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淡去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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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大人，枫丹人都溶解的话，您以后该做什么啊……]
（我……）
[不如，您也陪您的子民一起去死吧？]
（不……）
面容和善的枫丹子民在梦里和蔼地向自己的神明请求共死。
似虚似实，梦者难自知。
直到窗外一声惊雷，入梦者急促地睁开眼。
噩梦破碎，归于现实。
起身，芙宁娜带着余恐看向陌生且有些昏暗的四周。
窗外风雨零乱，雷电偶尔点亮这片压抑的天际。
额头上已虚汗密布，充斥全身的无力感不知从何而来。
转头看着窗外，漆黑扭曲的树影似乎要刺穿这薄玻璃，对着她张牙舞爪着。
密密麻麻的雨点拼尽全力地砸向这透明窗，带着雷声的加持，似乎有把握将这一触即破的屏障给崩裂开来。
自然想将恶意施加给这个躲在一方小天地里苟延残喘的神明。
有些恐惧地看着窗外的景象，她下意识拉起了毯子，蜷缩了身体。
雨里风里，隙境原体在荒野外缓慢游荡。
没有任何意识的超自然生命体，可触发条件后，发起怒来也确实可怕。
因为，如今在少女眼中，被雨水模糊的窗外一个非常大的隙境原体正向这里靠近。
报纸上已经报道了多起可怜的冒险家，普通人在厄里那斯被它们给碾死绞死。
模糊处理后的那一地残肢鲜血让人不寒而栗。野外，对人类而言从来都是危机四伏的。
“不……”看到那个灰紫色球形怪物越发接近，芙宁娜瞳孔一缩，她并不觉得这薄薄的墙壁能够阻止它的行进路线。
下意识找隐体躲避，却发现这房子也只是座空屋。
连忙躲在它的视野盲区下，恐惧的同时也不禁疑惑自己如今身在何方。
记得是那个灰发少年……
嗡嗡——
不同于雨树水风的杂乱，那时大时小的周期性旋转声音告示了那隙境原体的越发靠近。
然而，下一秒。
窗户那里射出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带着一股巨大的碰撞声，雨火蒸腾声。
像柴火炸裂的那种感觉，随着地面轻微的颤动，以及一阵若有若无的湿润脚步。
咔——
门开了。
灰发少年走了进来，以及背后尾随着的一个球棒。
“非得那紫球把家拆了你才开始动手？”
少年颇为鄙夷地看着那想逃避责任的球棒，然后看着一旁贴趴在墙上无比害怕又显得懵逼的芙宁娜：
“那家伙我给处理了，没意识的东西就是麻烦，不知死活。”
已经不再在意芙宁娜那有些有悖身份的姿态，少年勾手。
背包里的东西都一个个出现，大到家具，小到装饰品。
接着在他的操控下，这空荡荡的屋子变得充实起来。
不到两分钟，普通人本要花费大半月时间的布局他却轻易完成。
“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我是按照我曾经的一个朋友的身材为原型的。如果还不适合的话……那就别穿了，到时候我给你钱，自己去买。”（ps：嗯，按照堂主的身材的。这数据是旅行者从她的唯一看护人——钟离得知的。）
少年将密密麻麻的大多为蓝白配色的衣服全部一股脑放在衣柜和床上。
芙宁娜颇为震惊地看着少年那如同魔法的手笔。
“咕~~~”
生理反应，让这个神明一下子羞红了脸，恨不得将自己身体全部埋入新床上那堆衣服上里。
“你早餐都没吃吗？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少年有些意外这神明居然还没有吃饭，按理来说案发时间是8点，应该大多数人吃了啊。（大学牲除外）
“……”
看得出来，这个神明不想说话。
“你不说，那我就默认你喜欢那些枫丹甜食了，别到时候不吃啊。”
“趁这机会，你试试床上的衣服吧。顶着那些女客人的目光买这些衣服，还是…嗯，挺难受的。”
将门轻轻关上，少年走向厨房。
……
雨消风停，蓝天放晴。
有些冷意的空间下，太阳那微暖的照射还是很舒服的。
听到门里略微有意放缓的脚步，坐在四方桌前，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然后轻声道：
“穿好了？来吃饭吧。”
“嗯。”
随着一声轻哼，门慢慢打开，随着越发接近的脚步，那精心打扮后的她来到了少年的视线。
蓝白式加厚裹膝长裙，云丝花边手套以及穿着纯白棉丝，穿着裹小腿的黑色长筒靴，精致又好看。
宛如从至冬来的水的女儿。应对寒冷下，保持着水的柔和与生气。
“保暖吗？合身吗？”
少年没有多在意少女如今着装的惊艳，反倒问起了穿衣最基本的要求。
毕竟每件衣服都是自己在基于最基本的保暖防水下再做芙宁娜的外观适配考虑的。
“很合身……谢……谢了。”如今的她，对于少年此刻对她一系列的友好措施下，倒显得拘谨起来。
明明早上还对他有很大意见的……可他这么耐心……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人怪好的嘞。
“合适就好，毕竟，倒时候退货很麻烦。”
“就这样，吃饭吧。”
“好……”
“让你坐了？”
闻言，芙宁娜娇躯一震，有些难堪地看着少年。
但少年的话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
听到主人迟来的呵斥，一旁立在椅子的球棒灰溜溜地下地，然后又灰溜溜地离开屋子，继续巡视。
“老老实实巡逻，再给我疏忽的话，我不介意把你打回原形。”
芙宁娜有些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对奇葩。
“你这球棒……”
“成精了，忘栓绳了。”
……
“明天是那维莱特的工作日了，你身为神明，要去参与审判么？”
透过窗户，阳光照射下，咖啡的热气徐徐飘起。
拿起报纸，喝着咖啡，开拓者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然后对着一旁看小说看的入迷的芙宁娜问道。
“审判有我没我都一样，一切程序都是那维莱特自己主持的。”
对于这本新出的且不到半月就火爆提瓦特的稻妻小说很是入迷，芙宁娜给开拓者的发言，倒有些敷衍。
“报纸上的……等等，你看的小说——《我的将军啊》？”
樱下紫影孤冢立，这熟悉的封面，让旅行者原本死去的记忆一下子攻击到了他。
“听你这语气……你看过？”
原本被开拓者发现自己看的是枫丹小说界不太入流的稻妻轻小说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芙宁娜，听到他那“原来你也……”的语气，她倒是松了一口气且好奇问道。
听说这部小说开启了刀子文的先河，是一个新兴流派的鼻祖。
“不算看过吧……”
“那你大惊小……”
“准确来说，这本书是我写的。”
“什么？！！”
“你就是这本书作者三彩团雀？”
“我不当作家很……”刚想吹嘘一下，就被那情绪莫名激动的芙宁娜给摇回现实。
“云乃这么好的女孩，你写死她你是没一点良心吗？！！”
“知不知道如今的那些读者评论恨不得要把这本书的作者给扬了啊？！！”
“已经出版为一个作品了，要改已经不是我能改变的了。”开拓者颇为无辜地看着芙宁娜。
“云乃只是小菜，后面还有好几波大的。”
“我只是在测试你们的刀子承受能力。”
“你……”无比震惊地听着少年那云淡风轻的狼灭语气，芙宁娜一时间蒙圈了。
“已经过去了，这书版权什么的我都让给了稻妻的那位宫司。”
“结局就那样吧，不想续写了。”
开拓者嘴上说着，躺在椅子上，也拿出那本自己几个月前饱含风雨所成的无聊之作。
除了女主芽衣，其余要么战死，要么病死，要么郁郁而终……
但……
好在现实至少没那么糟糕，自己把能救的，能挽回的都尽量挽回了。
从凯瑟琳那里打听，稻妻现在越加繁荣了呢。
嗯，如今的季节，稻妻大街上，又是漫天绯樱似雪吹吧。
看着小说的封面，旅行者心里的遗憾在逐渐淡去。
人的轨迹总是像树根一样不断发散，终究会变的，所以也要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