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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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行星交织着彼此悲惨的宿命，围绕一轮漆黑的大日跳着永恒的轮舞。”
“最初，其中一颗行星孕育出了人类，他们俯首，将脚下的土地唤作「出云」;又抬头，指天上的世界为「高天原」。”
这句话说完，云惊甚至还微不可见地打量了眼黄泉的反应，见她神色如常，才接着往下说。
“于史无载的某日，「八百万神」自高天原垂迹。”
“以神为名的恶兽使天穹倾覆、海川燃烧、大地崩毁——人们惊觉，那并非是为了统治、支配或掠夺的入侵，凶神仅为猎杀而来。”
“存亡之际，出云踏上「神刈」的道路，穷举国之力斩落大祸「都牟刈神」，将其兽体锻造成最初的「诏刀」。”
听到这里，黄泉终于有了些神色变化，她动作细微地抚了抚手中刀的刀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通过吟诵蕴含于刀身中的真言，持刀者便可将高天原的神业握在手中，以之对抗恶神，救天下苍生。”
“由此，出云国开始了漫长的征伐，以不可胜数的牺牲换来一位又一位神明的陨落，尽折人间万千剑，终铸成「护世诏刀」十二柄。”
“在残酷的生存战争中，仅用不足十个琥珀纪，出云国便借诏刀伟力，将未开化的黑暗世界点亮。”
“建立起虹霓缭乱的城邦，那过去遥不可及的高天神国，也已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很值得敬佩的反抗。”
黄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云惊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是的，很值得敬佩的反抗，这已经是相当的久远的故事了，人们的「记忆」难免会随着时间逐渐忘却，而人能做的，便是在「记忆」忘却之前，留下记载。”
而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却是让黄泉皱了皱眉，但黄泉也没说什么，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云惊的话。
“好了，黄泉女士，让我们回归故事本身。”
“关于星神的记载，并不是很多。”
“其中广为人知的，便是若有人能踏上星神所执掌的命途，便将禀受其遥远的感应，犹如穿越银河光年投来的瞥视。”
“许多人认为：这已经是星神与凡人能产生的唯一交集。”
云惊这个时候停顿了一下，也选择坐到了沙发上，他之前那个混沌医师的朋友还说过：人能坐着，就不要站着。
“而有一位星神则与众不同，无论主动或者被动，祂都从未瞥视过人类，可因为祂本身的特殊，总会有人，或有意或无意地踏入此条命途。”
“「虚无」。”
黄泉如他所想一般，自然而然地接下来了这句话，云惊这时看了眼房间内正在来回播放画面的小电视机，突然有些为钟表小子默哀。
事实胜于雄辩，没人能赢过他，命运的运，也是运气的运。
自己现在还没到，那小子肯定不可能比他早到，现在说不定，正在经历什么乱七八糟的倒霉事情呢。
比如：掉入地上突然出现，而且没有盖井盖的井。
“好痛！一定是石头老板的爪牙故意的！”
钟表小子好不容易从井盖爬上来，这个时候正在大声地咒骂着石头老板这个美梦小镇最大的恶徒。
再比如：好不容易要到了，结果它的伙伴突然有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它帮忙。
“啊？你说石头老板的爪牙现在正在搅乱梦境，抽走大家好情绪？”
钟表小子询问着自己面前这个折纸小鸟，面上的表情带着些愤怒。
“是的，啾，快一起去！”
“钟表小子马上就过去，有「钟表把戏」在，大家一定能和好如初！”
钟表小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还有米沙和奇怪的客人在等着它了，它可是美梦小镇的大英雄，当然得先去守护美梦小镇。
唉，麻烦钟表小子忙一会了，可怜的孩子。
云惊感觉自己已经和钟表小子那边的水深火热感同身受了。
得亏系统不知道钟表小子的处境，不然，高低得替钟表小子感叹一句。
我真的服了你这个老六了。
钟表小子的事情云惊暂且不管，他继续给黄泉讲着这个，同样算是和过去有关的故事。
“是的，黄泉女士，您没说错，就是「虚无」。”
“我曾听一位混沌医师说过：切勿向深渊投以注视，不然，你将失去理智。”
“而那两颗行星，早就是在祂的浸染之下了，所以结局已然注定，这是，它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最终的刀已然铸成，于是那两颗行星，如同露水一般，转瞬即逝，无人知晓那里曾经也是两个美丽的世界。”
云惊这句话说完，看了眼黄泉手中的刀，又看了看黄泉，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仿佛是随意地询问。
“所以，你还记得，自己最初因何而拔刀吗？”
黄泉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就在云惊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黄泉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总要用它斩下些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云惊只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反正这个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报答罢了，作为信息交换的报答。
“嗯，很好地回答，您还有事吗？黄泉女士。”
听到他这像是下逐客令一样的话，黄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从沙发上站起身，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如同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玩偶。
“很少见到独行的无名客。”
“您有话不妨直说。”
云惊实在没兴趣和她打哑谜，他这会还得去找米沙呢。
“我是说，你很危险。”
黄泉已经站起了身，她把手搭在刀柄之上，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云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动作，云惊现在甚至有些想笑，他也的确笑了出来。
“黄泉女士，您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而他这个笑，也成功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突然看到他面上的笑，黄泉有些懵，思考了一瞬，点了点头，“的确有些熟悉，我记性不太好，我们在哪见过吗？”
“谁知道呢？大概是「即视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