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机缘我不送（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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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从玉闭关后，莫慈就更没有在这天行宗四处走动的必要了。
人生地不熟万一闯入不该闯的地方不说，要是被那些本就对他不满的天行宗弟子见了，恐怕麻烦不断。
所以莫慈干脆就在孟从玉的院子里待着，该修炼修炼，该吃饭吃饭，总之半点没有要出去的迹象。
这么一来，原本看不惯莫慈抢了一个进入天行境名额的人，蹲守在孟从玉的院子外好几天，都没能守到莫慈，最后只能暗叹晦气，顺便给莫慈加了个缩头乌龟的罪名。
莫慈并不知道的是，去往天行境的人数有限，而天行宗的弟子想要得到名额是需要进行一场又一场比试的。
毕竟，这天行境中说是机遇不断，谁都想进去，不过为了避免某些弟子每次开天行境都去，便规定了一个人进去一次后，得第三次开启时才能再进入。
这个规矩一出，就让更多的弟子有机会进入天行境历练了。
也因此，天行宗的弟子在得知今年的名额会少一个时，有些骚动，等知道这个名额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时，也越发不满意了。
再看莫慈的修为，和孟从玉差不多，本来以孟从玉的身份他们也说不得什么，但莫慈算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走了运救下孟从玉的人罢了，竟然就这么顶替了他们需要比试才能得来的名额。
当然，心里想归想，莫慈缩在院子里，他们就算想再多的事情，也拿莫慈没办法。
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莫慈安安心心地修炼，顺便把水卿淼的鞭术运用更自如一些，自己的双短剑也没落下。
至少，莫慈是打算用水卿淼的鞭子做明面上的武器的，至于双短剑则作为杀手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走过，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孟从玉成功突破至四重天一星，而莫慈，也宣布闭关开始向四重天冲击。
和莫慈的闭门不出不同，孟从玉就喜欢出门走走，其他人见他出来，恭喜他突破四重天的时候，总会询问一句莫慈的消息。
然后大家就知道了莫慈也闭关的消息，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失望更多一些，还是庆幸更多一些。
不过，不论如何，时间也很快到了要去往天行境的那天。
孟从玉守在莫慈门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明日就要去天行境了，若是莫慈不能及时从修炼状态中醒来。
恐怕会错失这次机会，下一次，可就得在两年后了。
一直到后半夜，莫慈才从修炼状态中醒过来，有足够的月光石，以及那本修炼功法在，莫慈顺利的成为了四重天修士。
而且，还不止一星，莫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一突破四重天，就直奔九星而去，这等神速吓了莫慈一跳，所以他一直在压自己的修为。
这一压就是足足十天，突破没用两天，压制修为反倒用的时间更多一些。
饶是如此，莫慈此时也是四重天四星的修为，并且只要莫慈想，他随时能冲击五重天。
莫慈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才努力压制着修为，等他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感觉到门外有人。
他起身去开门，就看到孟从玉站在门口，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见莫慈开门，孟从玉眸色一亮。
“卿淼，你突破了？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修为？”
说着，孟从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卿淼，你的修为比我高了！”
“四重天四星。”
莫慈微微点头，老实应声，又换来孟从玉的惊呼，不过他脸上不见半分妒忌，反倒对莫慈修为上涨这般快而感到自豪。
要知道，两人最开始见面时，莫慈的修为比他还落后几星，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莫慈的修为就比他高了。
孟从玉再次感慨莫慈的资质好，一边又兴奋的想着，这次天行境之行，绝对能让莫慈更上一层楼。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莫慈能走到哪个地步了。
“卿淼，看来水伯伯说的不错，你的未来不在墨林，或有问鼎天下之能。”
孟从玉随着莫慈走进屋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除了对水良的赞同外，就是激动。
再然后，就是斗志昂扬，莫慈的修为进展能够这般快，他作为朋友自然也不能落下太多。
此时的莫慈并不知道，他的修为反倒激发了孟从玉努力的心思。
两人随便聊了聊，莫慈这才知道明日就要前往天行境了，又在孟从玉这里知道了一些事，两人才分开。
翌日
孟从玉正准备去叫莫慈，就看到莫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已经在院子里挥着鞭子，练习着。
他倚靠在柱子旁，含笑看着莫慈，等莫慈注意到他停下动作，这才笑道。
“卿淼，你也太过勤勉了一些。难不成是想背着我偷偷提升修为，然后把我这个兄弟抛弃了？”
“从玉说笑了，既是兄弟，怎会因外力而随意抛下？你和宏祯一样，都是我的兄弟，谁都不会被抛下。”
莫慈回答得认真，却换来孟从玉的笑，他笑骂着莫慈，“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这怎么听都不算好话，不过莫慈见孟从玉笑得那么畅快，便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么，两人到了地方，莫慈和孟从玉站在一起，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事，莫慈也看到除了天行宗之外的其他宗门的人。
这其中竟然也有药神谷和炼器塔的人，不过莫慈没有多看，就收回了眼。
天行境在天行宗宗主的动作下很快敞开了一个巨大口子，孟从玉带着莫慈朝着洞口而去，很快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另一边，莫慈跨入洞口，还没来得及抓住身旁的孟从玉，就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失重一般的落入天行境之中。
... ...
“莫慈，醒醒。”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莫慈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那是应山的脸。
应山也进来天行宗了吗？莫慈想着，突然面色一变，不对，他如今不是莫慈而是水卿淼，眼前这个应山为什么会叫他莫慈？
想着，莫慈抬眼看了过去，鞭子也在一瞬间出现在他手中，莫慈抬手一挥，眼前的应山神色扭曲着消散在空气中。
果然，这个应山是虚幻的存在，莫慈站直了身子眺望着这里的环境，奇怪，这天行境怎么这么像墨林？
莫慈抬脚往前走着，不过几步，眼前又出现一个人，那人是水卿淼的大师兄方思为，只是此时，方思为眼中的慈爱不复存在，反而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夺了师弟的肉身？你这个怪物，给我离师弟的身体！”
“大师兄？”
莫慈明白，这个大师兄也是假的，只是这句问话却让他有几分不舒坦，不，他没有夺走水卿淼的肉身， 他也不知道... ...
不等莫慈多想，于乐的身影也出现在他面前，还提着剑朝他袭来。
“大师兄，和这个怪物说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把他逼出师弟的体内就好。”
“不对。”
莫慈吐出两个字，继续挥动着鞭子，只是显然这两个虚幻的身影，实力比刚才的应山要强多了。
而莫慈在一瞬间的心软之后就立马强硬起来，这个地方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都是假的。
又是几鞭子，眼前的方思为和于乐消失不见，莫慈继续朝前走，而这一次，面前出现的是水良的身影。
“爹。”
莫慈下意识的开口，又在注意到那个水良眼中的恨意时愣了一下，这是莫慈从未见过的一面。
“你这个怪物，还我淼儿！”
又是一剑劈下，莫慈算是明白了，这个地方似乎想耗死他，还要让他心生疑窦，自取灭亡。
可惜了，他莫慈什么都好，就是一点，永远不会自取灭亡。
就算是死，也要拖上足够垫背的。
这个水良对付起来越发吃力了，好在莫慈意志坚定很快便把这个水良打散，这一次，莫慈没再往前走，而是停在原地恢复着。
好一会儿，莫慈才继续朝前走着，眼前不再出现任何的人影，倒是关于他夺舍水卿淼的事情，让他有几分郁闷。
走了不知道多久，莫慈总算看到了又一个身影的出现，和之前不同，这一次出现的人影，一直笑看着他，而这个人就是水卿淼。
“水卿淼，是你。”
“不错，是我。”
那个水卿淼没有反驳，看上去也和刚才的人影不同，他很灵动，莫慈拿着鞭子手柄的手轻轻摩挲着，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你叫莫慈对吗？”
水卿淼问着，眼中带着好奇，看上去就像是自己记忆里那个骄纵的水卿淼一样，这是真的？还是又一个迷惑他的幻境？
“你放心，我是真的，你已经通过迷幻岛的考核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什么？”
迷幻岛？道别？
莫慈脸上的疑惑越发重了几分，怀疑却减轻了不少，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水卿淼说的都是真的。
“你... ...一直在看着我吗？”
“嗯，从你成为我开始，我就一直注视着你。莫慈，是我让你来的。”
“什么？你让我来的？什么意思？”
“我的记忆你看过的，莫慈，我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已无力回天，所以，我找了帮手。”
这句话让莫慈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起来，帮手？他是水卿淼找来的帮手？他怎么不知道？
水卿淼看着莫慈那越发凝重的表情，继续说着，“你就是我找来的帮手，虽然具体是怎么找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你做的很好。”
“我爹不会再因为我的死而伤心，而且，还因为你的厉害，满心自豪。大师兄和二师兄也好好的，你还交了那么多的好朋友，莫慈你很厉害。”
“那个罗篷，虽然还没有死，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杀了他。”
“好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莫慈，我很高兴你能来，也很高兴你做的一切，我要走了，以后，你就做好你的水卿淼，好好替我照顾父亲，照顾玄水宗，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说完这些话，水卿淼笑着消散在莫慈眼前。
“等等，我还有事情想问... ...”
话音还没落下，水卿淼的身影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莫慈一脸茫然的看着远处。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
莫慈沉默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他还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原本他以为自己是祸害遗千年，明明死了反而又重生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能重活一世，是原本的水卿淼做的，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他竟然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一道意识，但若是对方对他有恶意，岂不是... ...
算了，左右他已经不在了，自己就当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水卿淼，这次他彻彻底底的成为水卿淼了。
想着，莫慈就发现自己身处的空间仿佛破碎的冰面，一瞬间便坍塌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莫慈睁开眼，就发现自己靠坐在一块看上去像是墓碑一般的石碑上，周边一片寂静，又矗立着数不胜数的石碑。
他记得意识里的水卿淼说过，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迷幻岛了。
孟从玉在进天行境之前和他说过，天行境没有定性，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甚至于等他们出去后，会发现众人的机遇或有相似，却绝对没有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迷幻岛，就是他的机缘，只是，为什么是迷幻岛呢？又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场景呢？
想着，莫慈站起身来，看向自己刚才靠坐着的石碑，只见石碑上写着很大的两个字——问心。
问心？这两个字和他刚才经历的一切有什么联系吗？
问心！不错，虽然他重生成了水卿淼，哪怕他一直注意着不露出破绽，享受着水卿淼的一切，但他心底依旧不确定。
不确定这份建立在虚假身份上的一切，才会有那样一场幻境，才会出现那样的方思为、于乐和水良，所以，其实他是害怕的，对吗？
莫慈想着，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他伸出手触碰这块名为“问心”的石碑，道了一句“多谢。”
若不是今日这一遭，真等他发现心底的问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问题只会越来越大，没那么容易解决。
也是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块石碑亮了起来，石碑上也出现了金色的文字，顺着莫慈的手传送到他的意识里。
这是... ...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