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人,可要我来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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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鱼收回思绪,她见男人拾起一根干草在两指间把玩。
柔和的光部分落在他的脸上,搭着他残缺的身体,有种凄厉的残缺美。
顾绯气质清雅,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相貌没有攻击性。
一个完好的人光断一条腿,就够绝望了。
他反而表现的不在意,也不知是真的接受还是压抑在心里,总之多注意一下为好。
见她没有回答,顾绯追问:“夫人可是不喜我这样称呼?”
接着他失落的叹了口气:“叫全名不礼貌,那我叫你小鱼,可行?”
他眼帘微垂,嘴角下撇,搭着他的脸,给李小鱼一种无辜乖巧的感觉。
“你想如何称呼都行”,反正都是夫妻了。
以前听奶奶讲过她自己跟爷爷的故事,老两口是由媒人介绍,就相亲那次见过一面。
往后几十年两人相濡以沫,生活是平淡了点,也挺幸福。
所以李小鱼不会觉得跟顾绯生活有什么不能接受,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解决生存问题。
把被子铺平在干草上,轻轻抬着男人的左腿放在被子上面,同时跟他解释。
“我方才是看到屋顶有几个烂洞,在想如果遇上暴雨天,屋顶可能会被淋掉,得找个时间把屋顶修好。”
顾绯指尖一顿,她在解释上一个问题...
男人左腿有血,放上去被子上面就有血迹,被子呈褐色,倒也看不太出来。
李小鱼视力极好,她看到了也没有露出嫌弃之意,只是晕血而已。
正当她准备出去打水,就听到顾绯用低沉的声音说:“可惜我是个残废,无法替夫人遮风挡雨。”
此话一出,李小鱼望了眼屋顶的烂洞,又瞅了瞅他的右手。
不要脸的回了一句:“没关系,我的雨伞分你一半。”
闻言,顾绯抬眸,他五感很灵敏,可以依靠声音辨别人的方位。
目光投在女子身上,真有一种他在看她的感觉。
“夫人这般慷慨,我都不知如何报答你。”
他一用温柔的语气说乖巧的话,李小鱼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又来了。
她以前是做展厅平面设计的,很多时候做项目,即使一面很不起眼的小墙面,客户也会提出五花八门的想法。
除了美观和新意之外,排版或者造型方面也要有含义。
你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它有什么寓意在里面,你这面墙这样设计,想表达什么。
久而久之,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又培养到了一个新高度。
所以她能接住顾绯的话,也能分辨得出别人说话是否在阴阳怪气。
但分辨顾绯的,得花些心思。
他这个人就像从井里打上来的水,神情平静没有太大变化。
都说眼睛是表达情绪的窗口,他是盲人,双眸除了慵懒淡然,给不出任何情愫。
加之语气平和,就算笑里藏刀,你也觉得他是在说真心话。
“报答就不用了,我们好好相处就行。”
“就依夫人的。”
听着脚步声远去,顾绯左手背在身后。
他两指拢紧,上一刻还在把玩的干草,下一刻成了碎末。
顾家是在村弯里,水井在另一个地方,是村里公用的。
李小鱼走进厨房拿桶,她顺便在厨房走了一圈。
灶台有破损但还能用,就是米缸与水缸还有案板上的罐子,皆是空空。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烂了边的碗和几双发霉的筷子。
一圈看下来,跟她身上的粗布脏衣裳有得一拼。
在角落里找到两个还能用的水桶和一条麻绳,又去外面找到一根扁担。
挑着两个空桶往水井的方向走去。
她十岁前都生活在乡下,所以知道打水的技巧。
把绳子栓在木桶的把手上,桶扔进水井,大力左右摆动绳子,水桶便会下沉。
装好两桶水,她半蹲下身将扁担架在肩膀上,左右手各抓住一只桶。
然后站了起来。
挑两桶水回家不容易,要先爬一段宽约三尺呈斜坡状的石台阶,拐弯再走一段呈上坡趋势的泥巴小路,才能到顾家。
小心翼翼的放下水桶,她嘶了一声,手揉了揉肩膀。
挑水吃才知道喝口水有多难。
用葫芦瓢舀水把水缸洗干净,随后把绝大部分水倒进缸,只留桶底一点水,再将剩下的水倒进木盆里面。
找来找去没找到帕子,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左臂被划破的衣袖上,一点不带心疼的撕下一块。
端着水盆去了顾绯房间。
“你把裤腿撩起来,我帮你把血擦掉。”
她一进家门,顾绯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同时还有水洒在地上的声音。
他低声拒绝:“不必,我自己来。”
闻言,李小鱼并未多说什么,她用脚勾起一张小板凳挪到床头,把水盆放在上面。
走到顾绯前面,握住他的左手腕,把他的手贴到水桶边上。
沉稳的声音染着几分柔和:“水盆在这里,里面有帕子。”
“多谢。”
李小鱼说了句不必客气,便转身离开,走到堂屋她听到房间传来了水声。
说实话,顾绯眼睛看不见,李小鱼除了担心他把水盆打翻以外,心里还有点好奇他的伤口情况。
忽然之间,她想到顾绯房间的窗户。
跨出堂屋门槛,轻手轻脚走到窗户处,窗户所在位置比她要高出一个脑袋。
她贴着墙壁踮起脚,睁大眼睛往里瞅。
使劲往下瞧也看不到顾绯的腿,腿没看到不说,反而把眼睛还看酸涩了。
盯着眼前的木窗棂,她双手各抓住一根圆木,肩膀往上一耸。
脚尖离地。
她看着顾绯解开外衫,再撩起裤腿。
当看到那条左腿,李小鱼嘴巴不由张大,眼中尽是震愕。
顾绯的左腿血肉外翻,就跟下雨天泥泞曲折的浑水泥巴路差不多,严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骨头。
她视线模糊了一瞬,跟着倒吸了口凉气,不敢想有多疼。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他拧干衣袖做的手帕,毫不在意的擦拭伤口。
疼到冒冷汗,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李小鱼手中的窗棂是由三根擀面杖粗的圆木做的,四周用木板框起来。
也不知道是她太重,还是年代久远窗棂与泥巴墙的连接处不结实了,在她准备松手之际。
窗棂和墙壁脱离了。
声音发生的一瞬间,顾绯朝窗户看了过去。
听着外面女子摔在地上发出的哎哟声,他眼前一片黑,但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顿时,一股阴郁之气染上心头。
他捏紧手中的帕子,一滴滴血水滴进水盆里,形成圆形的水波。
一圈圈扩散开来,也将他心中的阴冷放大。
“夫人,可要我来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