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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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口依旧,悦宁溪飞奔去昔日的住处,寻找都找不到悦糯糯的身影。
出来阁楼,碰见正和蔚云戟嘘寒问暖的薛嬷嬷。
“嬷嬷。”悦宁溪向她微福身,问到,“糯糯呢?我四下没找到她。”
听她提到悦糯糯,薛嬷嬷有些生气,甚至连回答都没有好气:“当初一声不吭的抛下孩子,现在才来惦记呢?”
悦宁溪被她呛的无言,愧疚双手紧握咬着下嘴唇,她心知薛嬷嬷说的没错,这次是她过分了。
她本想去军营先看看,适合的话过两天才把悦糯糯接过去,谁知这样巧合碰上了鼠疫,她也因此跟过去。
“嬷嬷。”蔚云戟出声反驳,“宁儿有宁儿的苦衷,这次不是她力挽狂澜,这个鼠疫不知害了多少人。”
“什……什么?”薛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你唤她什么?”天啊!好一个糊涂的将军,真是真就陷进去了?
“说来话长。”蔚云戟躲避她的问话,“嬷嬷,糯糯在哪里。”
见他如此护着悦宁溪,只能无奈:“在裘将军那。”
“裘承悦?”悦糯糯怎么会在他那?
也来不及细想,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看到了蓬雅芮正教一个小娃娃学插花。
小姑娘穿丝戴绸,梳着精细的发髻,手上还戴着一对银锁镯。
第一时间,悦宁溪还不敢认,轻轻呼唤一句:“糯糯?”
“娘?”听到叫唤,梳妆打扮如同富家姑娘的悦糯糯回头。
果然人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悦糯糯跟着她还是太酷了。
看到是悦宁溪后,她赌气把头扭转回去,不搭理她。
“怎么了。”见女儿生闷气不理自己,心里慌乱,“生气啦?”
小小孩子童言无忌:“娘留下一封书信,让叔叔带回给我自己去了军营,我能不生气么?”
书信?悦宁溪这下更慌了,她是连书信都没留,还是裘承悦细心,考虑到了悦糯糯的感受,给她带了一封书信告知去向。
“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他才行。”不让她非得被悦糯糯捶死。
搂抱着悦糯糯,内疚无比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娘的不对,不该把你抛下的。”
小家伙还是很生气,开始闹别扭:“娘不带我,不想理娘了。”
“糯糯。”蔚云戟蹲下,为悦宁溪解释,“你娘没有去玩,她是去替人治病了。方圆几里的村子,都染上鼠疫一个传一个病倒。你娘挺身而出救了所有人,她不仅是大英雄救了很多人,回来的时候还挂念你,给你带了礼物。”说着,张开手掌,一对丝带在他的手中出现。
悦糯糯抓过飘带,递给蓬雅芮:“漂亮姐姐,可以帮我戴上吗?”
蔚云戟问:“为何不让你娘亲帮你戴?还在生气。”
小家伙的回答:“不生气了,是漂亮姐姐盘发好看,娘盘发不好看。”
悦宁溪吐血三升,痛心疾首:“都怪娘技术不好,手残被你嫌弃了。”
蓬雅芮也被小家伙逗笑,刚还气呼呼呢,转眼就被飘带收买了。
小孩子果然好哄。
“既然找到糯糯,宁儿你要与我一同到宫中复命。”
“啊?”悦宁溪莫名其妙,“为什么我也要去?”
“事发之前我已书信给皇上告知,你是这次的大功臣,无论如何皇上都要见你。”
一听悦宁溪又要走了,悦糯糯这下不干了,抱着娘亲的大腿,赌气:“将军叔叔又想把娘带走,我不要。”
蔚云戟被小家伙呛的无话可说,每每欲言又止。
“糯糯。”刚回来就要走,是有点不应该,但那是言行举止都需要万分注意的地方,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她又是散养没约束的人,悦宁溪实在不放心,“你乖乖在家等娘回来好不好?”
“娘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小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抱着悦宁溪不撒手,“我不许娘再离开我了。”
蔚云戟无奈,看着脸气鼓鼓的悦糯糯,又于心不忍还是心软:“那你可答应我,不许乱跑乱闹,紧跟着你娘。”
再说了付子砚也在,有他看着悦糯糯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悦糯糯小鸡啄米点头,还再三保证自己一定听话嘛,乖乖呆在娘亲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乱看。
“将军。”悦宁溪还是放心不下,“不太好吧?”那可使说杀头就杀头的地方。
“无妨。”起身面对悦宁溪,给她一个安全感满满的笑容,“有我在,不用担心。”
“好。”有他这句话在,所有顾忌都烟消云散了,“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蓬雅芮喊住了他们,“悦娘子,你就这样去面见圣上?”她一身素衣,发髻随意,素面朝天毫无装饰,身上还有摸爬滚打,蹭脏的痕迹。
悦宁溪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不解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无奈摇头:“蔚将军,悦娘子我来梳洗,你先回去更衣。”
“好,那就有劳了。”作揖他径直离去。
蓬雅芮吩咐人备水备衣:“前些日子,命人裁了几身衣裳还未上过身,我与你个头身形相当,正好能用上。”
悦宁溪想要拒绝,她有衣服不用这样劳烦蓬雅芮。
她洞悉悦宁溪的用意,说道:“你那些衣裳都太素净,不宜面见圣上。”待嬷嬷将衣裳拿过来,惊艳了一把悦宁溪。
是优雅大方得体的紫色,衣裳上绣着精巧花朵,不会过于张扬也不会过于素净,突出雅致和精美。
“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蓬雅芮也啧啧称赞,将她推到铜镜前,站在她身后,“这不比你一身素净的好看?”不可否认,高贵档次一下就拉高了。
悦糯糯也双眼发光,拉着她的裙摆昂着小脸:“娘好漂亮,也变成漂亮姐姐了。”
“那以后就让你娘这样穿了好不好?”
“好!”
蓬雅芮和悦糯糯两人一拍即合,倒是主人公无奈!又是大袖又是披帛的,好看是好看,一举一动一步一形都要格外的注意,但是干活不方便呀。
嬷嬷熟练盘了一个风雅,端庄的掇谣髻。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芙蓉绢花,细看了看:“呀,这朵芙蓉绢花,做的可真精细,与悦娘子的衣衫真好相衬。”
绢花插入发髻中,提升了悦宁溪的娇柔与妩媚,镜中的人多了几分绝色。
看着镜中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自己,含笑欣赏了片刻,伸手把绢花摘下,捧在手心中五味陈杂:“这花不戴了,就这样吧。”
“这花娘戴着可好看了。”把簪花从她手里抢过,重新给她胡乱扎在发髻上。
悦宁溪是个反骨,随手就把花摘下,任性:“不要,又不是去选美。”
悦糯糯继承了她一身反骨:“就要。”
“好了,不要争了。”打断母女两的僵持,“蔚将军早已在前厅等候。”
听到蔚云戟已在等候,身体下意识僵住,心底的紧张蔓延。
悦糯糯趁机夺过她手中的绢花,给她别好。
“哦,好。”
悦宁溪走在长廊上,远远看到静坐的蔚云戟,心跳加速似要跳到嗓子眼,不知觉又紧张了几分。
也就片刻时间,她又释怀:“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释怀刚闪过,那种紧张又出现了。
短短几步路程,她的情绪在紧张和释怀中来回横跳,直到来到蔚云戟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