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五件『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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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歌长歌和乐无邪从房内走了出来。歌长歌并没有去注意乐无邪的样子，但他知道此时自己的背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呼～吓死我了。差点以为都要出不来了。”歌长歌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嘴里喘着气说道。
“嗯，那我们走吧。”乐无邪说道，并随之踏出了一步。
歌长歌则是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对着乐无邪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失去意识的时候，维特·兰斯先生是怎么样的表情？我总感觉他有点吓人......”
歌长歌没有刻意的小声说话也没有故意放大声音。因为他动用了一下“俺寻思”的力量，总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掩饰，维特·兰斯都能听见。干脆就装作毫无想法的样子，带着必要的尊敬光明正大的问。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有点着急，就没有关注到这方面......”乐无邪说的很轻，还有些支支吾吾的，不过因为此时的她正背向歌长歌，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脸。
“嗯，那好吧。对了，当时我是什么个情况我？从我自己的感觉上，我当时的情况和平时的愣神应该不大一样......”歌长歌没有执着于有关维特·兰斯的话题，毕竟这样就太明显了。
“嗯......”乐无邪显然努力的思考了一下，过了几秒后才开口说道，“你当时，就好像是一个灵魂被抓走的人。像是有那种奇怪的鬼神，将你的灵魂给收走了一样。”
歌长歌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当时的那个场景和我平时见到的白色空间有些相似。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刚才没有听到那个让我痛苦的声音，并且还伴随着其他的颜色，不再是纯白。”
“那这是不是就说明，那个地方和白色的空间有着高度的相似性，甚至就是同一个空间？但如果是同一个空间的话，为什么那个神奇的声音没有说话，我反而是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祂是谁？还是说之前那个声音的主人又进化了？”
歌长歌在心里盘算了半天，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是问题在不断的增加。
自从加入了异文之后，他的世界里就多出来了不少疑问。这些问题一次又一次的增加，越变越多。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几个问题歌长歌是得到了答案的。
这或许也是一种无助的迷茫？当你想知道些什么的时候却什么都不知道，感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无知和渺小。
“不知道鸭鸭姐的能力能不能让我变聪明点？”他胡思乱想着。
他一边默默想着一边走了出去，乐无邪见他终于肯走了，也一起快步走到了他的边上。
因为这里不常来人，加上两人其实来的也不算久。所以此刻两人上来时的电梯还停留在这里，这也让他们不需要等待就直接走了进去，开始下行。
维特·兰斯缓缓睁开了半闭着的眼，他摸了摸被自己细致修理过的胡子，轻叹了一声说道：“玛蒂娜，你能先离开一下吗，我和敖部长要私聊一些东西。”
玛蒂娜并没有询问原因，她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便不告而别。她虽然好奇，但其实并不想知道。有些东西，知道了不一定好，特别是在经历过大西洋海底的那件事之后她更是深有体会。
“好了，我已经用能力进行了隔音，兰斯先生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敖部长身体微微前倾，上半身靠到了桌缘上。
维特·兰斯伸出一只手指着外面说道：“刚才那个叫歌长歌的孩子，你看见了吗？”
“你指的是？”
“就是他身上的那种微弱的气息，和那上面有些类似的气息......我想，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如果还有人可能感受到的话，那应该就只有你了吧？”
“确实是有一点点，你觉得他和那些有关？”
“或许......”
两人走出电梯，顺着来时的路一直走到了路边。因为这里看起来人不怎么多，但距离交通中心很近。打车的车辆也是从那里为起点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等待太久就从附近上了车。
“阿邪，我们现在去哪啊？”歌长歌学着之前的样子把前面的椅背翻了下来一边问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
“嗯，就去跟你说过的那个餐厅吧，只不过开过去还要一段时间。”乐无邪这般回答道，但歌长歌始终觉得她有点奇怪。
歌长歌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和症状，但他就是感觉对方有点......心不在焉？或者说是有些落寞？他不太清楚，毕竟他又不会读心术。
但是乐无邪这明显有别于平时的状态总让他有些担心。
这就好像一个平时又皮又闹腾的好朋友，突然有一天一直低着个头，老老实实的话也不说。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是被爹妈打了，就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真的难受到心里了。
歌长歌试图和乐无邪搭话。毕竟总不能一直闷着吧？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那也要搞清楚状况。
“阿邪，你是身体不舒服吗？”歌长歌旁敲侧击的问道。毕竟要是直接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她肯定会说一句没有，然后在心里再骂他一句蠢蛋。
“没什么事，可能是车里有点闷吧，我开点窗。”乐无邪说着，将她边上的窗户按下来了一半。
凌穹上的车辆并不多，一路绿灯的他们开的很快，所以迎面而来的风也格外的大。
风只要够大，什么它都能吹动。但乐无邪此时，除了那被吹的到处乱飘的发丝，其余的都一动不动。她就好像是被定在了那里，又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除了那舞动的银发之外全都不受影响。
“啊，那我们聊聊天吧。”歌长歌刚才一直呆呆的瞥着乐无邪，数秒后才僵硬的开口道，“你之前说的那些个五阶的『符号』都有啥啊？我现在也算是被钦点的实验对象了，告诉我也没关系吧？”
乐无邪被他这么一搭话才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她刚才一直愣神的样子，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也不是不行啦。”她说着坐直了上半身，看上去终于精神的有点人样了。不过歌长歌还是感觉很奇怪，总觉得她突然就多出了一些温柔。
“说起来你应该会挺震惊的，我当时看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想到。那五个『符号』现在分别是一把在国内，一把在老美那，一把在大西洋被封印着，还有两把在欧洲。”乐无邪将这里面的信息娓娓道来，先是表明了各『符号』的归属地。
“欧洲的其中一个是玛蒂娜小姐手上的『昆古尼尔』那还有一个是什么？”歌长歌想了想，这五个里面他听过见过的有且只有『昆古尼尔』这一把。而其他的他连猜都不知道怎么猜。
“还有另外一个是传说中宙斯或雅典娜所使用的『埃奎斯』也就是希腊神话里所谓的胜利之盾。之前和你说过『昆古尼尔』也有失误的时候，说的就是没能突破『艾奎斯』的防御。”乐无邪回答道。
“最强之矛打最强之盾，最后盾赢了？”歌长歌对此随口吐槽道。
“这么算也行吧。”乐无邪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埃奎斯』的主要能力就在防御上，而『昆古尼尔』最主要的是必中和击中即死，并不是攻击力。”
“国内的那个嘛，是传说中伏羲大帝的伏羲琴。我没见过，但其实就在十几年前国内还有传说中的东皇钟，只不过使用期限终究还是到了。哼，说不定以前某个时间段，咱真能凑出上古十大神兵呢。”乐无邪说着还轻轻的笑了笑。
“至于美国的那个......嗯，我具体不清楚，但我知道和基督教有很大的关联。嗯，据我所知应该是某个基督圣物，真正的圣物。至于最后被封印在大西洋的那个嘛......我不建议你知道。因为只是见到，或者深入了解那个玩意，也会对你造成，呃，污染？差不多吧。总之这会有危险，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乐无邪的言语中甚至带上了一点严肃，而这同样也说明了为什么不让三阶以下的人查看五阶『符号』的信息，因为这带来的除了知识和见闻，也可能伴随着危险。
“这么离谱的吗？不对啊，五阶的异文者我已经见过这么多了，没有哪个人会有类似的危险啊。难道人还不如『符号』？”歌长歌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逻辑。
“倒也不是。”乐无邪回答道，“这不一定就是说『符号』比异文者强或者人比『符号』的危险低。因为异文者这个群体，大多数都是我们自己人，少数的那些基本也只是中立或不作为，不会特意来杀你。但那个玩意不一样，虽然他有了意识，但对于杀不杀你他还真控制不了。”
“说不定你刚见到他就死了。”乐无邪一脸微笑的说出了可怕的话。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凌穹的一个边缘地区。这里距离云层已经相当近了，几乎就是贴在云边上的。
歌长歌下了车，静静的环视着周围。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那种被大量的云包围的感觉。
这仿佛是住在了云制成的城堡里，梦幻而美丽。
“这里怎么样？”乐无邪走下车门，不经意间移动到歌长歌的身旁问道。
“好美......”歌长歌抬着头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停了下来看着乐无邪。
“因为围绕凌穹的云是呈圆形的，所以偏僻的地方就距离云越近，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个高楼的楼顶。”乐无邪伸手指着眼前的高楼让歌长歌看。
那栋楼真的很高，起码在凌穹这种没法造高层的地方已经是最高的那几个之一了。
可歌长歌刚一抬头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也指着那栋高楼的最高处说道：“诶，阿邪。那里怎么在云里面啊？而且凌穹不是被罩起来防止气流影响了吗？”
“嗯，那里是凌穹为数不多没有保护的地方。那家店嘛，准确来说应该是开在凌穹‘外面’的才对。”乐无邪背着手，缓缓走着缓缓说。
“它就在那些云里面，是这里最脆弱又最美丽的地方。餐厅在那种地方居然没有给防护措施和降落伞，这是在他们对于自身新型材料的绝对自信下，同样希望有这种潜意识里的危险感。而且它还是旋转餐厅。”
“哼，听说这里是表白求婚圣地哦～在这种美丽，梦幻中有带着一点点危险感的地方，女孩或者弱势的男孩最需要依赖了。音乐，餐品和随老天心情播放的外景大片或许都是惊喜之一。哈哈，据说凌穹飞过北方沙尘暴天气的时候，还有黄沙末日限定版。”
二人边说边走，此时已经来到了餐厅的楼下。这栋大楼自然不可能只是餐厅，但餐厅却很豪华大方的租下了这里的好几层。
这其中有着各种类型的服务，比如通常用于女方的理发、美甲、化妆师和用于男方的服装店，形象设计师和垫肚子的小吃店。
当然，还有一间礼品屋，这家礼品屋据歌长歌所知相当出名，因为他从不对外开放，而是只有预定了餐厅的客人才可以得到他们的礼品。
对，是得到。餐厅的客人除了可以自己花钱购买，还可以得到一个定制礼品。礼品店的店员会在客人进入餐厅的时候就开始观察客人，并在客人离开的时候为其送上他们特制的礼品。
这种有趣特别的方式和精确且免费的礼品，想要让人讨厌是相当难的。所以这家礼品店的评价在异文的网站内也一直都在9.9的高评分之上。
不过两人对除了礼品之外的这些东西都不是太感兴趣，再加上现在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所以二人便不在下面多做停留了。
毕竟若是感兴趣，之后下来的时候也是可以再来的。
“阿邪，这种地方会不会很贵啊......”歌长歌虽然刚刚才拿到20点积分的巨款，但还是不敢在凌穹的物价面前太过造次。
这地段，这服务，这风景，最关键的是他在凌穹上面！歌长歌有理由怀疑今天这波起码要失去一个积分。
“又没要你付钱。不过没事，这里不要钱，全都是免费的。”乐无邪语出惊人。歌长歌打死也想不到这种地方居然不要钱，当时他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在歌长歌充满怀疑的眼光下，乐无邪才开口解释道：“啊，这里是预约制，每天只接受一百人的预约。说起来还能算是一种福利性质的餐厅。只不过虽说如此，但网上也有卖自己排队号的，所以这里相当难排。因为除了正经想来的，还有那些排号用来卖的。”
“哦......啊不对，你不是昨天才决定来的吗？怎么搞到的今天的，你就不用排？VVVIp？”歌长歌半张着嘴吐槽着。
“倒也不是，我是什么人啊！我一开口，那些排队用来卖的人不就把名额给我了？他们又不会亏钱只是少赚一次外快而已。就这么点代价就能跟我拉拉关系加上好友，有的是人愿意好吧。”乐无邪轻哼了一声，满脸得意的样子。
说起来卖给她排号的那位还真是可怜，歌长歌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过个十天半月后，再看到对方的消息，乐无邪大概就只会回一句“哪位？”再加上一个鼓嘴的表情了。
倒不是说她健忘，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她故意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餐厅的主体部分。
在带有雕花水晶握把的玻璃门边上，两位服务员立马就带着微笑迎了上来。他们一男一女，穿着黑色执事西装和白色衬衣，领口处系着火热的红色领带。
“欢迎光临。”他们显然都是亚洲人，而且也都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们侧身让开道路的同时拉开了餐厅的大门，迎接着客人的到来。
歌长歌怀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踏进了大门，而位于门前的自然是这里的吧台。
吧台采用了酒吧的类型，有着巨大的圆形吧台，而且内部的墙上还摆满了各种的酒类饮品。歌长歌对此并不清楚，他几乎不喝酒，他最多也只能认出这里以红酒和威士忌居多。
位于进门左侧还有一个大型的柜子，歌长歌上前观察，发现是用于给牛肉熟成的。客人若是来到了店内还不急着用餐，也可以在吧台这里一边挑选待会要用到的食材，一边小酌一杯，用微醺添情调。
“您好，请问你们是准备用餐了吗？”一位等待在门边的服务员小姐走到乐无邪身边询问道。
“可以，带我们过去吧。”乐无邪简练的回答道。她也不怎么喝酒，两人自然不会在这里的酒上做什么文章。
二人跟在服务员的身后，很快就来到了他们预定的地点。
这里的位置都是靠窗的，这也是这里的特色之一，因为在这里是可以开窗的。比起菜品，伸手就可以把云揽进怀里才是这里最大的特点。
歌长歌在桌边坐下，这是一张两人的小桌。这是一家旋转餐厅，但转速并不快，不会因此感到头晕或晃动。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一个有趣的设计。在每一桌的中间，这里都会加设一些特殊的隔板。这种隔板分左右两边，左边的是上半镜子下半金边雕花的不透明玻璃，右边则是下半玻璃上半花篮的样式。
这样的设计，不仅用镜子增加了空间感使其不显得拥挤，同时也让一个花篮和一边的金边雕花玻璃可以同时“出现”在两边。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而不是直接不加隔板嘛......毕竟总会有人只想看看，不想被窗外的冷空气吹吧？
歌长歌坐在位置上摆弄着餐具，一边看向窗外。外面是无边的洁白云朵，当中还透着天空的苍蓝和太阳暖意的光线。
阳光懒懒的趴在云朵上，悠闲的展示着自己。当然也有人喜欢晚上来，餐厅在晚上会把灯光换成更幽暗更静谧的类型，再搭配上一两根的老式蜡烛灯，看着窗外沐浴幽幽月光的几片云朵和平时难以看到的大片星辰......我想没有几个性子里带点浪漫的女孩会在这种场景下拒绝男孩深情的表白。
当然这也不是只有情侣会来，歌长歌在网上看到，去年异文内部的摄影大赛的冠军就是在这里的夜晚拍摄的照片。他利用了当时晚上极好的天气，和餐厅旋转的特点，用延时摄影的方式拍下了那一组冠军照片。
歌长歌之前看过，那种浪漫和神秘中蕴藏的孤独和寂静，在一种坦然的宏大下被展现出来。那组照片真的很美，歌长歌还给点了赞。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椅背的设计不错，歌长歌靠着正舒适。他相当享受现在的这个时刻。
但若是世界上的一切都只有主色调，多少是少了一点趣味。在纯粹的洁白里，也总得有一点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