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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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受阻,周遭一片漆黑,顾清歌悬挂在地坑的半空抓紧了刀柄,侧耳倾听着动静。
下方隐有几声刀兵相接之音,亦有怒骂之语,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得血腥气,可见情形激烈。
顾清歌屏气尽量减少自己暴露的可能。
这地坑的高度不低,若是要落地最起码也要十米高,方才那孟子柯如此出其不意的就将她推下来,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若是个不会武功之人,怕是直接落地便能砸成个肉饼。
但转念一想若是没几分本事谁能敢进这鸢笼,顾清歌不禁苦笑,还真有了几分生死一线的刺激感。
耳边破空声起,顾清歌侧头避过,不远处铁器击打在石壁上的声音响起,几乎一瞬间就钉了进去,足见用暗器之人的指力深厚。
“以为藏得高就能躲得过,让老婆子来会会你。”
低沉阴森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清歌心中一沉,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老天爷究竟站在谁那边。
顾清歌转守为攻,立刻抽刀借力,冲着方才声音所在之处,旋身飞去。
“啊”
寒芒一闪,一声惨叫,顾清歌只觉得脸上被什么糊了一脸,微微的腥气带着铁锈味,让人心生快感。
许是突然的哀嚎引起了关注,顾清歌立时之间便感觉到七八道内力自四面八方而来,握紧了刀柄,另一只手将手边的尸身扔出。
旋身之际,腰间猛地一痛,不禁暗自咬牙,反手将刀刃别开,拉出一道火星。
鸢笼之内,果然都是高手!
镇国公府自从顾清歌“死后”已然有些淡出朝局之意。
裴亭安自责懊悔,身子日渐虚弱。整日在府中养病,除了必要场合,鲜少外出走动。
裴亭康虽然重获自由,但是被免了军职,非诏不得入伍,彻底成了闲人。
索性接下了府内琐事,替裴亭安分担些日常杂务,也能顺便照顾伤了脚的玉林姑娘。
裴亭和被调任青峰涧修筑防御工事,竣工之前不得回京。
皇帝分权忌惮之意明显,昔日威名赫赫的镇国公府,落得如此境地,也是令不少武将寒心。
太后近来一直称病,皇帝自然抓住了机会扶植文臣。
苏忱首当其冲,恩宠深重,风头无两。
他也对得起皇帝的爱重,三月之间连破悬案,朝中民间一举闻名。
能力有目共睹,名望水涨船高。
看着面前明黄的圣旨和放在桌上的正红官服乌纱官帽以及一应的印信手书,苏忱长眸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周寒山和李虎送走了传旨太监,回到厅内关进了房门,恭敬跪地,激动道。
“恭喜少主更进一步。”
苏忱轻轻抬手抚摸在那官服之上,神情淡漠的似乎并未放在眼里,冷清道。
“刑部侍郎,不过才三品,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周寒山和李虎相视一眼,未敢作答。
年方二十就做到三品大员的官位,这般的成就莫说是大显,便就是加上夜阑统治的时期,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忱竟然还不满意,他偶尔展露出来的野心,让周寒山和李虎作为下属都倍感心惊。
却又不知为何,看着苏忱那淡然正经的样子,又觉得他说的就是对的。
苏忱自从顾清歌死遁之后,行事更加的乖张邪性不寻常理,就连磐石都捉摸不透。
身边的人各个也是不自觉的小心谨慎,不敢妄言分毫。
苏忱的轻语没有得到回应倒也是不恼,收回手来整理了一下衣摆,手中自然的握上和黑衣锦袍半分不搭的荷包。
“让你们找的人,可有消息?”
苏忱问的轻声细语,李虎立时后背就蒙上了一层的冷汗,这可是他在苏忱身边最怕听到的话题了。
偏生这主子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上一次,实在是如坐针毡,蹙着眉头低声道。
“回公子,暂时还没有音信。京中的所有医馆药铺都安排了人暗中盯着,但并未有人寻医问药。其他地方的人手也都分配了画像下去,一有消息定然立刻汇报。”
苏忱的目光冷了下来,淡淡一瞥,已经让李虎有些不敢抬眸。
半晌,冷冷道。
“镇国公府如今势弱,裴世子缠绵病榻想来是不知道她假死的事情,但下葬当日秦世子也没去甚是蹊跷,他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李虎想着秦染和他们相识之事磐石交代过不能让苏忱知道,于是仔细思索着回道。
“定国公府那边自郡主去世,定国公便也一病不起,一直闭门谢客。那秦世子本也不是善于交际之人,一直在府内侍疾并未外出过。”
苏忱抚摸着荷包上的绣线,眼底滑过幽光,想起上辈子秦染让他头疼的那些操作,总觉得顾清歌假死这事儿和秦染脱不了关系。
“那家伙诡计多端,盯紧些附近可有旁的出处,他可不是什么孝子贤孙,床前侍疾,哼,可笑。”
李虎拱手应下,不敢多言。
门口传来轻微的两下敲门声,随机小厮站在门口低声禀报。
“大人,吏部侍郎顾大人携顾二小姐登门恭贺大人擢升之喜,正在正厅饮茶等候。”
苏忱把玩荷包的手一顿,长眸微敛意味不明,许久淡淡道。
“请顾大人和顾小姐在前厅静候,我更衣后立刻前去。”
小厮得了令,立刻躬身告退,去正厅传话。
苏忱既然要更衣,那周寒山和李虎也没有跟着的道理,眼见着苏忱回了卧房,两人方才从厅中走了出来。
站在廊下,周寒山轻抚额头带下一手的冷汗。
“公子现在的心思可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回个话都紧张的很。”
“”这顾大人频繁示好,更是带着那二小姐多次来探望,算盘珠子都要打到了脸上。”
“大女儿尸骨未寒呢,就要送小女儿给公子,这爹当的真是有趣。本以为公子会拒绝,这几次下来看着倒是对那位顾二小姐也有几分的不同,莫不是因着那三分的相似,还真要在那顾二小姐身上聊寄相思不成?”
李虎抱着剑眉头微蹙,望着苏忱更衣出来,挂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踪影,幽幽一叹。
“你当公子看不出他们什么心思,不过是堵着气故作亲近,想逼顾姑娘自己听着风声出来呢。”
周寒山眉心微挑,两片眉毛几乎成了个八字,摊手道。
“中箭,中毒,假死这样的计策都用上了才金蝉脱壳,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的这点小事就自投罗网?”
李虎瞥了周寒山一眼,凝眉道。
“你都知道的事儿公子会不知道吗?不过是当局者迷,随他去吧,左右公子也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