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又到周末时(下)(已于2024.6.28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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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都知道主动来找我啦。”
医务室的老地方,荼蘼此时正坐在窗边望着操场的方向。
“来找你问点事情,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也是自觉地坐到病床床沿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
“关于谁?”
“关于你。”
“那就要看心情咯。”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荼蘼的表情,她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不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是否会给她浇盆冷水。
“如果不介意的话跟我讲讲吧,有关那个柳什么的事情。”
我开门见山。
“你都知道啦,”
荼蘼刚才还挂在嘴边的微笑如今只剩下一抹苦笑,随即点燃了一支烟,有关这件事情的回忆让她突然显得落寞了不少,
“肯定是小田,永远管不住嘴。”
一声似有似无地叹息之后,荼蘼才又开口说道:
“真的是,这么喜欢听人女孩子的笑话吗?”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冒犯了。”
果然这种事情无论换做哪个女生来说都是有些难以启齿。
既然荼蘼不愿意告诉我,那也就算了。
“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给你讲个笑话好了。”
荼蘼抖了抖烟灰,讲述的语气像是旁观者一样平静:
“我跟柳云屹是在初中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去看了他们学校的篮球比赛,觉得他球场上的样子真的好帅,而且居然还主动来追我,所以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那天他托人递纸条给我,约我周末到澜外的操场上,我还以为是他真的要表白了,为此高兴了好久,还专门逃课去学了化妆。”
“我记得那个时候正是春天,澜外那边樱花正盛的时候,他就让我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当时具体什么感受我也都快忘了,相比于生气,更多还是怀疑自己,沮丧得好几天没吃下一口饭。”
“本来到这里也都只是难过,结果我后来才知道他经常在寝室以及班上说我长得不好看之类的话,到后来我也就成了他们那边笑话,说我轻浮,甚至更难听的话都有。”
荼蘼就这么带着笑讲完了整个故事,但我总感觉真实的情况比她的描述只会更糟,因为看荼蘼的眼睛此时已经是再讲两句就要哭出来的程度了。
“所以那天你带我去澜外......”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
“是啊,利用你比柳云屹要好看这一点很抱歉,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有过得更好,就是这样。”
这是荼蘼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么真挚的歉意。
她一定是想让包括柳在内的澜外的那些人误会和我在交往吧,借此来证明自己。
不过她没完全没有意识到的事实是:以她现在的容貌,配上我对我来说完全能算得上是高攀。
“你刚刚夸我了对吧?”
我尝试着让这沉重的气氛更加轻松一些。
“对啊,夸你了。”
荼蘼也是被我逗乐,
“哦对了,医务室里还是有些挺有意思的东西,你要不要试试?”
她说完就走到一个药柜前,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这个第二层是胃药。”
药柜的第二层被用于储存铝碳酸镁,法莫替丁,酵母片等各种各样的胃药。
“我记得在第三还是......”
“找到了!”
我这才看向她,发现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玻璃瓶和一板药片。
葡萄糖和健胃消食片!
仔细想这两样东西出现在医务室并不奇怪,但与其他药物不同的是,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
“随便拿,哈哈,这里这两样管够。”
荼蘼把这两样东西递到我的手里。
......
带着几样战利品走出医务室,我的心情其实仍有些沉重,这两天无论是苏柳玉的事情还是荼蘼的事情,明明我连旁观者都不是,但在了解之后却很难抛诸脑后。
而这份沉重也在应景的bGm衬托下显得更为浓厚。
嗯?哪里来的bGm?我仔细寻觅着那若隐若现的钢琴声来源,最终来到了综合楼一楼大厅的位置。
进大门左手边的纯白色钢琴,此时正有人在那里弹奏,曲名为《梦中的婚礼》。
随着我与之距离的拉近,我越发觉得这位演奏者有些娇小的体型眼熟。
“嗯?你怎么在这里。”
琴声在我靠近到某个距离时戛然而止,竟是白兰先认出我之后向我打招呼,
“你也来弹琴吗?”
“额,随便转转而已,我不会弹钢琴,我只用键盘弹。”
我回以微笑。
“什么叫用键盘弹?电子琴吗?”
不出意料,白兰并不懂得我所表达的幽默。
“没有没有,”
我慌忙摆手,
“你以前学过钢琴的吗?”
“学过啊,我钢琴小学毕业那年就过十级了,还有舞蹈,书法这些我都学过。”
白兰一脸自豪地说,
“我也是前两天才看到这里有钢琴,想着几年没碰了就来试着弹了一会儿。”
有些时候人与人相比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相比还大,身无一技之长的我内心不由感慨。
“好厉害,这些东西在我们那边光是一架钢琴就很少有人愿意给子女买。”
我走到她身后,观察着这架精美的钢琴,心里估摸着其价值肯定在五位数以上。
“没有啦,我家也很普通的,只是我爸爸的朋友在从事教培行业,很多各种各样的兴趣班都让我免费蹭课而已。”
周末的白兰不再是平时那样绑着标准的马尾,而是披散着秀发,小家邻女的气质将清纯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对她这句话我只能回以微笑,毕竟这样看来她好像还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叫做“人情”的东西。
哪有什么到朋友的培训学校免费蹭课的道理?都只是人情罢了。
“我以前也学过一点乐器,只不过没坚持下来就半途而废了。”
我走到白兰身边,随意按了几个键,
“不过入门级别的乐理还是懂的,那个高音谱号的五线谱的下加一线的那个do在哪?”
“这里。”
白兰指了指中间的那个琴键。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单手弹了一曲简单的《欢乐颂》。
“就会这么一点哈哈。”
说完我和白兰相视而笑。
白兰又翻了翻架子上的乐谱,然后对我说道:
“我来教你嘛,你坐,其实有你这种基础的话就很简单了。”
我坐到白兰的身边,在她的指点下尝试着弹奏起来。
不出十分钟,我就已经学会她刚刚弹的那曲《梦中的婚礼》了。
“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来试试这个。”
将我教会好像给白兰带来了不少成就感,她又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曲,却发现我眼睛盯着楼梯间处,
“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什么好看的吗?”
寻着我的方向看去,白兰的视线正好和下楼的荼蘼相接。
“好啊,结果是在看美女。”
白兰有些不满地埋怨道。
“喂喂,只是熟人而已,你可别乱说。”
我慌忙辩驳,然后手指回到了琴键上。
而荼蘼也只是驻足观看了一秒,接着又重新迈开脚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