在琅嬅身边伺候。
永璜离开长春宫后，心中稍微松下了一口气，“皇额娘看样子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嬿婉觉得大阿哥实在是多虑，“大阿哥是皇上的长子，皇后娘娘怎么会讨厌您呢。”
“可是我总想着，皇额娘是讨厌娴娘娘的……”
“娴妃如今已经入了冷宫被贬为庶人，何况您也不过是在她膝下被养了些日子罢了，皇后娘娘怎么会牵连于您的，大阿哥放宽心好了。”
永璜虽然心中有些城府，但到底还是年纪小些，听了嬿婉的话，便觉得很有道理。
回到钟粹宫，伺候完大阿哥后，嬿婉回去休息，她坐在有些粗糙的床上，想着书中的情景。
她如今伺候大阿哥，按着书中的情景推断，过些日子她便会遇见皇上，然后只是因为跟皇上说了几句话，被海贵人瞧见，便被告诉了纯妃，而后就被分配去了花房，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儿的受苦，最后造成她所有的苦难。
说来荒唐，皇上若是想要纳哪个女人入后宫，都是皇上和皇后说的算，海贵人如今不过一小小贵人，就如此苛待她，以至于让她之后经历那一周糟的事情，真是让人不喜。
嬿婉心中有些着急，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才能扭转当前这个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