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鬼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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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走向城镇的入口处，看着城镇外的那片沙地，尽显悲凉的沙地。他走到城镇之外，脚下沙土的感觉让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接着，他缓缓弯下腰，用着已经布满老茧且有些干裂的手捧起了一抔黄沙，看着它从自己的手中慢慢流出。随后，他抬起头，用并未锁定任何一物的双眼看向四周，与原先截然不同的荒凉景色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在长叹了一口气后，老鬼便回头看向了城镇的方向。
与荒凉的景色截然不同的是，现在的城镇意外的热闹非凡，显露出的生机甚至比之前还要高盛几分。
在忙碌的居民们和四处奔走的赏金猎人们，为这个城镇带来了新的活力。但这一幕在之前的自己看来，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因为曾经的自己因为某个人或者说某件事对普通居民和赏金猎人关系陷入思考，但这个思考并没有带来答案，只有更多的思考接踵而至。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或许平凡，才是最大的喜乐。
“真好啊。”老鬼下意识的开口，在说完后就想起了曾经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有想过现在的这一幕吗？现在的惬意，那时的自己有想过会现在这样吗？或许就连现在的自己都感觉面前的一幕有些不真实，但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出那种事的……
而暴雨不断地从天而降，冲洗着城镇的一切，老鬼缓缓走回到了城镇之中。
此刻，老鬼正坐在雨中，完全不顾暴雨的仰着头。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独自坐在一处街角，远远的注意到澄与妖谧二人被一只苍白巨大的骨手送进了城镇，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无颜去面对他们了。
上一次对决尸体拉萨路便是这样，自己无法做到任何事，只能看着惨剧发生。这次也会和上次一样吗？
他低垂下头颅，看着那个与观察者角力的可怖身影：那家伙正在慢慢靠近居民区，但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算再次出战也只会是无意义的死亡。
他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永久的沉默。
而在同时，一道身影来到了老鬼的身边。
“老鬼先生，原来您在这啊，我找了您好久。”说话的人是妖谧，她打着伞来到了老鬼身边，然后朝对方递出了一把自己带着的伞。
“妖谧？……”对方递过来的伞似乎根本没有进入老鬼的视野，他看着妖谧，想说些什么但根本说不出来。
“这么说起来有些失礼，但是我必须得这么说，老鬼先生……您现在的样子可真不像曾经那样。”妖谧收回了递出伞的手，“您不应该坐在这里颓废，请拿好伞，跟我下去吧。”
妖谧直接把老鬼的手抓了过来，然后把伞塞到了老鬼的手里。
“堪萨斯曾经的最强赏金猎人，恶之统领，观察者先生都已经和我说了。老鬼先生您是真的没有办法吗？还是您不敢去想。”妖谧看着老鬼的双眸，眼中的坚定让对方愣在了那里。
此刻妖谧的眼神与话音都已褪去少女的懵懂与软弱，变得越发坚定不移。
“我是妖谧，从我出生之后，我就没见过除姐姐之外的其他家人了，而也正是我的姐姐给我取的这个名字。”
“我经历了安娜的死亡，经历了世界的毁灭，经历了数年的流浪，最后来到了堪萨斯，结识了大家，并一起解决了［教条］事件”
“从我加入［世界秩序］这个组织起，我就知道这个组织很强，堪萨斯的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我们一直在赢，那如果输了呢？”
“老鬼先生，您应该明白的吧。”妖谧闭上了双眼，那机械发出的金属轰鸣声越来越近。
“观察者先生将我和澄先生强行送了回来，选择独自一人为我们面对、承担一切，相信您也看到了。”
“现在猓小姐和kira先生还在医院治疗着，桑叶小姐也说她从医院方向在往这里赶来；澄先生按照他的性格，估计又会二话不说冲出去作战。”
“已经陷入劣势的他们都还在抵抗着，老鬼先生您呢？输过一次就直接放弃了？”
“那干脆所有人一起等死好了，为什么要继续准备呢？您应该很容易就明白的吧。”
妖谧看向那机械的方向，丢掉了手中的伞，雨伞随着风被吹开，在空中飘逸些许时间后落到了地面上，但却被暴雨形成的水流慢慢推走。
“老鬼先生，您在害怕，但不是害怕它对吧，您在害怕［世界秩序］的大家受伤，您在怕他们出事，您不想再看到您曾经见过的那件事。”
“您从来都不怕死，不然在之前，那个尸体逼近堪萨斯的时候，您也不会冒着死的风险挺身而出。”
“但是您在这里继续自欺欺人就能保护他们了吗？您有能力改变，您的知识会改变现在的状况。”
“观察者先生还在前线抵抗着，就如同那个血月之下，站在堪萨斯境外的您一样！”
“所以起来吧，再努力一次。”
妖谧对着老鬼伸出了手，暴雨不断的打在妖谧的身上，已经将她完全淋湿。
“……”老鬼看着周围，尽管充满了痛苦，但却没有人选择放弃，或许现在放弃了的人只有自己。
他看向了自己的双手，雨水在掌心之中缓缓凝聚，晃荡着的水珠闪着明亮的光，似乎在肯定他的想法。
老鬼抬起头看向朝自己伸来一只手的妖谧，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鬼说完，原本迷茫的眼睛被一种新的情绪覆盖。
他看着城镇中的一处广场高台，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老鬼给人的感觉完全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接着，妖谧接到的不是老鬼的手，而是一把雨伞。
“打好伞，不要着凉。”像是一位长辈般，老鬼缓缓站起了身，给妖谧伞后，从自己风衣里掏出了一副墨镜。
“让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