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玲儿,你相信二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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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赵楚希从偌大的镶金大床上坐起。
身旁,女子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月光撒入房中,看到的却是女子那妩媚风情,却早已没了血色的苍白面庞。
女子双目圆睁着,檀口微微张开,眼角和口鼻处残留着已经有些凝结的血污。
白皙如脂的粉嫩肌肤上布满了如同荆棘般的伤痕。
赵楚希深深吸了口气,嗅着这满屋中的荷尔蒙和血腥的气息。
他走下床,将印有龙纹的黑色绸衫披在身上。
眼底的炽热疯狂渐渐褪去,剩下的是略带邪魅的俊逸脸庞。
之前被秦绫勾起的火气得以释放,他的脸上有着说不上的满足。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屋中。
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
她扫了眼大床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女人,眼中无波无澜,语气中不夹杂任何感情,
“殿下,秦绫确实私下里和俞守业见面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
话音落下,赵楚希便直接笑出了声,那笑声似是讥讽,更多的却是玩味,阴郁的眸子看向黑衣女子问道,
“小楠,本宫就这么像傻子吗?”
岐安楠闭口不言,若是回答,那她就成了傻子。
赵楚希似是感觉到了无趣,无奈的摆了摆手,
“你这人,当真无趣。”
岐安楠并未理会,有趣的如今就躺在床上,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两条柳眉微微蹙了蹙,面巾下的琼鼻抖动,似是很不喜欢这屋中的味道,
“殿下,那两人该怎么处理?”
“处理?为何要处理?”
赵楚希微微偏头,饶有兴致的打量岐安楠。
岐安楠不解,却并未表达,继续默不作声。
赵楚希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失望,
“你呀…罢了,我这纯粹是在自找没趣。”
赵楚希知道岐安楠是个怎样的性子,显然是不会给他捧哏,便自顾自的说道,
“既然这两条不听话的狗自己送上门来,本宫自是要与他们好好玩玩。”
闻言,岐安楠虽不会反驳赵楚希的决定,却还是提醒道,
“殿下,秦家和俞家已经生出了异心,这般会不会养虎为患。”
赵楚希摆了摆手,走到一旁茶榻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刚要放入口中,随即目光看向岐安楠问道,
“你吃吗?”
岐安楠冰冷眸子扫了眼赵楚希手指上还残留的血污,并未言语。
赵楚希耸了耸肩,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
“方技本就是用来对付百家的,他们只是手伸的长了些,想要控制皇室,这没什么,到时候将伸出来的手砍掉就是。”
赵楚希随意的说着,糕点的残渣吃的满嘴都是,甚至还满意的嗦了嗦手指,
“这南方进贡的糕点当真不错,你真不来点?”
岐安楠微微偏头,再次提醒道,
“因为上次的事,殿下已经遭到怀疑,若是再以身入局,恐有不妥。”
赵楚希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看向北方,
“父皇会懂本宫的,百家势力割据一方,丘州,墨城,燕山,儒墨道势力早胜皇室。”
“法家盘踞荒界外围,与前朝余孽早有勾结。”
“阴阳家企图控制皇室,兵家之势在军中更是如日中天。”
“农家早已闭世,百姓却称其为圣,民间门学更是数不胜数。”
“百家可存却不可昌!本宫便要做这千古的第一人。”
赵楚希说的是慷慨激昂,岐安楠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只是站在那里。
赵楚希也不恼,正是因为岐安楠这个性子,他才愿意毫无保留的将什么事都与她说。
帝王的确是孤家寡人,但只要是人,想真正的称孤道寡又谈何容易。
任何人都需要情绪的发泄。
床榻上冰冷的女子尸体是如此,岐安楠亦是如此。
赵楚希渐渐收起像是对待朋友般的随和模样,缓缓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声音冰冷且透着不可置疑,
“处理干净,别弄脏了本宫的院子。”
……
圣人街。
专门为这次峰会修缮的百家行馆。
李玲儿一身红衣,腰后挂着亮银色的长枪。
“咚咚咚。”
她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等待数息,屋门打开。
李玲儿迈开的脚步稍一停顿,还是进了屋子。
屋内,身穿道袍的善渊静坐在窗边。
见到李玲儿进屋,衣袍一挥,屋中油灯相继亮起。
“玲儿,好久不见。”善渊目光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为何要诈死!”
李玲儿蹙着眉,眼神冰冷,手已摸向背后的长枪。
善渊察觉到李玲儿的动作,眼中带着落寞,自嘲道,
“你们都想我死不是吗?”
“所以,我如了你们的愿。”
“可你没死!”李玲儿的手握住长枪,原本粉嫩的小手,骨节有些微微发白。
善渊看了看远处的座位,苦笑道,
“不愿与二哥坐下聊聊吗?”
李玲儿没有动,目光警惕的盯着善渊,她对这位自幼体弱多病的二哥几乎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她只是羡慕,羡慕二哥能整日和娘亲待在一起。
她却只能待在遥远的都城。
直到娘亲过世,她其实也没有多伤心。
甚至对于那个只疼爱二哥,而将她寄养在陆府的娘亲有着怨恨。
李玲儿冷冷的看着这个夺走了她母爱的男人,淡淡开口,
“你找我来,究竟想说什么?”
善渊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
“母妃其实很爱你,都是因为我,才不得不将你送去陆家。”
“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
进屋后,李玲儿的表情头一次有了变化。
这些话,陆夫人,张寒蕊,燕王,都和她说过。
就连那个平日里憨憨的大哥李儒,也时常会提起她的娘亲。
对于那个一年到头顶多会去都城看她一两次的娘亲,她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心情。
但无论如何,对于害死自己娘亲的人,她都不会轻饶。
尤其这个人还是娘亲最疼爱的二哥。
“你是想问当年的事吧。”善渊像是看出了李玲儿心中所想,语气淡淡道。
李玲儿没有开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善渊微微叹气,眸光深邃如同深渊,看向李玲儿的表情带着感伤,一字一句的问道,
“玲儿,你相信二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