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在沉湎中死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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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的意识体出现在V身边，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走过巨球的通道，进入内部，内部空间非常狭小，一个冒着红光的红色服务器摆在中间，而百灵鸟此时身上连着十几根管线，正被挂在服务器面前。

V快步上前，走到百灵鸟面前蹲下。

“百灵鸟！你怎么样？”

百灵鸟的紫色头发散落着，听到V的呼唤，身体颤动了一下。

“V……是你吗……”

V刚想把线拔下来，但马上被李由拦住。

“V，还不能拔，现在不能保证百灵鸟的意识在不在身体里，如果贸然拔线……”

“我懂了，我在强尼的记忆里见过，奥特就被他拔线弄死了。”

“那可不一定是真的……现在不说这个，我先连进去试试。”

李由抽出手上的连接线，连进了百灵鸟背后的服务器中。

但就在此时，百灵鸟唰地睁开双眼，冒着红光的眼睛紧紧盯着V。

V看着百灵鸟猩红的双眼，眼前冒出无数黑红色线条，然后眼中一黑。

等V视野再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小公寓中。

看了一圈周围，V确信，这地方自己从来没来过。

但让人安心的是，李由的意识体在一阵闪烁后出现在了V身边。

“我就知道，百灵鸟还得搞事。”

李由点了根烟，看了看周围，然后走到窗边：

“这地方……有点像布鲁克林啊。”

此时房间内的黑客椅上，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这正是少女时代的百灵鸟！

此时百灵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正躺在黑客椅上，似乎在网络空间冲浪。

此时几个人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这几个人看年纪跟百灵鸟相仿。

其中一个女孩手上还捧着一个生日蛋糕，然后另一个人将百灵鸟叫醒，随后几人欢声为百灵鸟庆祝着生日。

看得出来，这时候的百灵鸟眉间还没有那似乎永远化不开的烦恼，此时的百灵鸟才真正像一只欢声歌唱的小鸟。

但这场景只维持了一阵，就在一阵闪烁中消失了。

V回过头，发现厨房里正站着一个全身义体化的身影，紫色的短发散落在脑后，此时正在看着相框发呆。

“昭美……是你吗？”

宋昭美回过头，看着窗外：

“有时，我会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上……然后就……怔怔地听着街上热闹的声音，那么有活力，让人特别地……放松。”

百灵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但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V看着眉眼哀伤的宋昭美，想让她振作起来：

“昭美，这全都是……投影，和之前一样。”

百灵鸟眼中露出疑惑。

“之前？”

“我看见了你的过去，记忆的碎片，你忘了？”

百灵鸟绝望地揉了揉额头：

“不……AI……吞噬了我，还有一切。”

“我能感觉到……空洞，越来越大的空洞，我想用回忆去填补，但它们却一个个被淹没。”

“那现在我们在哪？”

宋昭美看着窗外怔怔出神，没回答。

李由想了想，回答了V的话。

“宋昭美登录了你的神经链接，借用了RELIc的核心算力把我们带到了这里，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算是类似记忆宫殿的地方。”

宋昭美回过神，看着李由：

“对……你说的对，利奥，也要谢谢你。”

然后看向V：

“这里……算是思维宫殿吧，至于我……其中一个在外面对抗着AI，还有一个在这里和你们说话，还有一个快要死了……”

V很担心外面的状况，但忽然想到，外面最大的敌人双子已经不会在阻拦两人了，至于AI……

看了看身边悠闲抽着烟的李由。

“多余的担心……”

百灵鸟从窗边向门口走，狭小的公寓，除了卧室就是门口的厕所，百灵鸟站到走廊边的镜子前。

“我犯了许多错误……做了许多可怕的事……我给了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可你……却夺走了它，为什么？”

V知道，百灵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上传破冰程序，为什么要背叛她。

“宋昭美……你当时的想法，会害死体育场无数无辜的人，我觉得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正确？”宋昭美没回头，透过镜子看着镜子里反射的V问道：

“对谁而言正确？你？还是李德？”

“天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三赢更是痴心妄想。有时……人就是要为自己，这才是正确的、勇敢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