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断了魏家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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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那一整夜,门外除了寂静与月光,再无任何动静,别说魏崇楼的身影,就连一只夜行的猫也没有。
次日清晨,当蒋璐璐正欲寻机发作,魏府却突然变得热闹非凡。
原来,魏泽轩看着家里纷乱不堪,急于想要逃离,前往书院寻求清静,便缠着魏母索要学费。
而魏母哪里会计较在儿子教育上的花费,想到仓库中财物充足,便吩咐身边的珍珠速去取些银两来。
谁曾料想,珍珠火急火燎地奔回,高声喊叫:“老夫人,大事不妙啦,大事不妙!仓库里面的所有财物,全都不翼而飞啦!”
“什么?!”魏母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踉踉跄跄地直冲仓库而去。
及至仓库门前,眼前的一幕如冷水浇心。
原本应堆满了珍稀宝物、粮食药材的仓库,此刻只剩下一些残破不堪的旧物,孤零零地散落一地。
魏母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愤怒与绝望交织,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
“我们魏家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宝贝,都被苏雅席卷一空!那可是我们一家人,汗水与泪水凝结的家业啊!苏雅,你怎能这般狠毒!”
回想起苏雅谈及和离之事时,虽有不甘与不舍,魏母却还未至此绝望。
她心下盘算,即便苏雅带走嫁妆,仓库里的财物也足以让魏家度过一段艰难时光。
万万没想到,在她病倒昏迷期间,苏雅竟如此狡猾狠毒,将仓库洗劫一空!
望着这空荡荡的仓库,魏母痛不欲生。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愣在原地的魏忆雪和魏泽轩身上,语气中满是责备与失望:“你们俩,怎地就不知道拦一拦?怎么能让苏雅如此轻易地带走了我们所有的家当?这无异于断了我们魏家的生路啊!”
魏忆雪满脸的愤怒与无辜,她急忙辩解:“娘,当时您和二哥都昏迷不醒,我们正忙活着四处寻医,哪曾想到苏雅会使出这样的卑鄙手段!再说,那些负责看守的仆人们,为何一个也没发现异常情况?”
魏母闻言,如梦初醒,旋即召集仓库的守卫,厉声质问道:“你们这群睁眼瞎吗?苏雅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你们竟然毫无察觉?”
那几个守卫吓得脸色苍白,连连磕头,声音里带着惊恐与无助:“老太太,那可是武安侯府的人亲自上门搬走的,小人们哪有胆子阻拦啊?”
在权贵面前,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哪敢妄动?
魏母听闻此言,怒火更甚,正欲不顾一切地前往忠义伯府讨个说法,却在这紧要关头,被匆忙赶来的魏崇楼一声断喝止住:“够了!”
魏崇楼的目光深邃,扫视着周围每一个人,“这件事到此为止,她想拿走就拿走吧,我们这一大家子,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妇人不成?”
昨夜,宫中潘公公的话仿佛一记重锤,重重击打在魏崇楼骄傲的心上。
眼见家人仍欲掀起波澜,他不得不狠下心肠,言辞决绝:“你们若真心为了我的前程考虑,就不要再横生枝节。我心中已有安排,不必你们操心。”
魏母深知儿子的官场之路至关重要,一涉及魏崇楼的未来,她立刻选择了沉默。
她紧紧握住魏忆雪的手,脸上交织着愤怒与无奈的复杂神情:“罢了罢了,我儿身为状元,才华横溢,而璐璐亦是聪明能干的好媳妇,我们何必在意那点身外之物?”
尽管嘴上这么说,魏母心底的愤懑与不快却并未消散,连续几日卧病在床,不得不连服数剂疏肝解郁的汤药以缓解心情。
魏崇楼与蒋璐璐在私下已达成和解,夫妻和睦,见到母亲为此病倒,两人齐声安慰:“娘,您别太忧心忡忡,璐璐的父母不久后就会进京,定会鼎力相助我们。加之我如今在手握实权的刑部任职,只要时机成熟,必能得到皇上的赏识。魏府的振兴,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魏母听着儿子的宽慰之词,心情略微好转,这才恍然想起尚未正式见过蒋璐璐的双亲,于是急切地询问起来。
一听说蒋家在江南的产业仅有三家普通的店铺,魏母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蒋家的那些米铺,散落在江南古镇的角落里,因规模有限,显得有些不起眼,在江南商界中只能算是末流,远远无法与苏家那种名声显赫的大家族相提并论。
这情况虽说是普通百姓中的中上水平,但在魏母心中,与苏家之间有着巨大差距。
回想起苏雅嫁入魏府的那一日,整个镇子都被那十里红妆的奢华所震撼。
相比之下,蒋璐璐家的财产就显得微不足道,虽然经营有方,但这份“薄礼”与苏雅的丰厚陪嫁相比,无疑是一个天一个地。
魏母眉宇间愁云密布,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璐璐家境如此单薄,即便是她双亲慷慨解囊,将所有的铺子都作为陪嫁,对于咱们魏府来说,也只是聊胜于无啊!”
话音刚落,她又不禁为自己曾经的浅薄想法感到后悔,口中喃喃自语,“若是早知苏雅心性如此不容人,当初还不如提议让璐璐成为侧室,也省得今天这般纠葛不断。”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自从苏雅成了魏家的女主人,魏母的生活便与之前大相径庭,每日必食的一碗燕窝。
这些天来,连这小小的奢侈也被剥夺,燕窝的缺失,如同一种无声的讽刺,提醒着生活的骤变。
魏崇楼看着母亲,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坚定,“娘,我与璐璐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我又怎能让心爱的她屈尊降贵,做一个侧室呢?”
魏母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之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何必当真?如今与苏雅已经和离,再提让蒋璐璐做侧室之事,岂不是多余?”
提及“和离”,母子二人都脸色一暗,心照不宣。
那所谓的“和离”,不过是魏家对外的一个体面说法,实际上,是苏雅主动提出,给了魏崇楼一个前所未有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