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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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先生满意的爽朗大笑起来，扶起苏忱的身子满面的春风得意。
“你我师徒联手，何愁大业不成。”
苏忱俊美的面容平静，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老师的热情。
磐石先生对于苏忱的兴致缺缺也不气恼，拉着苏忱的手慢慢行走到书案后的书墙前，按朝中六部的区分，给苏忱梳理着人际关系。
正要开口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侧眸看着苏忱，低吟着开口。
“此次回三岔村你身边似乎多了位姑娘，看着是吏部侍郎家的大女儿吧。”
苏忱心中一惊，抬眸望向磐石先生的眼中带着谨慎。
“老师细心，竟然连清歌的身份都查的这般清楚了吗？”
听出苏忱声音中的不悦，磐石先生展眉一笑拍了拍苏忱的肩膀，低声道。
“你是老师看重的弟子，身边的人难免要查一查才能安心。那孩子是个好的，性情飞扬倒也能与你互补。只是这身份……”
苏忱望着磐石先生的方向，长眸之中幽深一片静静等着下文。
磐石先生见苏忱未接话也不恼，低笑着继续道。
“吏部侍郎这边倒是无足轻重，你该当也知道她母家是出身镇国公府的。我有幸少时和老国公打过交道，却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忠义之士，凌云军万夫不当之勇也并非浪得虚名。只如今老国公西去，镇国公府的威信也有所动摇，太后有意拉拢，若当真倒向了太后一边，对你我可并非益处。”
苏忱眉心微拧，望向磐石先生的视线半步不让，默然拱手道。
“清歌在我心中之重要与家人无异，无论老师想做什么，请切记她和鹃儿都是我的底线，伤一不可。”
磐石先生的面上一瞬间僵硬了起来，晶亮的眸中闪过几分不悦，但片刻便压制了下去，浅笑道。
“你既如此说，我定然不会去算计一个小丫头。但谨怀，形势有的时候比人强，等你真的被推到了那风口浪尖，有些事不能不想做就能不做，有些人也不是不想伤就能不伤的。”
苏忱沉默一瞬默默攥紧了拳头，冷声道。
“便就是到了那一日，伤我亦不伤她。”
磐石先生一怔，无奈摇头沉声笑了起来。
“哈哈，从前没看出你竟然还是个情种，哈哈，这一点可当真是像你爹娘像了十成十。”
苏忱不语，磐石先生也不多说，直拉着苏忱坐下，开始滔滔不绝讲述如今的朝局派系。
另一边顾清歌和饮冰，自离开了朔州城，便快马加鞭的往留仙道赶。
为了防止裴亭和未走留仙道，贸然冲上去反倒中了埋伏，两人决定先向着官道进发。
一连跑了三日，总算是在晌午时分看到了押运粮草的士兵队伍。
策马上前被士兵持矛拦住，直到看到了饮冰手中镇国公府的腰牌，方才放行。
顾清歌在队伍中一直搜寻着裴亭和的身影，他身形较常人高大不少，在人群中往往一眼就能看到。
可找了许久也没有意料中的人，不禁和饮冰相视一眼都是心里沉了几分。
负责押运粮草的副将周巡出身凌云军，听到镇国公府来了人，立刻赶来迎接。
看到竟然是两位姑娘，一时有些诧异，离得近了望着顾清歌极其像青宁县主的眉眼，哪里还能猜不出身份。
对着顾清歌行了个军礼，温声道。
“末将周巡，见过六小姐。”
顾清歌翻身下马惊讶的看着面前已经人近中年的英武男子，向前迎了两步扶起人。
不禁暗叹时间飞逝，当年周巡是老国公的护卫兵，整日的看守在门前。
闲暇之余还曾带他们几个小孩子，掏过鸟窝弹个石子儿，最是爱玩闹的小少年。
“竟然是周叔叔，清歌有礼了。”
周巡看着顾清歌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模样也是欣慰，眼眶有些微湿。
但转念想到顾清歌儿时长在镇国公府，定然不会不知轻重的私自打扰军队进度，不由得面露了几分疑惑道。
“六小姐不是该在京城家中，怎会这般匆匆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清歌连忙拉着周巡的胳膊，将人往旁边带了几步，低声道。
“周叔叔，我是自朔州方向而来，当地太守截获了密报，蛮国奸细想在留仙道设伏截杀三哥。我听到消息不放心特意赶来，事关重大不宜声张动摇了军心，您快些告诉我三哥人呢？怎么不在军中？”
周巡听了这话面上突显了几分的慌乱，眼神之中尽是愕然，向后看了看除了凌云军还有兵部派来的两支援军小队，压低了声音忙道。
“虎狼关情势胶着，出战的将领受伤严重，三公子心系国公爷他们的安危，今个一早就带了五十轻骑去留仙道抄近路了。这事儿决定了统共没有十日，蛮国人怎么会知道？那留仙道地形险要，若是提前有埋伏，可不是要出了大事！”
顾清歌和饮冰听着心中均是一紧，饮冰上前一步拱手。
“还请周将军借我二十军中轻骑前去驰援，此时全力奔袭或可有一搏之机。”
周巡看着饮冰一身冷肃，颇具将风，又是和顾清歌一并前来，尚觉可信。
事关裴亭和的安危，立刻便点了二十凌云军的轻骑精锐，供饮冰驱策。
顾清歌拉着周巡的胳膊嘱咐。
“周叔叔，押运粮草也是紧要，如今虽然知道了蛮国有截杀之意，但粮草这边是否安全也未可知。您得在这边作阵，我去支援三哥。”
周巡面上满是担忧，望着顾清歌娇小的身形阻拦道。
“你个女娃娃怎么能去做那等危险之事，若是有个闪失，我都对不住老国公的在天之灵。”
顾清歌拍了拍周巡的手背，趁机拿走了周巡腰间的匕首。
吹了个口哨唤来自己的坐骑白马，翻身跃然马上，沉声道。
“周叔放心，我也自幼受外祖父教导，不比哥哥们差。事情紧急，回程再续，走了！”
话毕也不多耽搁，调转马头，便和饮冰率领二十轻骑，向着苏忱交代的那条距离官道最近的道路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