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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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学校两个街区外的达达广场二楼，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好奇地看向远方光亮的地方。
半个多小时前，他被巨大的爆炸声吵醒，发现天上飞着好几架飞机，甚至还有装甲车开过来，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远方爆炸的场景，回忆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他也是开过装甲车的。
他叫李庆宝，年轻时没钱，跟着同乡到南边闯荡，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到南边当过雇佣兵，跟着人打过几次仗，凭着一股闯劲儿，拉着一帮人很快做起了走私生意，生意一度蒸蒸日上，那是他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没怎么读过书的他没有察觉到局势的变化，他的生意被一锅端，后来几次想要东山再起都被砸回尘埃里，慢慢的，他对自己能暴富也不再产生幻想了。
随着年纪增长，他对寻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只是他已经没钱回家乡了。当初一起闯荡的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也没有好心人资助他回家乡。
他干脆凭着一双腿往北走，后来走到海市干脆就在这里流浪，反正总会有好心人伸出援手，饿不死。
白光出现之前，他正在垃圾桶捡垃圾时，就被一群人抓走了。是飘香村的村委，说什么末世要来了，不能在外面流浪。末世什么的无所谓，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就行。
后来竟然出现了吃人的怪物，那些人将那东西叫做丧尸，真可怕。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被那东西吃。
趁着那些人没注意他，他跑出了村子。
结果，他后来听说那村子整个都变成了丧尸村，不像他，在外面有吃有喝。他觉得上天又眷顾他了。
“好，好，好。”看着轰炸的炸弹，李庆宝非常兴奋，仿佛那是他投下的炸弹。
远方恢复了平静，李庆宝觉得没意思，继续倒头就睡，可是他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墙上的女明星广告，他想起自己在家乡还有一个妻子，在南边年轻时也有几个红颜知己。
估计她们都死了吧，李庆宝平静地想着，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有没有活下来。
他记得自己离开时，儿子才三岁，尽管已经忘记了儿子的模样，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后代，总算不让人泄气。
嘀嗒——
漏水了吗？李庆宝摸了摸额头，触感一片粘腻。
他睁开眼，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一个丑陋的东西在自己的上方。
“我——”
李庆宝本能伸出拳头砸向上面那个东西，这个力度基本上能将一个成年人撂倒，但他的手却被那个丑陋的东西抓住了，同时他还感觉手被咬了一块。
疼得钻心的李庆宝瞬间爆发了巨大的力量，跳起来扑向那个沉默的丑东西，一拳又一拳地砸向那个丑东西的脑袋。
不知砸了多久，李庆宝停止了砸击的动作，跌倒在地上。他的外貌不断发生变化，很快，他就变得和那个丑东西一模一样了。
它沉默地从一团黏糊的碎肉中取出一个灰色的软体，使劲塞进自己的脑袋中，然后沉默地往外面走去。
……
“妈妈，我怕。”何小花缩在妈妈怀里要哭不哭。
“嘘，不怕不怕，有妈妈在。”何丽丽捂着孩子嘴躲在冰柜后边的角落里。
半个小时前，随着轰炸结束，那些猛攻学校的丧尸分散开来。
长青小区的人做好了准备，在小区各个出口都加固加高了围栏，准备迎击。
那些冲散的丧尸果然朝着周边的小区冲过来。
本来，大家觉得只有小股丧尸，按照之前的经验，他们应该是可以扛过去的。但这些丧尸都是跟着二级丧尸的“精英丧尸”，有向二级丧尸转化的趋势，比普通一级丧尸更加灵活，它们急迫渴望更多新鲜血肉，小小的围栏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很快，小区的围栏失守了。
看着只有十几个丧尸，小区所有四五十个突击队的成员一同出动，想要直接将这批丧尸消灭。
这批丧尸可比普通丧尸难打，而他们虽然是突击队，有打丧尸的冲劲儿，但终究还是普通人。随着一个人被丧尸咬伤，接二连三出现负伤，众人的士气大大降低。
最终，突击队跑了。再晚跑一点儿，他们也可能变成丧尸的同类。
社区群发布紧急消息，让所有人待在室内，紧闭门窗，不要出声。
现在只能寄希望房子本身来阻挡这些丧尸的袭击。
这里离官方驻扎地不远，相信官方也不会让这里变成第二个丧尸窝。
何丽丽在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确认窗户都锁好，将所有窗帘拉上，再找出吃的喝的，拎着一堆东西放在杂物间。
虽然窗户外面基本都有围栏，但丧尸还是很有可能进来。杂物间是家里唯一没有窗户的地方，暂时躲在那里最安全。
她又将家里的香水、花露水、辣椒水等等刺激性的气味泼洒地到处都是，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丧尸的嗅觉。
做好这一切，她和女儿穿着厚棉袄进入杂物间，又将柜子推到门口抵住门，最后窝在冰柜旁边，身上披着冰袋等待丧尸的到来。
她的丈夫何立新是一名一线军人，她对丧尸的认知比普通人要深刻。她知道丧尸正在逐渐变得强大，有很多丧尸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比如有的丧尸具有类似红外探测的功能，隔着墙也能精准将人定位。
她把自己知道的在社区群里简单地提了一嘴，有人信，有人不信，不信的人她也没办法。
等待是漫长的。
房间里还没有什么动静，楼上先传来了响声。
这房子的隔音很好，平时是听不到楼上楼下的声音的，这回却听到了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咚咚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上一跳一跳，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声音。
何丽丽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此时她握着女儿的手已经满手是汗。
接着，楼上恢复了平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恢复了安静。
何丽丽不敢这个时候打开手机，生怕手机光线会吸引丧尸过来。
咔——
听到外面的响声，何丽丽知道自家的玻璃碎了，她捂住女儿的嘴，抵在女儿的脑袋上，尽量放缓呼吸。
她听到外面的走动声，不过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接着，又是漫长的安静。
何丽丽觉得再待下去她都快缺氧了，女儿的呼吸变缓，她在紧张又安静的氛围中已经沉沉睡去。何丽丽正要伸伸胳膊，又一阵巨大的响声响起。
这回那个东西的响声格外大，房间里出现叮叮砰砰声。很快，那东西似乎认定了这间房里有人，开始砸门。
算着时间，外面的气味差不多快消散了。这也许是一只嗅觉特别灵敏的丧尸。
何小花被砸门的声音弄醒了。何丽丽捂住女儿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儿声音。她拿起身边的铁棒，站起来，为了女儿，她也会努力战斗。
咔嚓——
她听到门板被掰碎。
“等一会儿，你找准时机跑出去，保护好自己。”何丽丽不舍地看向女儿。
“妈妈——”何小花抱紧妈妈，不想离开。
“乖，听话。”何丽丽强忍泪水。
轰隆——
随着一声轰响，柜子倒地，一双猩红的双眼出现在门口。
何丽丽拿起铁棍劈向丧尸，这一棍爆发了一个母亲最强的力量，然而，丧尸只是轻轻一握，何丽丽立刻失去了对棍子的控制，与此同时，她整个身体被甩飞撞在墙上。
看到妈妈受伤，何小花本能地发出尖叫。
这声音大概唤醒了何丽丽的力量，她再一次爆发，拿起手边的板子砸向丧尸。
哐当——
丧尸扔下铁棍，双手砸向板子，板子碎成碎块。
何丽丽瞬间与猩红双目的丧尸相对，她甚至能闻到近在咫尺的腥臭味。
这一刻，她依然没有退缩，抽出腰间的水果刀快速朝眼前的脑袋刺去。
丧尸抓住了何丽丽的胳膊。何丽丽的动作没有停，她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抓伤，只要在自己变成丧尸前为女儿谋求一条生路就行。
水果刀还是刺进了丧尸的脑袋，但丧尸没有倒下，它似乎被何丽丽的动作彻底激怒了，猛地抓向何丽丽。瞬间，何丽丽的身上就出现了几道伤口。
何丽丽双手握紧刀柄，想要将丧尸的脑袋横削，却怎么也动不了，眼看僵持不下，她握着刀逼迫着丧尸往一边跑，同时大喊：“快出去，快。”
“妈妈。”
“快。”
何小花一边哭着一边往外跑。
余光看到何小花的身影，何丽丽的眼角终于溢出眼泪，她死死抓着刀柄，和红眼丧尸扭打在一起，希望女儿能逃出去。
砰——
何丽丽再次被摔在墙上，嘴角溢出鲜血，她感觉内脏都要震出来了。看到丧尸没有出去，何丽丽欣慰地笑了，至少可以再为女儿拖延一点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