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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这段时日宋灵均有点着凉,精神有点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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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四顺喜欢肖家小姐姐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全家人知晓了。

马锋为了让家里人都忘记他那封尘封已久的情信,连在横州的庄娘子和马二芳都没有落下,特地写信过去八卦了。

马四顺又脸红又气恼,他一个青春期男孩既不肯承认又觉得否认很没有气概,只敢捏着宋灵均的两颊肉往两边扯,兴师问罪道:“妹妹,灵均!肯定是你说的对吧!你怎么也不替着我瞒着点!”

宋灵均来不及逃跑,被扯着脸口齿不清的叽里咕噜道:“痛痛痛......哦耶慢部朱啊丝各腻根各话空却噫扬.......”

“说人话!”

马毅从四弟手上救下宋灵均,笑道:“妹妹是说,她也瞒不住啊你跟个花孔雀一样。”

“我哪有!我、我就是正常的穿衣服啊!”

“得了吧四哥,上次你去布行,要掌柜给你挑什么帅气中又不失威严,庄重中又要一点年轻俏皮的,又要蓝黑又不能太蓝太黑的布料给你做衣服,连鞋子鞋面都要配套的,上次我路过,人家追出来让我找何氏布行去,说什么这种好生意还是得光顾自家亲戚比较好,你看你把人家给难的,生意都不做了。”

宋灵均捂着刺痛的双颊,继续揭他四哥老底。

马锋拍掌大笑道:“挺好挺好!起码还知道穿好看些去吸引人家姑娘注意力,不像我当时,只知道偷偷看。”

马四顺看兄妹眼中只有调侃之意,便坐下来挠了挠头,因着他年纪还小,前头几个哥姐都大事没完,他平时也不好意思提起来,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纠结害羞过后也就好了。

他看到宋灵均白皙双颊都被自己捏红了,很愧疚地将自己的脸送上去,兄妹俩很有默契,一看他自己送上来,宋灵均撅嘴伸手就是一掐,也没给她四哥留力,算是扯平了。

马毅笑看着弟妹都是肿着一张脸,对马四顺说道:“四弟,你穿青色是最精神的,看着就大气青春,应该穿青色才是。”

“可我平日就常穿这个颜色......”马四顺磨磨唧唧的,“上次穿了一身暗色......她说好看来着。”

谁知道他心里为此都快长出一朵花来了。

“看来你是男悦己者容了。”宋灵均笑道,“你难得穿一次,人家会说话的自然只会夸,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丢了自己的长处,四哥你年纪小,偏又比同龄人长得高,更应该穿出青春朝气出来才是。人家肖姐姐又不是没看过成熟的大男人,你何不保持自己的特色,干嘛非得跟人比这些呢。”

马四顺听着感觉有道理,那肖姐姐比他年长两岁,他这个年纪小一些的,不是更显得特别吗?

“正巧我制了新腰带,宽边金扣,很能衬得你利落挺拔,精神抖擞,等会就让人拿给你。”马毅也出主意道,“你若不想让人家觉得你像个弟弟似的,倒是可以常去他们家的铺子里走一走,看到有个重物什么的赶紧上去帮忙搬一搬,殷勤一些,不比新衣服来得靠谱?人家也能看到你的好,反正咱们几个除了妹妹都是一身蛮力。”

“咋又点我?”宋灵均不满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吃饭了!”

马锋摸摸她的头顶,看着虽然长高但是依旧瘦的妹妹,感叹道:“也不知道都吃到哪里去了.......”

马大余对于小儿子有了中意之人很开心,前头马二芳婚事不顺到底让他心中不稳,忙派人去肖家打听,得知肖家女儿还没有婚配后,搓着双掌对马四顺笑道:“等过了年,你也十五了,爹就请媒人上肖家去,务必给你谈下来!好小子,你也多跟人家姑娘走动走动,咱们不搞盲婚哑嫁那一套。”

马四顺摸着脖子直傻笑,他心思单纯,已经在畅想明年生活了,嘴上羞涩道:“爹,人家比我长两岁,您和二娘不介意吧?”

“这倒是你想茬了,该是人家担心你值不值得托付才是。”

马大余按了按小儿子的肩膀,严肃道:“想想你二姐和你妹妹,你就该知道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你就要以那个标准来努力。”

马四顺只觉得这天底下没有人是真正配得上自己的姐妹的,换位思考,那人家家里肯定也是这般想的啊。家中兄弟论起本事来,他不如大哥勤奋好学已是举子,不如三哥潇洒意气一身武功。

.......人家能看上他吗?

看着儿子不傻笑了,马大余殷殷嘱托道:“别灰心,年纪小些还是另一回事,主要是看你这个人能力品行如何,能不能给人家女儿带来幸福及安稳的生活,珍惜女儿的人家只看重这些。爹想将这件事留到明年,便是想让你好好做出事情来给肖家看,如今你跟着爹在酒馆里做事也算是认真,此后更要拿出十二分的专注来,你有了本事,到时爹和你二娘去给你提亲,也更有底气,明白了没有?”

眼看在读书上是达不成大哥的成就了,家里也不同意再送一个儿子出去外边闯生活,因此之前马四顺对自己的未来也慌了神,最后被宋灵均一脚踹进了酒馆,马大余把小女儿踹进来的儿子打包卷起直接扔进酒窖里,心想总算来了个好大儿帮他分担了。

马四顺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出路了,于是就随波逐流的努力着,幸好酒馆的顾客们都说他跟他爹很像,将来说不定比他爹还要有出息,他深受这种鼓励,于是也是十分认真。

如今听了他爹一番嘱咐,整个人加足马力,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第二天天不亮就跑去了酒窖,说是跟师傅研究酿酒方子去。

而马锋在宋灵均的调侃之下还是去找了当初他写情信的那个姑娘家,人家很热情的迎接了他,但他没待多久就回来了,脸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完全变了个人。”

马锋对宋灵均说道:“不是说脸变了,好像也变了一点?我跟她说了好些话,她好像都没听进去,就是笑,就是不停的点头,嘴上应着我知道,我明白......可她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她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样子。”

“所以说你那封情信早该撕了。”宋灵均抱着肥猫回过身来,看着她三哥晦涩的面容,“三哥,你被信困住了,还以为人会如你的记忆般一成不变,你也别怪人家,人家可没有义务按照你的记忆来生长。你这次看到她,是觉得遗憾吗?”

“她过得不好......”

宋灵均捏着肥猫的肉球,挤出藏着的尖利爪子,说道:“那不是你造成的,如果因为你对她还留有喜欢,那还可以跟她再续前缘,但若是愧疚就大可不必,你没有必要因此背负别人的人生。”

马锋半懂不懂,他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给那位姑娘家里送了一些吃食用品,家中人都是能用得上的,他自认没有失了礼数,但没过两天那姑娘就转赠了自己用过的帕子,马锋觉得这不像样,将帕子退回去后就没再来往。

那封情信他到底没有撕,宋灵均心想男的就是容易感动自己,连她这个哥也不例外。

马锋了却一桩多年心事后,到底闲不住的跑出家去,他没有去武馆,而是受了霍明赫的邀请,去了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聚集的校场里与人切磋练武,他虽不是童子功出身,但占着身高体型一身蛮力也是不落下风,又是性子爽朗细腻,因此在校场里的人很是得人心。

马大余心想给霍明赫当兵,自然是要比在外面风雨来去的好,就算有朝一日要上战场,身为男儿,该去就得去,对这点马大余倒是想得很开。

他不好随意上门打扰霍明赫,就托了见霍明赫比见家人还容易的小女儿上门道声谢,又问校场里需要什么东西。

“酒肯定是不行的,霍明赫在他的地盘里忌讳这个。爹你让人去肉铺里拉一车新鲜猪肉过去,米面什么的也弄两车,校场里都是半大小伙,消耗最多的就是吃。”

马大余直说是个好主意,他立刻就去准备。

这段时日宋灵均有点着凉,精神有点弱,猫在家里抱着肥猫哪里都不想去。

几个哥都笑话她是熊,早早就要为冬眠做准备,但只要一出门就会给她带各种各样讨她开心的东西回来,连还不打算归家的马二芳都寄来貂毛披风,又白又轻又暖,那是她跟着何美音去做市场调查时特地给妹妹淘来的好货。

霍明赫与唐君乐上门探望过几次,捡着好吃好喝好玩的全给她送上,唐君乐见宋灵均恹恹的连跟他斗嘴的心情都没有,抓耳挠腮后差点把春庭楼的厨师全部薅来马家原地给宋灵均做菜,并拉着霍明赫当场表演了他们现在完美无缺的挑鱼刺功夫,虽然得到了汤清瑶的赞赏,但宋灵均表示霍明赫唐君乐你们两个好吵。

霍明赫摸着宋灵均的额头觉得她这样不对,吩咐人带着他的帖子四处请了名医大夫上门来,无一例外都是说宋灵均身子骨天生虚弱,务必多加保养,其中有位老大夫还多加了一句,千万不可大悲大痛,结果无非就是吃药罢了。

霍明赫对那句“千万不可大悲大痛”起了警惕心,宋灵均性子豁达,几乎有点没心没肺了,能让她大悲大痛,那得会是多严重的事情。

他在心底里留了个底,端着燕窝粥与唐君乐一起哄宋灵均多吃两勺。

霍明赫唐君乐都上门了,王斯言自然不会落后,他带着一箱子补药补品上门,不挑对的只挑贵的,站在屋中看似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其实正不停拉扯着被肥猫撕咬的衣摆,带着点凌乱问宋灵均还需要什么,霍明赫唐君乐弄不来的,他都能弄来。

宋灵均将自己藏在毛毯里,闻言上下打量唐君乐:“.......什么都能弄来?”

“当我没说。”唐君乐心想好险,差点就因为这丫头生病弱势就忘记她是个不好惹的主来。

“切,你还是先好好应付你的许家表妹吧。你再不表态,许家肯定要打上你家去的。”

“瞎担心,我这样的身份,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家再如何焦急也不会让女儿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等我回京城再说吧。”

“恶劣的家伙,看着就烦。”宋灵均嫌弃摆手,“快走吧快走吧,等会唐君乐来你们又要吵架。”

“他们还来啊?不是去校场就是来看你,你果然在他们心中份量颇重。”王斯言被赶也不生气,他的笑容还真带着些许恶劣,“你快些养好身体吧,早就被人盯上了还在这享福,迟早要给人找麻烦。”

他看着宋灵均缩在毛毯里只露出来的那张白皙娇嫩的小脸,她生了病,人就显得没有那么有攻击性,亲戚中总有一两个这样的孩子,身体弱,需要小心对待,王斯言心想这丫头也就是这张脸长得极好,哪怕他知道她什么性格,此时也忍不住心生一点怜惜来,说道:“小心应付不来,你要是在这里给我服个软,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宋灵均在打哈欠的空余里给他竖了个中指,让汤清瑶送客。

王斯言竖着中指不知其意,对着没好脸色的汤清瑶不耻下问道:“她这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汤清瑶看着他,眼神里浓郁的鄙视都快溢出来了。

“好吧我明白了......”王斯言心想他还真是白问了。

宋灵均在家里宅了好些天都是安安静静,但还是被王斯言那张乌鸦嘴说中了。

那日她正懒在躺椅上,寒晶和碧泉围坐在她的脚下,正在给她们的姑娘做冬日里的厚棉袜和厚鞋底,汤清瑶从厨房里端着汤药过来,脚下跟着一只打哈欠的肥猫。

此时有家丁从前院匆匆而来,汤清瑶看到小声斥道:“冒冒失失的,谁让你进来的,也不怕吵到姑娘。”

那家丁忙道:“清瑶姐姐恕罪,原是门口有人来找事,闹着要见咱们姑娘,老爷出外见客,大少爷又去私塾,所以只能来麻烦姑娘了。”

“要见姑娘?知道是谁吗?”

“那姑娘好大的派头!姓郑,从刺州来的,说是前不久从酒馆定的一批春米酒给家中老人贺寿,谁知道老人家却闹了肚子,卧床不起呢!硬说是春米酒的问题,就来兴师问罪来了!”

“姓郑?兵部侍郎的女儿郑佳霏?”汤清瑶脸色古怪道,看向屋里半眯着眼睛的宋灵均,“姑娘,要不要我去请老爷回来?”

“爹上午盯着我喝药才出的门,而且你没听说她闹着是来找我的。”

宋灵均坐起身体来,毛毯从她肩上滑落下去,寒晶连忙取来披风为她掩上。

“从刺州回来就没动静,还以为是个能消停的主儿,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居然要拿春米酒说事,让我看看从京城里来的会是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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