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无力观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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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姐姐，白淞镇……”
安娅听着那里若有若无的尖叫，有些害怕。
“放…放心，克洛琳德和你的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淞镇的方向，那里传来的惊慌的声音让芙宁娜一时间下意识迟钝了些许。
整个脑子都有些嗡嗡响的。
她表情自若，略微颤抖的手搭放在安娅的双肩上，强装从容。
“相信他们。”
可不知为何，说出这话，芙宁娜此刻有种感觉…说不上来的的感觉。
不行，你要相信他们……这个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有离别呢？
芙宁娜，别让那震动和尖叫就让你陷入了那次广场爆炸的呆滞。
耐心一点，我相信安沃奇和克洛琳德，他们应该会把局面弄好的。
或许小家伙觉得这天是最幸福的一天吧，在等待一会后，安娅便来到附近的一棵泡泡桔树下，一蹦一跳的，想要拽几个给到时候回来的哥哥姐姐们吃。
“芙宁娜姐姐，我够不着！”背后传来安娅的请求，芙宁娜也从些疑虑里退了出来。
也是，我在担忧什么呢，只是一个小事而已。
“好，姐姐帮你摘几个！”
“谢谢芙宁娜姐姐，多摘几个，到时候给哥哥他们一个惊喜！”
“自然！”
……
随着时间缓缓的推移，原本镇定的芙宁娜开始有些不安。
默默注视靠在树干下，摇头晃脑地开心吃着泡泡桔的安娅。
再转视线看那安沃奇一行人离去的方向。
山坡地带，是视线盲区。
“安娅，姐姐我先去接你哥哥他们，你就趁此机会在这先吃几个桔子，好吗？”
“嗯嗯，好的！”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看的出来安娅是喜欢吃泡泡桔的。
但不知为何她哥哥在时，她却对此很安分。
“嗯，别走远了哦，我很快就回来！”
简单交代后，芙宁娜便向安沃奇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震动……尖叫……
白淞镇也许受到地震了，而他们在火急火燎的救灾吧。
刚想着要不要亲临现场去安抚那些受灾的白淞镇居民时，芙宁娜又记起自己临发前向那维莱特做的保证。
不在人多的地方，尽量保持隐秘性。哪怕天塌下来都不要去凑热闹，立即远离。
……可这并不是凑热闹啊，她的心里还是想救救那些被压住的人啊。
权衡利弊之时，不知不觉，芙宁娜已经看到白淞镇的标志性“建筑”，一大堆杂乱的船只残骸。
只是远远观望，芙宁娜看到有许多人不断从中爬出来。
看样子，是地震。
想着安沃奇和克洛琳德作为拥有神之眼的人，一定会处于抗灾一线，索性慢慢等吧。
可为什么发生地震人们不立即远离，跑到安全开阔的地带，反而大多都聚在通道口像是往底下观望呢？
隐隐中，芙宁娜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时间在少女越发强烈的感情中流逝，芙宁娜远远看到那些后面上来的人在重回地表后，哭泣崩溃。
见状，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能让成年人都崩溃的时刻，那该有多大的磨难。
我真想下去安抚他们……
他们流泪，子民崩溃……都是神明的不称职。
可我现在下去又能做什么？
给他们所谓的安抚，带给一些场面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她知道，自己去的话，会给他们希望……
可希望又在自己没有任何能力的情况下，最终演变为绝望。
这种感觉……
是压死驮兽的最后一根薄荷，无异于把他们从悬崖上扔入深渊里。
我不愿意成为这样的罪人。
可是……
真的……说真的。
我好憎恨自己的无力，我讨厌这种面对灾难的无力感。
如果我有像他们一样改变一切的实力以及能力，所有的不幸与灾难，都可以尽可能的遏止。
但……如今的自己真的一无所有。
自始至终啊。
……
躲在灌木丛后，她一言不发。
异色瞳孔默默注视远处那些自己本应庇护的子民……看着他们跪在地上，拜天乞求，磕破头皮，绝望的哭喊，是如此的卑微。
少女双拳无力的……
却又想拼命地紧握着。
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行为。
……
眼睁睁地看着哪怕他最后全身覆盖住水元素，可依然如此轻松地被这无妄之灾给吞没的青年。
激起不是水花的水花。（设定高浓度胎海水类似油状物，密度大于水）
“上去！”刚因为疏散群众结果回头便发现这种自己拯救不了的事情，克洛琳德从上面跳下，来到趴在平台上，一只手无力地伸向下方的刺玫会会长，严厉道。
“我要救他……”
“他救你，你就要活着！别再把命搭上去！！！”克洛琳德不容置疑的一把扶起娜维娅的身子，然后向上赶去。
虽然胎海水不再上涨，但谁也不知道靠近胎海水，对枫丹人，还会有什么后遗症。
类比稻妻无想刃狭间那里诡异的水，越远越好！
“安沃奇……我，呜呜呜……”
看着自己与那噬人之海越来越远，她似乎从胎海水表面那扭曲的色彩里看到了安沃奇最后那有些无法释怀的歉意。
为什么……
该道歉的……是我啊。
该溶解的……是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你出院时，我还和你吵了一架，事后想我就有些过意不去……
可如今……
少女眼角那名为无力的泪水落下，坠向那片扭曲的彩色噬人海，连一丝波纹都未曾泛起。
……
焦急等待下，最后芙宁娜终于发现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先是那个刺玫会会长的两位穿西装的手下，到了后面，一位深蓝发女人背着一位黄发女人从白淞镇里逃出。
芙宁娜一下子，就认出了是克洛琳德以及娜维娅。
就连克洛琳德这个给灾难兜底的都出来了，那另外一个也该差不多了吧。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缓缓过去，克洛琳德不仅没有回头接应印象里的安沃奇，反倒是拉着那个看样子想要回去的娜维娅。
怎么……
怎么回事？
难不成安沃奇他……
不行，芙宁娜，什么事别往坏处想！
有没有可能他率先出来安抚那些受灾者了或者临时有事？
求你了，别出事……
芙宁娜双手合十，在心里祷告着。
她无法想象要是安沃奇出了什么事……那安娅以后该怎么办。
毕竟她在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他们兄妹俩如今的生活。
……
“咚——”
“都怪我！”西尔弗那颤抖不堪的手用力砸在铁板上。
沉重的声音，也印刻出他沉重悲痛的心。
“安沃奇先生在今早与我们逛街时，就因为胎海水会溶解枫丹人的现象，向我们提了口尽早备身防水的衣服……”
“要是早些放在心上，结局就不会这么糟糕！”
“安沃奇先生也……”
“我真是罪该万死啊！！！”说完西尔弗再次拳头砸在钢板上，无力的愤怒着。
一旁，娜维娅残存的泪水早已流干，轻微的抽噎着。
这次，谁也拯救不了他了。
哪怕穹先生来了……也无济于事吧。
似乎不久前的有说有笑，他那一直保持和善的微笑还在自己眼前。
咂咂嘴巴，似乎又品尝到了他在飞艇时颇为得意地向她们展示璃月烧烤的魅力。
不经意间，她发现，他好喜欢伪装。
好喜欢伪装成一个和善，处的来的人。
明明自己见识过他没有表露出来的一面……
可如今，天人永隔。
……
今天的白淞镇几乎每个人都失去了重要的存在。
亲眼见证好友，亲人被溶解，对于那预言来临的恐惧……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这沉重的一天。
……
很快，时间过去，已入黄昏了。
芙宁娜已经从开始的自我安慰，到了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不……
不会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wu……”用手盖住自己的嘴，拼命抑制住哭泣，芙宁娜跪在草地上。
明明是个美好的一天，明明是对兄妹二人而言，是最幸福的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非得开这么大的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我却只能旁观，无法挽救他们。
“打扰你的独处时光了，芙宁娜大人。”
突然，背后，一道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声传来。
下意识停止呼吸，芙宁娜连忙改正自己如今的狼狈样子。
尽管眼角通红，但在冬季这个暗的很快的时段，若是不仔细，还是很难看出的。
“你……你是……”说着的同时，芙宁娜迅速取出衣服上的由那维莱特给自己的勋章，一脸防备道。
“放心，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的。”那名有些高挑的女子平淡，奇异的瞳孔注视着对自己有些胆怯的芙宁娜。
“您那在泡泡桔下的小家伙……”
还没说完，那女人的话就被大惊失色的芙宁娜给迅速打断：
“你对她做了什么？！！”
闻言，女人微笑，玩弄着手指甲：
“没什么，就陪小家伙聊了一会天，让她休息了一会儿。”
接着眼睛再直勾勾地看着芙宁娜。
“我倒是想问问水神大人，又有何雅兴……”
“在这个角落里看着您的子民们受苦受难……”
“而您却无动于衷。”
“听说你喜欢戏剧，那这人间悲剧……”
“是您喜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