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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你是潘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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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停了,眼睛撇向一旁的烛火,那火苗颤颤巍巍,灼烧着空气和自己。

苏如锦收了托下巴的手,笑眯眯看着他道:“小兰因~你该不会,已经三十多了吧?”

“二十有七。”

说得干脆利落,说完兰因握紧了自己的拳,等着苏如锦发落的样子。这模样…像什么呢?像眼巴巴等着皇帝赐牌子的秀女?

苏如锦长叹一声,吸吸鼻子,“这个年岁,想必兰因已经成亲了?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那以后我可以跟财神爷的孩子一起玩。

……

兰因看着她湿润的双眸,心中竟忍不住哽咽起来:这小女娃,不敢直接问他心中是否有喜欢的人,竟还学会拐弯抹角。

“我并未成亲。”

“目前也无喜欢的姑娘。”他越说声音越小,平日一丝不苟的面容,如今全是羞恼,想赶紧跑出这热得要命的屋子,又不舍得。

苏如锦没说话,只盯着他看。

她倏然想起自己梦中那个青梅竹马的兰哥哥。

上次做梦,她梦里的父亲给她定了兰哥哥这门亲事,可梦里的自己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和尚,真是奇怪,什么正经人会喜欢上一个和尚?

即使这和尚眉眼比叶帷安都妖艳,五官比叶帷安都精致,她也下不去嘴。

不行,今晚早些睡,早点入梦,探个究竟!

“小兰因,我要睡了。”她腾得站起身,双手双脚往床铺上爬,踢了鞋,袜子一褪,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一双脚丫被兰因看了个透彻。

兰因正盯着她那指间泛着粉色的脚趾,浑身愣住,忘了避嫌。

苏如锦这才发觉自己赶人太利落,有些不礼貌,又解释道:“我今晚想早些入梦,寻寻梦里那人。”

兰因听闻回过神,眼睛赶忙别开。你梦里人不就在跟前?这孩子…“我我……我这就出去,你且安睡,明日我再来,寻你。”

他说话结结巴巴,那么高一个大男人,站在桌边手指头还扣着桌子,苏如锦心头有股子不明不白的酸软,像被人猛地泼了一盆米酒,回味还有些醉醺醺的。

兰因高大的身躯在烛光照耀下,印在墙上一个挺拔的影子,苏如锦觉得甚是熟悉,好像自小认识般,但要想往细里去找找记忆力这抹身影,又根本找不到。

鸣川进来给她湿了帕子,擦了脸,又坐床边轻手轻脚给她拆头上的钗环。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事,盯着她发间,弄得很慢很慢,偶尔还哑声问一句:弄疼没?

苏如锦已经昏昏欲睡,她真怀疑今晚那茶水里面放了安神药,怎得这么困。嘟囔着:“不疼,鸣川你快些弄,我乏得很要睡觉。”

还没伺候完,她就半倚着鸣川胳膊睡了。

鸣川深看了她两眼,眼神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无奈笑笑,伸出指头戳了戳她肉嘟嘟白嫩的脸颊。这才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就坐在桌边打盹。

寒古寺,寮房内。

叶帷安坐在檀木椅子上,眼神幽暗盯着正对面佛榻上的男子,不是说是和尚?为何会一头乌发,而且这长度堪及腰间。

真真是,比传言还美艳,他第一次知道男子也能用精致来形容。怪不得那妮子…半夜跑人家房里,扒人家衣服。

“你就是,业暝?”低磁的声音,开口就是压迫感。

“正是。”

叶帷安冷笑一声,下巴微抬,朝鸣珂使了个眼色。

鸣珂大步迈进,手下使力一把箍住业暝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拨了他半边肩膀的衣物。此处是楚然落刀之处,可此刻……并无伤疤。

“你到底是谁?”叶帷安脸色愈发阴鸷,戾气盈眼。

鸣珂持剑立于业暝身边,只消半寸,就能再次要了他的命。

业暝淡笑,丝毫不惧颈间的利刃:“你又是谁?”

叶帷安捻着拳,未发话,通身矜贵的气派,让业暝不得不防。

鸣珂开口道:“此乃华炎东平王,叶帷安。同时,也是苏如锦的夫君。”

夫君?业暝脸上这才有所动容,她明明没有成亲,何来夫君?此前相见,楚然是她身边唯一一个觊觎她的男人,后来又出现一个叶承萧。

但叶承萧已走,楚然他也不曾放在眼里,为何又来一个叶帷安?还是华炎的王爷,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王。

业暝心一沉:“夫君?你说是就是?”

叶帷安勾唇,不屑冷笑:“是与不是,我不需在你面前作证。今日我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到底给苏如锦下了什么蛊?为何,她的神智一天比一天减弱?”

业暝没想到,这东平王竟能如此睿智,堪堪几日,竟能寻到此处。

“嗯,不愧是东平王,竟能一眼看透她的变化。我倒是有些相信你是他的夫君了。毕竟你是她身边这些男人里,唯一一个发觉我没死的。”

叶帷安站起身,步步逼近:“说,何解。”

“无解,此乃命数。”

业暝的笑带着深邃的得逞之意,再不消半月,他的阿鸢就回来了。

“杀了他。”叶帷安看一眼鸣珂。

鸣珂利落出剑,剑刃刺入业暝肩头,入骨三分,却并不致命。

业暝吃痛,脸色瞬间苍白,眼底闪过一抹紧张。这丝神态被鸣珂捕捉到,他想起业暝上次被楚然击杀,神色甚是平静,今日竟有恐慌之意。

想罢,箭头又刺深两寸。

业暝心头一紧:“叶帷安,你真敢杀我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害怕…怕这次我死了,苏如锦依旧会晕厥,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叶帷安捏紧了指间,面色却无波无澜,定神看着业暝,他的确在怕,上次楚然杀了业暝后,苏如锦立马跟着倒地,好像同气连枝的命运,他死,她就没了命。

鸣珂说,当时,苏如锦是闻着黑线香的味道,才慢慢苏醒。

而这房内,竟处处是那黑线香的味道,难道,业暝也需要这香才能回魂?

“你是潘岳。”

“呵呵呵,我是潘岳,也不是潘岳。就像你所认为的,她是苏如锦,也不是苏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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