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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荆州事难平,荀王各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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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灌、王羲之被扣在襄阳,

杜曾领着马隽、郑攀沿河而上,攻打襄阳,

王廙还是听不进一点意见,一意西行。

才又走了两天,扬口垒留守的刘浚就给王廙送来了急报——

果然和朱伺预料的一样,杜曾刚走出半天,就又反叛了,集合人马又沿河而下,攻打扬口垒。

朱伺前来请命回援扬口垒,却又被一片成竹的王廙弹了回去,理由居然是——

上兵伐谋:

皇甫方回已经出发去杜曾驻扎的石城。

朱伺的脚都跺碎了,王廙依然坚持多一份耐心,就少两分伤亡。

就在朱伺的火气快要把耐心烧穿的时候,皇甫方回见到了杜曾。

“吆,皇甫先生,来得挺早啊,趁热吃个早饭,一起造反?”

“杜将军还没有过够这种东躲西窜的日子?”

“哎,皇甫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没有我在外配合,王刺史能对你言听计从?这话不是你讲的嘛,要得不是南南北北的刺史,而是荆州人的荆州。”

“杜将军觉得现在就是时机了嘛?”

“总要拼一次吧?多好的机会是机会啊?现在长安无心南顾,建康无暇西顾,就连王廙也一门心思的想着蜀地的事情。”

“如果,我能为将军劝和第五刺史哪?”

“哦?先生还有这个才能?往日里还却是小觑先生了。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在石城吃了晚饭再造反。”

“那就请杜将军静候佳音。”

“皇甫先生,我不明白。王刺史对你如此言听计从,你尚且要出卖他。即便是换了我,也未见得事事听从先生。”

“杜将军,一句话就能讲明——你孤身一人,身后没有一个能一口吞下整个荆州的家族。”

“嘿嘿,这倒成了好处。”

“自然是好处,要不然马隽、郑攀会跟着杜将军一起造反?”

“先生果然是高人,先生这么一讲,我就不好再怀疑马郑二位贤弟了。”

“以杜将军的睿智,又何须我的提醒。”

“哈哈,那我就在石城等你的好消息。”

皇甫方回稳住了杜曾,继续北上进了襄阳,在襄阳大户宗 的引荐之下,见到了正对着一墙地图发愁的第五猗。

“皇甫先生?我这个小庙,可装不下您这样的大神。”

“第五刺史,我不明白,你是朝廷钦封的荆州刺史,怎么把自己弄得像反贼一般。”

“先生还是说话小心一点,这里四下无人。”

“有良心就足够了。”

“哦?什么良心?”

“自然是尊君体国的良心。”

“他司马家兄弟尚且反目,同室尤其操戈,再尊那个君,好像也不是那么有必要了吧?”

“当年昭烈帝刘备说过,我每与曹公相反,则大事成。刺史大人,旗帜嘛,就是用来指责对手的。”

“先生倒是很通透,说吧,你来劝我什么?”

“再次招降杜曾,兵合一处,把王廙赶出荆州。”

“哦?我听说之前,就是你力荐杜曾投效的王廙?你如此反复,让人如何信任?”

“大人又何必信任我哪?大人只要看事情对大人有好处还是坏处不就行了?”

“你可知道,我现在手里可是有王家、荀家的子弟,未必不能和他们谈谈。”

“大人,谈判,只会给他们准备军队的时间,不管王家还是荀家,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儿,放弃荆州。何况大人手里还有马、郑最在意的陶洪,杜曾最在意的王贡,这两个筹码才是真筹码。”

“先生这么讲,岂不是对王廙恩将仇报?似先生这般狼心狗肺之人,怎能不让人后背发凉?”

“大人何必言语相讥?我实在是大人着想。”

“哦?我怎么知道你得了我的信任,不会再把我转手卖给其他人?你可就是这么对王廙的。”

“很简单,湘州刺史甘卓,已经进驻涢口,大人不妨猜一猜,他是来干什么的?”

“甘卓?你这消息是哪里来的?就算真有,王廙也不会都告诉你吧?”

“大人明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看到了王廙的危险,现在他仰仗我,尚且不能与我说明,如果扫平了荆州,他真的能与我共富贵吗?”

“你就为了这一点怀疑,就出卖了王廙?”

“谈不上出卖,不过是待价而沽,价高者得。”

“你倒是说得爽快,也不怕我直接把你扭送给王廙,让你里外不是人。”

“如果大人真是这么一个目光短浅的人,那我也就不会来了。”

“哈哈,这话说得好。难得他们蛮人胡奴做得了,我们反倒不能吗?王家还是太虚伪,想坐天下,大可以敞开了说嘛,还披个尊君爱国的羊皮,好像谁不知道他们能吃人一般。”

“天下之德尽丧,忠孝礼义廉耻皆坠于地,正是英雄用武之时。”

“哎,先生刚才的话说得好,现在的话,就不太好了。”

“刚才?”

“旗帜。”

“哦,对对对,大人高见,越是天下丧德,越是难能可贵。”

“哎,我也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江山社稷,只好委屈一下王廙了。先生现在就可以把陶洪、王贡带走。回去告诉杜曾,打赢了,划江而治。”

“要是打输了哪?”

“先生不知道?”

“下官不敢知道。”

“这就好。知道太多了,不好,你说是嘛?皇甫先生。”

“那……”

“你想问王家、荀家那两个质子?”

“大人明见。”

“我总得给自己留点保命符吧?你也知道,这杜曾和当年的吕布一样,有奶就是娘,吃饱了奶就杀娘。”

“下官把这话也带到?”

“那我就不管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难道先生心里没有数嘛?”

“下官明白,下官就说那两个质子许是被郭半仙救走了。下官未曾见到。”

“先生真是个明白人,一点亏也不吃。”

“下官总不能像王尼一样,自己把自己饿死吧?”

“那就不送先生了。”

第五猗把陶洪、王贡交给了皇甫方回,自己一转身又来见王羲之和荀灌。

“二位贤侄,这几日朝夕相处,也是难得的清闲吧?”

第五猗倒是不客气的坐在二人对面,自己给自己来了一杯酒。

“看样子,刺史大人是又有好消息分享喽。”

“哎,逸少贤侄,我的好消息可就是你们的坏消息。”

“无非就是玩火,时而在左,时而在右,刺史大人小心玩火自焚。”

“贤侄倒是很贴心,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吧?两位贤侄可不要辜负了我这番美意哦。”

“刺史大人的野心,一点都不必长安的索、曲小啊,你这是想一手控荀王,好大的手笔。”

“哎,怎么能说是控哪?是合作,我们三家合作,共分天下,岂不美哉?”

“刺史大人,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身份,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我被杜曾关押的时候,也没见那个忠于王室的人,来搭救啊?自古君君臣臣,君尚且不君,我们又何必要执着于臣道哪?”

“倒是没看出来,才几天时间,刺史大人就想通了。该不会又有什么高人指点吧?”

“贤侄,这就不对了。人人都有秘密。你怎么能套我的话哪?我这险些借着酒劲就说了出来。那不是害了人家?”

“刺史大人又何必忧虑哪?我实在想不出,谁的筹码还能比荀家、王家更多。这个恶人,可以由王家来做。”

“贤侄这话什么意思,世叔听不懂哪?方才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把二位贤侄的婚事给定下来?”

“王荀联姻?刺史大人是要把建康、长安的皇上王爷们都吓死吗?”

“他们不该死吗?”

“那大人您哪?你无端挑起风云,又该不该哪?”

“我?我无端?我看建康不但想要两个荆州刺史,还想要两张龙床。长安一张,建康一张。”

“莫非,大人也想在荆州再放一张?”

“有什么不行的吗?胡奴都可以称王言汉。”

“第一个这么想的王浚,现在他的头还在到处游走。”

“你看我是王浚嘛?”

“幽州背燕拥冀,天下起兵宝地,尚且身死名臭。荆州四战之地,兵匪横行,豪强林立,窃为大人担忧。”

“如果加上你们王家和荀家哪?”

“君子不立危墙。”

“我听说王廙是你的嫡亲叔父。你不如先答应下来,否则第一个要祭天的就是世将兄了。”

“君子公私分明,不肯以私废公。”

“那就是说没的商量,非得把你交给杜曾,才能成全你的君子之道?”

“一切全在大人,想死还是想活,也全在大人。 ”

“吆,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说说怎么就让我死了?”

“这个还不容易,杜曾本来就是个火坑,之前大人还可以说是被形势所迫,这次要是再走老路子,可就没人能为大人开脱了。”

“开脱?还有人替我开脱?一个个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好到荆州来抢上一嘴。”

“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自寻死路哪?”

“死路?活路在哪里?你们给我留活路了嘛?就说我自寻死路。”

“兵合一处,大人仍不失为征南将军。”

“这就是你们王荀二家吃完了肉后,给我留得骨头?”

“怎么能说是骨头哪,那些有其他想法的,才会被炖成汤,端到席上。”

“我可以理解为威胁,还是最后警告?”

“现在大人才是拿刀的那位,而小子不过是刀下的鱼肉。”

“你还知道自己是鱼肉啊?我还以为你当自己是钓鱼佬了。”

“这谁说得上来哪?明天和今天毕竟不是一天。”

“你这样有恃无恐的,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底牌?”

“那我不早就跳出牢笼,飞奔到江陵,给叔父报信了嘛?还能眼睁睁看着叔父再次进入你们的拳头。”

“那你在狂妄什么?好像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不知道多高深似的。”

“王家不止我一个少爷,也不止叔父一员战将。你就算把这两个头颅都摘了去,也不过是让王家更加的名正言顺而已。”

“你不怕死?”

“你又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怕?”

“哦?你又知道了?”

“能够说清楚这里面是是非非的,就只有我一个。大人现在要是把我杀了,不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嘛?再说了,我吃得也不多。”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回绝了杜曾,和你们王家荀家一道,把杜曾除掉?”

“荆州太平无事,难道不是大人乐于看到的吗?”

“哼哼,鸟尽弓藏,你们对自己人陶侃都能三抓三放,又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和你们只有仇怨没有交情的外人?”

“这恰恰是大人最大的依仗?”

“哦?我还没有听说过,这怎么也能成了依仗?”

“不管是王家还是荀家,都需要一个外人来牵制彼此,绝不肯让对方一家独大。”

“哦?”第五猗一转身,对着身后的墙壁说,“荀姑娘,你看,我就说嘛,王家公子虽然生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但却是个个怀了坏心思。”

声音落下的地方,石门开启,荀灌从石门里出来,眼神刀向王羲之。

“这就是你讲的共进退?”

“答案不是早就有了吗?荀将军在宛城坐观成败,不就是等着双方都打成了狗脑子,然后他再南下渔利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父亲?他肯定是有什么难事绊住了。”

“看,连你自己都不信这话吧?我想你同自家的通信只怕早就不通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态度,荀家现在要表明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

“与王家争锋的态度,只有如此,荀家才能得到建康的信任。而至于你和我,只不过就是两颗应时的弃子罢了。”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你的臆想。父亲绝对不会像你说得这般无情。”

“幸好,我还有一个好兄长。”

“咳咳,你们二位,是不是有点旁若无人?我还在这里站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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