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氏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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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辛章侧目望向封家祠堂内一排排先祖灵位，封家族人历代皆有左撇子的传统，他自身以及封北仓也是如此。
封家人自封家先祖处继承了左手力量胜于右手的独特优势，但在非特殊情况，例如对抗强大敌人或生命攸关之际，封家人通常并不会主动使用左手。
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封澜年仅十四岁，她是如何做到如此熟练地运用飞剑的呢？即便是他在十四岁那年，也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准……
封老爷子百思不解。
封澜自然也察觉到封辛章站在原地，似被某种惊人的事实震撼住。
这一切，皆是由她主动向封老元帅揭示的秘密。
自幼用餐她便惯用左手，然而封澜始终困惑为何一旦使用左手，就会遭到李氏的训斥与惩罚。
李氏的话语如同诅咒般，在她耳畔萦绕不去，“你这孩子，用左手吃饭做事乃卑贱之行径，速速给我改正过来！”
如今她终得明白，李氏之所以如此严厉对待，实因害怕封家之人发现她也是个左撇子。
因此，自小就不准她用左手做事，甚至在她上阵封域之时，亦是以右手握持灵兵。
她曾试图重拾左手，然而每当忆起李氏的呵斥，左臂便会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过，封澜深知，自己的左手左臂力量更胜右手右臂，且更加灵活敏锐。
若非前世临终之际得知自身身世的真相，或许她永远不会在意这细微之处。
自认清李氏的真实面目之后，封澜以左手行事时，几乎不再颤抖。
因为她对那个多年喊作“娘”的人，只剩下了深深的恨意！
“四丫头，待会儿随祖父一同去祭奠祖灵吧！”封老元帅豪爽一笑，眼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见封澜戏谑地看着自己，封辛章不禁面颊泛红，尴尬地解释道：“哎呀，我的意思是与老祖宗一道啊，咳咳......”
望着封澜，他心中欢喜，仿佛瞬间重回封域战场，连带粗鲁言语也随之脱口而出。
现如今封家子孙中，无人擅长以左手施展攻伐之道。
唯独封澜，竟有此奇能！
一抹早已熄灭的火焰，在封老元帅的心底重燃，令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并非他对封澜有所偏袒，因为在她身上，封老爷子总能看到几分封家长辈先祖的身影。
那股坚韧不屈、自信决绝、永不言败的气息……这是他在其余孙辈身上未曾寻觅到的特质！
“四丫头，记得一个月前，你还提不起这杆封灵枪吧？”封老元帅靠近几步问道。
封澜将封灵枪归位后答道：“或许是因为长大了。”
封老元帅点头认可，两人又闲聊片刻，随后共同离开祠堂，来到一棵古树下，准备举行祭典，揭开寓意家族繁衍生息的女儿红酒坛。
一只系着红绸的褐陶酒坛飘来阵阵幽香，封澜迅速接过坛子，兴奋地朝后院疾奔而去，“多谢祖父。”
“哎呀，你走慢些。”封老元帅望着封澜远去的背影，直至她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之外。
稍后，他回到祠堂，恭谨地转过身面向祖先的灵位磕头礼拜。
“祈求列祖列宗庇佑我封家子孙光大门楣，扬威世间！”
封澜虽仅承袭封家之姓，但封老元帅与她接触日深，愈发喜爱这个孩子。
早年，他担忧封澜身为无父之女，又跟随寡母生活，难免遭受世人白眼歧视，故而让她随了封家的大姓。
未曾想，十四载光阴流转，此女不但成为了清风仙师的亲传弟子，更是文治武功兼修，成就非凡……
封老爷子深感欣慰，再次向列祖列宗敬上了三柱灵香。
......
昨夜封澜修炼未曾入定，她在自家院落中那株古树之下重新埋藏了千年醉仙果酒，洗净手上沾染的泥土。
封澜捏着微微酸痛的颈项，准备推开屋门，却不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令其左手情不自禁地颤动起来。刚才演练枪法之时，她的左手可是稳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封澜未曾预料，此生再闻李氏之声之后，体内竟似唤醒了某种尘封的记忆，让她再度感受到了颤抖的滋味。上一世，那个她倾心挚爱多年的女子，并非她真正的生母。
回首间，封澜目光与李氏那凝视而来的视线相对，眼前的她衣着朴素，面容祥和，宛如寻常农家主妇，头上仅插一支银质发簪，丝毫未显华贵之气。李氏的容颜虽不算绝色，唯有那一双眼睛与封雪柔有几分神似，即便岁月已至中年，眼中仍泛动着动人的水光，如同一只娇媚的小猫，叫人心生怜爱。
封澜先前并未察觉这一细节，心中暗想：看来封雪柔的美貌确有可能是隔代遗传而来，倘若面貌酷似其父封北仓，恐怕早就会被后者识破！
有趣的是，封雪柔的五官轮廓与秦霜颇有几分相似，故使人乍一看并无过多揣测。于是乎，“回来了！”封澜一如既往地迎上前去，接过了李氏手中那只装满灵绣的手帕。
李氏轻轻咳嗽一声，“你这孩子，最近可有闯祸？”封澜连忙摇头，“哪敢呢，我一直都很听话。”
“府中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李氏率先步入主屋。屋内的布置极为素雅，简朴之余却又整洁一新。
在一间侧室里，摆放着一座楠木供台，上面镌刻着“先夫薛伟之灵位”字样，这块灵位所用之木料，堪称全屋最为珍贵之物。当年封北仓曾特意为李氏安排了西院一处优越住所，那里环境远胜后院。然而李氏却婉拒了这份好意，坚持居住于后院。封澜此刻方领悟其中深意——如此一来，封北仓便不易频繁遇见李氏，也无法时常碰见封澜，更不能让封雪柔与其轻易相遇。唯有每逢年节时分，一家人聚首，才能避免暴露李氏偷偷更换亲子的事实，以此保全封雪柔身为正宗嫡女的地位。
封澜眼神微垂，心绪略沉。“澜儿，替你爹上香。”李氏迈步走向侧室。
封澜答应一声，面色如常，取过桌案上的三炷灵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之中。李氏立于灵位之前，口中默诵着祷词。
封澜跟在其后，注视着眼前这位从未谋面的“父亲”的牌位，思及薛伟曾经舍身救下了她的生父封北仓，如果没有他，封北仓恐怕早已遭遇不测。然而今世，对于这位未曾相见的“父亲”，她心中再无半点挂念。
李氏回到主屋，在椅上坐下，神色严肃地望向封澜问道：“我路上听说，你已成为清风真人座下的弟子，此事可是当真？”封澜平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