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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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日光下，一位身穿民族服装的少妇站在这座古厝的正厅廊下，为面前的男人整了整中山装衣领，男人握了握女人的手，拎起藤箱穿过深井走出了古厝。
面含担忧的少妇追到了大门外，也未见男人回首。
少妇身后立着不少下人，其中一名个头不高的老妇人，安抚般对少妇说了什么。
日光转换，油灯下的女主人面色憔悴，抚着一张泛黄的信纸，目光呆滞。
老妇人满面不忍之色，为女主人披上外衫，说了几句，就见青春不再的女主人泪如滚珠，口中喃喃。
寒冰冰终于在这段默剧中听到了悲戚的声音，“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巧姑，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先离开的会是我……”
“巧姑，我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放他独自离开……”
“巧姑，如果我离开了，会有人这样等我吗……”
一片黑暗中，苍老的声音在寒冰冰面前响起，“会的，玉娘，我一直在这等着你回来。”
“你，终于回来了！”
寒冰冰瞬时炸毛，后退两步，妖鞭横在身前，“你认错了！我不是玉娘！”
说话的灰影老人终于现身，她的嘴巴并没有动，声音却清晰可闻。
“你的身上有玉娘的气息，玉娘在祭台上也如你一般耀目！”
寒冰冰冷笑：“凡人投胎后三魂七魄重组，你又如何得知哪一魂哪一魄才是曾经的玉娘？”
灰影一滞，寒冰冰挥动妖鞭，黑暗被撕扯，幻境消散，星光重新出现在头顶。
“阳寿已尽，自当返回来处！执念如此，有违天道！”
见灰影瑟缩了下，寒冰冰收起攻势，劝道：“就算是玉娘回来了，你该当如何？”
“我守了此处百年，自当物归原主。”
寒冰冰眉梢微动，“当初离开的那人姓甚？玉娘姓甚？”
“负心之人姓戚，玉娘名青玉。”
寒冰冰心有计较，面色肃然，“我会想办法帮你了却执念，但请你不要做任何干扰我的事情，待明日祭祀完成后我来找你。”
寒冰冰回身出门，她记得小助理住在外头的营帐区。
满满一脸疑惑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惊了一跳，“我的姐！你怎么这个点了还在外面？”
“嘘……”寒冰冰压低声音，“你知道猫叔的原名叫什么吗？”
见满满摇头，寒冰冰交代说，“明天你帮我打听打听，另外，再问问道具组有没有姓戚的人。”
安排好这件事，寒冰冰才回身上楼。
一进门就看到欧晨幽怨的眼神，红唇微嘟，“安排的倒是挺好，可你的走位图呢？大伙儿都没睡等着呢！”
寒冰冰看了看V聊群，见欧晨已经把基本步法的分解步骤发出来了，连忙拿出晚饭时找工作人员要的纸笔画了起来。
两版“九鲤灯舞”流程动作大体上是一样的，差别却在阵法的走位上。
岛民大妈们教授的应该是流传这些年后改良过的，而寒冰冰画的走位图却是正宗的传承版。
寒冰冰知道若是仔细对比，她这版和下午摄像们录下来的原版“试舞”肯定有出入，但没人提，她才不会主动承认。
因为，落在纸上后，她才知道她傍晚时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错。
这几个阵法，她在五百年前曾经见过。
那时刚刚化形的她对灵梧界除了青陵山以外的一切都深感好奇，于是一改往日闷头独修的方式下山云游。
那一日，是在一汪水光潋滟的大湖边，她有幸见识到了为湖中龙女举行的升龙会。
龙女鳌珊，实为蛟龙，修行千年，方得化龙契机。
身为道友的她坐在客席，得幸观赏到了湖中水族为之特意表演的舞蹈，舞者鳍下阵法与此间“九鲤灯舞”中一般无二。
熄灯后躺在床上的寒冰冰，疑惑不已。
为何，凡人界的传承舞蹈竟与灵梧界精怪舞蹈同出一源？
寒冰冰唤出功德商城，手指划过商品类别，在“特殊类”点了点。
却见其内只有一件商品——溯源宝镜，1，000，000功德（可追本溯源，使用对象无限制，使用需花费5000功德\/次）。
寒冰冰挑眉，乖乖个尾巴！好一个使用对象无限制！
可惜了！百万功德，跟二层商城一样，想要薅光她刚刚攒下的功德！
她按住蠢蠢欲动的手指，冷静！她的功德有大用处！
无论是九鲤舞还是玉娘，都与她无关！不值得她花费如此高昂的功德！
次日。
觉少的祁兰芝一早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庭院正中活动的寒冰冰。
早起调息过后的她见到大门紧闭，索性来到古厝内空间最为宽阔的深井练习锻体术。
习练完一段收势时，觉察到一旁的目光，寒冰冰转头看去。
祁兰芝微笑，“早啊！年轻人像你起的这么早的可不多！”
寒冰冰借口道，“大概是环境不适应，睡不踏实。”
“你刚刚练的是什么？我看着动作还挺简单的。”
“噢，这是我跟着一位武师学的健体术，我这几年身体不太好，练练这个加强一下体力。”
她问过小戒灵，这锻体术确实是凡人界的，只不过失传已久，倒是不怕凡人知道。
祁兰芝更好奇了，“我能跟你学学吗？老实说，我真怕今天坚持不下来，现在胳膊还没什么力气。”
寒冰冰作请，她对祁兰芝有种莫名的好感，即便让小戒灵探查过她确实只是个凡人，也并不介意对她示好。
考虑到祁兰芝没有松骨开筋，寒冰冰仅演示了一遍入门篇。
动作并不难，祁兰芝很快学会了，但在拉筋时遇到了挑战。
就在寒冰冰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却见这位居然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么一通活动，祁兰芝觉得身上的关节热络了许多，试着做了几个昨天学的动作，惊喜的发现动作柔软流畅多了。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体力这么好了！”祁兰芝语带欣喜。
“为什么啊，芝芝姐？”从一楼房间出来的崔静走近两人，好奇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