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叶经理觉得这算不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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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微盯着微信聊天界面的正在输入中，等待张景澈的下一条信息，就像一个等待临刑的死囚犯。
等了好久，最终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从页面消失，叶之微把手机放下，呼出一口浊气，接着便听见一条信息提醒，跟在上一个视频后面。
张景澈：【不知道叶经理觉得这算不算麻烦。】
叶之微捧着手机，纠结要怎么挽回自己昨天的失误，强装镇定的给张景澈回了过去。
【张总，我昨天太担心蓉蓉了，一不小心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
张景澈：【所以是假话？】
叶之微在床上急得锤床，这直白的问句要怎么回复。
似乎害怕叶之微被问题逼迫的太紧，对面的张景澈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而是给她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
张景澈：【周六好好休息一天，周日记得加班。】
叶之微：【好的张总！】
叶之微的心情像是被宣告死亡的囚犯获得死缓一样。
宿醉的后遗症继续爬上来，叶之微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周六上午九点。
叶之微给夏蓉蓉发信息。
【蓉蓉，你醒了吗？怎么样了？方便去你房间找你吗？】
夏蓉蓉秒回复。
【宝贝，我醒了，我跟赵越彬出来吃饭了，张行应该还在赵越彬家里等你。我们待会家里见。】
叶之微：【！！！】
【你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夏蓉蓉：【姐妹，这是老天因为王赫劈腿出轨给我安排的艳遇啊，姐妹多多海涵。】
叶之微抓了抓头发，心里暗暗骂夏蓉蓉这个损友，整理好衣服从门口出来，叶之微想着张景澈不在的话她就拎包跑路，直接周日再见。
可是她一开门，就看见张景澈坐在中岛台的凳子上，还是昨天那身休闲运动装，头发些许凌乱，应该也是刚起不久的样子。
中岛台上摆着几个碗碟，张景澈一边看手机一边在喝粥。
听见声音，张景澈抬头，两人视线相交的一刹那，叶之微立刻想起来微信里的那个视频，尴尬的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醒了？”
“张总早。”
“洗漱过来喝粥吧。”
“不用了张总您吃吧，我想起来我好像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张景澈面无表情继续吃粥，既没有答应也没说不，叶之微就硬着头皮下楼打车回家了。
叶之微回家洗漱完毕又回到了床上躺尸，昨天这一天过的太过兵荒马乱，叶之微脑壳发胀。
傍晚，叶之微被饿醒了，爬起来点了第一份外卖，炸鸡奶茶，夏蓉蓉还没回来，叶之微不放心的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被拒接了。
夏蓉蓉给她发来微信。
【我没事微微，在家等我，晚点回去。】
叶之微觉得这一天夏蓉蓉可能跟赵越彬发生了点什么，但是人现在不在身边，叶之微按下了心中的好奇，没有继续追问。
吃饱喝足之后，叶之微躺在床上继续闭目养神，一个很久不联系的号码给叶之微发来一条信息，
【微微，我回苏城了，什么时候见一面？】
这个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是叶之微一看就知道，是周奇，叶之微在大四那年谈的男朋友，一个毕业就回家的上海人。
叶之微和周奇相遇是在双方朋友攒的一个局里，当时周奇给大家唱了一首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彼时叶之微正沉浸在电影的巨大悲伤氛围里，被周奇性感的嗓音虏获，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单独出去吃了夜宵压了马路，火速确认了恋爱关系。
还在上学的叶之微恋爱不会考虑很多，不会想到未来要怎么样，去哪个城市发展，双方家境是否差距过大，只是单纯的享受着校园恋爱。
周奇是学校的极限运动社团的团长，长得帅，会唱歌弹吉他，滑板能玩出花来，跟周奇在一起，叶之微很快乐。
就像所有的大学恋爱一样，他们会一起手牵手看电影，去校外吃烧烤摊，在宿舍门口接吻，陪着对方上课，校园恋爱是甜蜜的，不考虑现实因素，周奇是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
直到两人面临毕业，周奇家在上海，父母开了一家小厂，希望他回去继续发展，他的职业被父母规划的非常的清晰；而叶之微家里是清照下面一个小农村，爸妈都是农民，叶之微回家过暑假的时候甚至需要花钱买流量才能和周奇视频，叶之微在毕业那几天好像一下子成熟，看到了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
周奇跟叶之微说让她跟自己回上海，他知道叶之微家里是农村的，但是他也不希望听从爸妈的安排回去相亲一位跟他家世相当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周奇说他爱的人是叶之微，他想跟叶之微一起生活，只不过他的原话是这样子对叶之微说的。
“微微，也许跟我爸妈介绍的女孩子结婚，我可以开保时捷，但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就买辆宝马就行。到时候你学一学上海话，虽然叔叔阿姨帮不上我们，但是你来上海我们可以一起加油，我爸妈会喜欢你的。”
这话好像是在宣告周奇是多么爱叶之微，为了叶之微他可以舍弃一部分财富和享乐。
但在叶之微听来是那么的刺耳，这些话刺痛了叶之微那高傲的自尊，叶之微在那一刻懂得门当户对的意义，了解高位者的爱对于她来说更像是施舍和让步，那话里的意思是我为了爱你舍弃了财富舍弃了很多。当下在爱里他们可以海誓山盟，可是叶之微也能预见十年甚至用不了十年，两人吵架的时候，周奇会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我放弃了多少。
叶之微的骄傲不允许她将最真实的想法剖析给周奇听，最终叶之微选了一个冠冕唐皇的理由跟周奇分了手。
周奇甚至没有挽留，好像毕业分手大家都很习惯，走到这一步大家都觉得稀松平常，甚至没人计较那个理由是不是真的。
毕业之后叶之微留在苏城，周奇回了上海。叶之微不知道周奇发来的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他回苏城了，是路过还是要久居，见一面是叙旧还是什么，不管怎么样，叶之微都找不到他们两个见面的理由，既然分开那就最好不见，别给彼此再增加什么记忆和负担，叶之微把这条信息从手机里删除。
叶之微曾告诫自己再也不要落入上位者的圈套里，再也不要去喜欢一个上位者，一个跟自己家世不匹配的人，因为最后结局一定就跟大学夭折的爱情一样。
可是心是不跟着理智走的，即便你的大脑再怎么告诫你要如何远离如何克制，离大脑那么远的心脏还是会自顾自的心动，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可怕的是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下去。
如果张景澈永远都是那个距离叶之微遥远的风险部副总，永远都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新员工培训课程的导师，那么叶之微的喜欢和仰慕或许可以控制的很好，甚至时间久了就会忘掉。
可是当张景澈就这么被命运安排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直系领导，当他开口询问叶之微要不要开小灶，要不要指导，要不要他帮忙提高，叶之微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她无法自控的想要靠近张景澈。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他只要随便把目光在某个人身上多停留一下，那个人都会爱上他的，叶之微觉得危险和害怕。
周奇的这条信息像是在给叶之微敲响警钟，两个叶之微在心里吵架，一个希望义无反顾的去尝试去拥抱去接受，另一个则希望要远离要克制要冷静。
叶之微的心掰成了两半，如果说在这场宿醉之前叶之微还可以闭目塞听，假装自己对于张景澈的心情仅仅就是一个下属对于自己的优秀的直系领导的仰慕，那么当这个视频里的叶之微说出想睡张景澈这几个字的时候，叶之微再也没有办法假装自己的心情，喝醉酒的说的话不是胡话，是真心话。
银行是离钱最近的地方，不图爱只图利益或许会走的不错，但是一旦扯上爱，姿态便不会好看。
又一条信息发过来打破叶之微的沉思。
【家里在苏城开了一家分公司，我会留在苏城，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微微】
叶之微已读删除，还是没有回复。
门口传来声响，叶之微跑出客厅，夏蓉蓉回来了，身上穿着跟昨天在酒吧里不一样的衣服，上面是一件男士黑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或者应该说是赵越彬的衣服。
叶之微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措辞，看着夏蓉蓉冲到厨房倒水，终于还是问出了声。
“蓉蓉，你跟赵越彬，你俩？”
“我们俩睡了。”
夏蓉蓉的语气平静，然后继续平和的讲述，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叶之微听。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要报复王赫，还是单纯因为这个男的看着还不错，反正就是睡了。”
“那你们俩现在？”
“不知道，他没说，我没问，不管那么多了，现在的心态就是随心而行吧，不给自己那么多思想负担了。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了宝贝。”
叶之微在思考夏蓉蓉这句话的合理性，自己是不是应该向夏蓉蓉学习。
“那他咋样呀？”
叶之微笑嘻嘻的看着夏蓉蓉问出了另一个值得关心的问题，
“感觉相当不错哦。”
夏蓉蓉笑里盛着满意。
“行！那你吃完晚饭回来的？”
“嗯，你呢，啥时候回来的，后来跟领导聊过天吗？”
“没有，我醒了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走的时候张景澈在那吃早饭。”
“你就撂下他走了？”
“嗯，跟他在那吃早饭多尴尬啊，那可是我的行长大人啊。”
“行吧，你勇士，他以后不会给你穿小鞋吧？”
“行长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但是他让我明天去行里加班。”
“得，你完了。你要成为行长的免费劳动力了，免费打工然后不挂业绩。”
“不会不会，我觉得他不至于。”
“你明天问问他。”夏蓉蓉出馊主意。
“行，我要是有这个胆子的话。”
俩人窝在沙发准备看会电影睡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还是那个熟悉的上海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