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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子回京心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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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嵊眉头紧蹙,接着便站起身来走到刘沅身后,一记手刀劈了下去。

第一记,刘沅还未反应便被劈到背上,刘嵊的力不小,她不得不弯了腰,这一下便牵扯到她腰上的伤有些微微发痛。

第二记,刘嵊事先让她回手,待刘沅反身抵挡时,那腰间的伤便更加明显地疼了。

他见状也停住了手,而后看了一眼她腰处便又坐了回去。

刘沅也明白他的意思,扶了扶自己的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庞,然后低下头,放松地轻轻笑开了小声说道:

“父亲,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还是要多注意些,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便让徵羽去做吧,你需仔细休养。”

“是。”

……

一早起来沈厌便在帐外吹风,刘沅没理,稍后徵羽便拿回来一件大氅,是她原本的那件,沈厌还了回来。

“将军,今日晨时昭仁公主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属下让人放到隔壁屋里了,太子殿下也派人送了殿下过来,不过……”徵羽有些疑惑,而后在一堆东西里翻找,寻了好些时候终于拿出了那张面具出来,看了看面具上的花纹,她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是一张面具,送东西来的秦越说,是太子殿下见您先前的那张旧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了,所以送了一张新的。”

刘沅起身看了看徵羽手上的面具,对比了自己之前的那张,样子完全不同,不过风格倒是一样的,公孙祉送的是一张虎形的半面面具,只盖得住上半张脸,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收起先前的那张,她试了试,还挺合适的。

“徵羽,我离开的半个月里澍城可曾发生过什么吗?”

“黎国派人攻打过几回,不过都被太子殿下巧妙取胜了,太子殿下用兵的法子连大将军就称赞奇才。”

“他始终如此……”

“不过因着您去了黎营,右将军不止一次说过要将你抓回来,都被太子殿下拦住了。”

“沈厌吗……倒是出乎意料。”

好在她离开的半个月里没发生什么大事。

刘沅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待徵羽掐了灯她的眼前才一片漆黑,慢慢地也能看见模糊的一些东西。

她始终习惯一开始把人看作是好人,起初遇到周禅见他器宇不凡当真以为会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哪知背地里如此龌龊。

至于月啼,她本想着带她一同离开,可是她不愿的话,她也无可奈何,实在是想不通月啼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周禅如此待她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兴许有着别的目的吧。

照套路来,兴许是想为旧大将军周益报仇吧,自己手刃仇人终归比要依靠别人来的强,心中的恨如此才能平复。

而且,黎国内部也并不简单呐。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真的有些累了啊……

睁眼时只见茂密的绿树,阳光顽强地透过层层树叶斜射下来照在她的身上,现在还能听见知了的声音,风中好似有股西瓜的清香。

大概要下雨了吧。

脑子里好像有点奇怪,迷迷糊糊的。

刘沅拿掉怀里的书往旁边一放,这才注意到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有些眼熟……

“明明是你喊我出来玩的,自己又睡了那么久。”

见他头上的卷毛,这人是三眼皮,刘沅认识的人里边是三眼皮的也就那么一个。

“抱歉啊,太累了。”

少年将她的书收到包里,而后拿出自己刚刚捡的几片树叶递给她。

“之前见你捡这些做书签,你看看这几张怎么样?”

刘沅瞥了一眼,还是很累,她眯缝着双眸,靠着椅背,那副神情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神色淡淡的,而后伸了个懒腰,声音寡淡,带了些鼻音好似没睡醒一样:

“还不错。”

见她似乎有些不对,他的手掌覆在她的额头想量一量温度,刘沅感受到他手上的冰冷才精神了不少,抬手将他的手抹了下去,转头看向他。

“没事,不过今天我们要干什么来着?我好像忘了。”

少年摇摇头站起身来有些无奈道:“你啊,到底什么事才会让你上心呢?”他将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垂头哑笑,双眸骤然一深,比往日要深沉得多,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还有几天通知就出来了,你也别太紧张了,到时候想去哪里玩呢?”

“现在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他走了,刘沅还继续坐着,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树叶。

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倒是有几分悦耳。

没过多久还真的下雨了,从小转大,她还是那样坐着,只是望着眼前的雨打落在地上溅起一排排水花,她的手里还拿着方才的树叶,只是一起身便掉落在地上了,顾不上去捡,她将包抱在怀里,寻了一处亭子避雨。

一同避雨的还有几个人,拨弄了几下被淋湿的头发,刘沅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衣服。

方才还没注意,此时仔细看了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熟人,面上一怔她便将头低了下去。

那人似乎也注意过来了,见她低了头,他也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听着歌,其实她一进来他便注意到了,只不过随她的心意,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亭子里就剩他们两人了,刘沅有些紧张,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眼。

好像忘了什么……

眼前突然出现了长街小巷,也是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有人撑着伞过来,青衣少年额前的碎发被修整地很不错,正凸显了他那对明眸,望向自己时,那对眸子闪动了一下。

好像是见过,可是刘沅脑子里还是有些迷糊,眼前也跟着模糊起来。

秦鹤城……

还有……

待她还在仔细思量时,忽然,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眼前的人好像是秦鹤城,却又有些不像。

他朝她伸过手来,刘沅接了过去。

直到他猛地一拉将她拥入怀里,刘沅才反应过来,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她只能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和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再听他的呼吸声也是平静地很。

不过这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只是这暂时的休憩时光她想就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

“你现在过得好吗?”

那人问道。

刘沅点了点头:“挺好的,不过也有些累。”

“我……有些想你了。”

“……”

刘沅拥紧了些回道:“我也是。”

这个场景好似在梦里见过了好多回,这是每次醒来时都是与梦里相反的。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呢,有些人只能在梦里再见了,现实里就跟仇人似的。

“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

脑子清醒了不少,刘沅又叹了口气。

再次睁眼时,还是原来的样子。

徵羽端上来一盆热水供她洗漱,见她醒了便走到床边来服侍。

“将军昨夜是做梦了吗?见您心绪不定,可是做了噩梦?”

“还好。”

“将军应当是太累了,这几日大将军也让您好生休息,将军可有想去的地方吗?”

刘沅撑在床边想了想:

“去看练兵吧,我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好生去看过,虽说左将军一直在,但是还是要多熟悉熟悉才是。”

“那便吃了早饭再去吧。”

黎营的饭菜虽说有些是她做的,不过为了好下手她故意添了不少盐,那味道也是独特,不过黎国人的口味也是独特,她吃了大半个月,活活瘦了不少。

现在就算是那种梆硬的牛肉干她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了。

“京城有信了吗?”

徵羽起身去取密信:

“您在黎营时浣儿送了两封过来,都是说京城一切安好,豫王殿下和未儿如今相濡以沫,因着未儿怀了孩子,宫里送了不少东西去,期间又有几次宫宴,如今宫里对未儿的怀疑也少了不少。”

她又看了看刘沅的反应,徵羽也知道当初出嫁的就是刘沅,所以说豫王按理来说也是她的丈夫,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那般宽心会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将军,您……”

“未儿做的不错,我们也不用多久就要回京城了,如今拿到了布阵图,我也闲下来了,往后的事大都用不上我了。”

刘沅还想着要不要提前离开。

公孙祉垂手而立,神情恭谨,一身甲胄本该衬得他一副威严模样,可是他给刘沅的感觉,却是一身的书卷气,阳光笼在他的身上,让刘沅不由得想起了夜里那个梦。

一时不知是秦鹤城还是公孙祉。

这两人极其相似,刘沅以前在宫里时便有这样的想法。

见她走了过来,公孙祉往旁边移了移,他的声音有些寡淡,不过倒是挺好听的。

“左将军不是在休息吗?此番得了布阵图,黎军已是瓮中之鳖了,就算周禅反应过来改了阵势,短时间也只能凭着原阵做修改,以大将军的实力不难破解,只待趁其不备我们主动出击了。”

刘沅倒是显得有些不在意这些,她耷拉着眼皮,缓缓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有太子殿下和大将军在,属下倒是不担心什么,打败黎军是迟早的事。”

“左将军看来是很相信大将军和本宫了。”

“属下自幼就在大将军身边,自然信任大将军,至于太子殿下您……属下遇到的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英勇善战却又不失仁德,黎民百姓所信任之人,属下没来由不信任。”

“不过,百姓所闻所见仅仅也是对他们好的,或者说看着是对他们好的,许许多多事情的本质,还是很难被人们所看见的……大将军不就是如此吗……”

原本准备再说两句,可是一回头却见她脸上的面具,是他送的那张,原本以为这人不会戴的,看来这人并不如面上看着的那样冷漠。

“大将军所做,总会让人们所看见的。”

他的目光深邃得如同夜空一般,他的话语也十分真挚,刘沅从未怀疑过公孙祉的为人。

“太子殿下能如此想,当真如同百姓间所流传的那般。”

已是春天了,阳光暖和不少。

刘沅虽说是来看练兵的,不过这地也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如今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慵懒起来。

她转过头去,一脸懒散地微眯着眼,探究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略有好奇地问道:

“太子殿下如此完美的一个人,又是位高权重,能体恤民情已是百姓的福分,大辰在殿下的治理下应当会更加富强。”刘沅摸了摸面具,“不过听闻殿下……喜好男色,此事……”

民间对太子确实赞不绝口,不过众多称赞中也会掺杂一些八卦。

听闻太子公孙祉是心悦自己的一个伴读书童,刘沅也是见过另外两个伴读书童的,一个沉稳温雅,一个乐观好动,两个都长得很不错,而且在她当伴读书童时,公孙祉确实对待他们同自己不同。

虽说她那时也是扮作的男子,但是听闻他们这样的一类人有下意识的作为,当初就算是她扮成了男人,但是应该还是会让公孙祉觉得要疏离的。

公孙祉觉得有些莫名,可是听她那语气又有些熟悉,仅仅是一瞬间,那温润的眸子更加深沉,却又显出一些落寞:

“虽说本宫年岁才十九,换作历代太子早已娶了妻,此事不仅是朝堂,就算是民间也颇有微词,不过,也只是流言蜚语罢了。”

当了太子就得活在所有人的眼中。

公孙祉放松了不少:“这话以前也有人问过,倒是不曾想左将军会如此直接。”

“属下自幼习武未尝碰过文书典籍,对那些四书五经也是一窍不通,咬文嚼字的还是不适合属下,说话自然也粗犷些。”

“本以为左将军会是如同皑皑霜雪一般清冷,想不到左将军也关心这些零碎小事。”

“在西北这呆久了,整日要么看着大漠,要么看着草原,久了也厌了,寻常也会同将士们唠唠家常,了解了解各地的雅俗。”

歇够了,刘沅便找理由要走,晒久了也挺热的。

公孙祉握紧了手里的纸条,方才刘沅一走秦越便递了过来。

京城出事了。

据说是有人将豫王妃绑架了要用来威胁萧衔,这一绑惊动了大半个京城,就连皇帝也多注意了些。

事情虽然已经被解决了,豫王萧衔用了半数家财加上皇帝派了些守卫禁军才将豫王妃找回来,不过听闻豫王妃因着有身孕被这么一吓如今还在昏睡,已有七八日了,大概是被吓着了,萧衔也是日日守在豫王妃床前看着。

不过,公孙祉脑子里却有另一种想法。

字迹确实不假,为了防止被人模仿,公孙祉要求自己的每个贴身侍卫都在他们的字里添了些东西,只是这内容倒让公孙祉觉得奇怪。

以他对刘沅的了解,她并不是能轻易被吓成这样的一个人,这个豫王妃要不就是假的那个,要不就是确实经历了巨大的刺激。

信中写到豫王妃的身子除了勒痕并无其它,到底有什么能让她受如此大的刺激呢……

不行!

只觉得心口郁闷。

公孙祉急忙离开去寻了刘嵊和公孙玥。

“大将军,既然左将军将布阵图带了回来,想必如今的黎军对我军而言已构不成大的威胁了。倒是京城有件刻不容缓的事情本宫急需前去处理,这里有大将军,本宫也能放心,此去来回十余日,大将军要多劳累些了。”

刘嵊还未出声,公孙玥便开口问道:“京城出什么事了?十余日来回会不会有些太紧了?”

“是有些私事,皇姐不必担忧。”

公孙玥扬扬手道:“既然如此,便快去快回吧。”

突然又换了神情,一副好奇的模样:“殿下如此着急……莫非是以后的太子妃?”

几个人看了看彼此,沈厌也是有些好奇,一个劲地盯着公孙祉。

公孙祉有些无奈:“只是一些小事,回去主持一下便好。”

刘嵊望向公孙祉摇摇头:“殿下,虽说如今黎军已不足为惧,不过西北之地复杂,便让左将军同殿下一起去吧。”

众人又看向刘沅。

公孙玥倒是最先反对:“左将军如今还要休养,此去舟车劳顿,怕是不利于左将军恢复。”

“……”

见公孙玥挤眉弄眼的模样,刘沅扶了扶额头,也只能顺着这位公主的心思了,不就是想让她留下来吗。

“昭仁公主所言不假,属下身体欠佳,还须好生休养,倒是右将军可以随殿下一同前往。”

沈厌虽说觉得刘沅有些不怀好意,不过能去一趟京城,他也是乐意得很。

见着被人决定好了,公孙祉也只能接受了。

他握紧了那张信纸,若确定了是她的话,他一定会弄清楚所有因果,任何一个伤到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入夜,刘沅点了盏小灯拿到刘嵊面前,而后理了理一旁杂乱的纸张。

“沅儿,京城最近可发生了什么?”

刘沅也在想公孙祉要回京这件事。

“浣儿不久便会派人送信过来,上边从未提及京城近日发生了什么,公孙祉要去处理的,大概是他自己的一些私事。”刘沅停了停,她也细细想了许多,“兴许就是公孙玥说的那样,是未来的太子妃有事吧。”

应该是吧,虽说公孙祉也从未提过心悦的人,但是到他这个年纪了也该有那么一两个喜欢的人了。

刘沅也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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