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泉眼与轮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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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充足，肌体康健，并无隐疾，为何来此？”
黑暗之中传出那“妖物”的声音，纯净无瑕，空灵悦耳，声线比很多声优都要优美。
秦断却早已呆滞，黑暗之中传来的声音和先前古城外那谪仙子的声音极为相近，难道真的是她？
秦断镇定心神，道：“我来找人。”
那女子不再理会他，片刻后，枯瘦老者率先走到了尽头，他停在那里，随后响起了古怪的咀嚼声。那声音，像是在啃噬骨头，十分恐怖，令人心寒。
秦断走近了些，咀嚼声这时停止了。秦断停下脚步，却听见那女子恍若无事般继续向前，她也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古怪的咀嚼声再次响起。
“你们在吃什么？”秦断紧张地问道。
枯瘦老者闻言发笑，“自然是吃人啊，没见过吗？”
秦断真想立刻逃走，这枯瘦老者当真是毫无人性啊，竟然能如此随意地说出这样的话。
枯瘦老者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敢走到这里，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快回去吧，没有高品质的宝骨，进不了真正的黄泉古城。”
“宝骨？那是什么？”
秦断诧异，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黄泉古城，只是通往入口的通道。虽然很想知道黄泉眼是什么，但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枯瘦老者道：“修为惊世的生物留下的骨骸，我们刚刚喂给黄泉眼的就是这种骨头。”
秦断叹了口气，“我哪有什么宝骨，难道真的白跑一趟了？”
“不必遗憾，这一路走来，你也算收获颇丰了。”
老者所指是这一路上充盈的纯净精气，秦断在说话呼吸间已经吸收了很多，足够普通人延寿数年了。秦断并不知他说的收获是什么，只当是一种历险的经验了。
哀叹一声后，秦断转身欲走。
“慢！”漆黑的尽头传出一声轻喝，那是黄泉眼在出声，尽管秦断无法看清它的样子。
枯瘦老者道：“怎么了，黄泉眼，难道刚刚的宝骨不合你的心意？”
“不。”黄泉眼的声音从地下传出，洪亮而深远，好似从地府中传出，如同神明般不可测。
“他还不能走，我分明感知到了第三块宝骨。”黄泉眼的声音中透露着贪婪，他迫切的需要得到宝骨。
“他身上有宝骨？”老者惊讶地看向秦断，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秦断诧异，“应该是你们身上另有宝骨吧，我身上没有那种宝骨啊。”
枯瘦老者凶相毕露，“一个凡人身上竟然有宝骨，我找了二十年也不过只得到一块。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拥有第二块宝骨，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目的？”
“我的骨头又不好吃……”
秦断属实是不明状况。
枯瘦老者冷笑着向秦断走来，“是否有宝骨，一查便知。”
“还是我来吧。”那女子伸手拦住了僵尸老头，虽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她似乎在保护秦断。
老者虽有不满，但还是退下了，他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不敢招惹。
“找到了。”
那女子检查了秦断随身携带的物品后，随后选中了那个古朴的药瓶。
秦断虽然看不清黑暗中发生的一切，但从女子口中得知药瓶是宝骨后，惊讶地合不拢嘴。刘老爷子给他的药瓶，里面的黑色药液已被他饮尽，他只知道药液是好东西，却没想到这药瓶也是个至宝。
老者看过后也是频频点头，“不错，这瓶子通体冰凉，内蕴大道法则，是用宝骨打造的骨瓶。”
“从一开始我就注定要进城……”
秦断这才明白，刘老头早已将一切考虑在内，他竟然算计到了这一步。
秦断走上前，按照枯瘦老者的指点，将骨瓶放在了黑暗中一个不可视的石台上。
那骨瓶很快没入了石台中，咀嚼声从石台内传出，令秦断心惊不已。
这石台内有什么活物吗？
竟然吃掉了无比坚硬的骨瓶！
那女子道：“按照规矩，我们三人都提供了宝骨，请开启轮回殿吧。”
“如你所愿。”
黑暗的大地下，那恐怖的声音再度响起，秦断觉得灵魂都在颤抖，像是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会被抹杀。
恐怖存在的话音落下，可怕的尾音被拉长，变成一阵阵的音波。那恐怖音波不断袭来，秦断突然脑中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睡梦中，秦断看见很多的……怪物？他们或是人形，或是牛头人，或是蛇尾人身，甚至还有形体像老鼠的大型生物，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秦断的梦里出现了穿着盔甲的干尸，就像是阴兵一般，将三个晕倒在地上的人抬起来。
等等，那人怎么有点像自己？枯瘦老者在他身旁，剩下那个长发掩面看不清容貌的妙龄女子莫非就是第三人？
那女子个头有一百七十公分，身材修长，穿着长裙，曼妙的身材曲线起伏，戴着面纱的脸看不真切，梦幻中透着圣洁。
有些熟悉，这个女子竟是古城外剑斩巨人的白衣谪仙！
女子竟然被三个猥琐的阴兵抬走了，而他和僵尸老头是被两个阴兵抬走的。
怎么阴兵也有性别歧视的吗？
当秦断想到这些时，梦境立刻变得模糊了，这令他心惊不已，一旦发觉这是真实的，梦境就变得不可视了吗？
此地究竟有什么秘密，竟有如此神奇的规则！
后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唯有一幅挂在神秘洞窟内的古画能看清。秦断记得，那幅画上有一个可怕的生物，人首、龙角、四翼、六肢、蛇尾，这是从未见过的物种，即便是在梦中都令秦断双眼生痛，无法久视。
唯有这幅画不受那规则的限制，令秦断得以看清所有细节。
这幅画不属于中原历史上已知的任何一个朝代，画中的生物坐在王座上，下方有万灵朝拜。
“史前生物吗？”秦断逐渐转醒，那幅画卷似乎仍在眼前，但梦境已经结束。
秦断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古老的白石椅上，周围是有光的空间。
他猛然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昏暗的古殿里，周围还有九张白石椅！
轮回殿，真正的黄泉之地！
十张白石椅围成一圈，每张白石椅上都坐着一人，十人面对面坐着。
或者说是十个生物，因为其中有两个无法确定是否为人。
虽是人形，但都有奇怪的体征。
譬如秦断斜对面那人，为什么只有半张脸？
另半张可怕的脸只有残破的血肉和牙齿，长相吓人，穿着一身古旧的兽袍。
另一人头顶长了两只羊角，袖子下露出的手上长着许多白毛，却穿着一身陈腐的白色长衫，看起来也曾是个体面的怪物。
除了这两个怪人外，其余都是正常人类。
他们装束各异，都是一把年纪，其中年岁最大的已经苍老到了末年，白色的长发从扶手上垂到地下，也不知在此枯坐了多少岁月。
秦断注意到这里并没有灯，所有的光都源自周围石柱上镶嵌的宝石。
秦断看见了枯瘦老者，坐在他的左手边，而那高挑女子坐在他的正对面，脸上的白纱不知何时脱落了。
直到此刻，秦断才看清她的样子，她闭着眼睛，吹弹可破的俏脸晶莹而白皙，五官秀气可人，果真是个十足的美人。
女子似有感应，睁开眼睛看来，刚好与秦断对视上。
女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很快就看向了别处。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水嫩的大眼睛透着灵气，完全不怯场，正在打量周围的人。
“那是……”
在十张石椅的包围圈里，有一个古老的水池，里面流淌着暗黄的水，如同尸水般瘆人。
秦断双目圆睁，难道黄泉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