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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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项宁语施施然醒来,目光在房间里打量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堇熙在院中偏房,昨夜淋雨,后半夜直接发起了高烧。
他被困在梦魇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他不知道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堇熙随意挑了个方向直直往前走,却突然听闻身后传来娇娇软软的女声,“表哥。”
堇熙一怔,驻足回头去看。
项宁语一身粉色及地长裙,头上金簪摇曳,对他笑得温柔,他下意识回身向项宁语走去。
刚走出两步,耳后突然响起贺舒略微冰冷的声音,“盛光,你去哪儿?”
堇熙皱眉,停下脚步,转头,贺舒一袭石榴红刺绣长裙,裙踞上的花朵栩栩如生,整个人美得张扬。
她一步步朝他走来,嘴唇一张一合,“盛光,你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爱我吗?”
堇熙脚步被定在原地,口中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告诉贺舒,他没有说过爱她!
身后又传来项宁语微有些焦急的声音,“表哥,快过来呀,你在看什么呢!”
堇熙突然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心脏钝痛不已。
他难忍的蹲下身子,单膝跪地,一手按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
他,喜欢......项宁语。
对,就是这样才对。
堇熙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堇湛跟贺舒都在房间里。
两人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贺舒见他醒来,微微往前一步,“盛光,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堇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贺舒伸手想扶他,却被他躲开,贺舒的手僵硬在原地。
“不用,多谢你。”
语气冰冷,疏离至极。
贺舒眸底闪过万种思绪,最终掩下失落,无奈的垂下了手。
堇湛跟她说,堇熙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唯独不记得她了。
她不相信,得知堇熙发烧,一大早就赶过来照顾他,如今他清醒,避她如蛇蝎。
房间里,气氛一片沉默。
门外突然响起项宁语娇弱的声音,“我来看看表哥,可以帮我通传一下吗?劳烦你了。”
贺舒跟堇湛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堇熙身上,堇熙在听见项宁语声音时目光一亮,连忙撩开被子就要下床,语气欣喜又急切,“快让阿语进来。”
贺舒神色一暗,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攥成拳。
门外的影七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愤懑的退至一旁,放项宁语进去。
项宁语已经沐浴更衣过,身上穿着黄丹色芙蓉锦裙。
整个人看起来不似从前的娇俏,她不适合这个颜色。
贺舒在看到她衣裳那一刻瞳孔猛的一缩,这是她前几天去定做的新衣!
是她的喜欢的颜色,如今竟然穿在了项宁语身上。
堇熙笑着去拉项宁语的手,扶着她坐下,语气温柔的几乎将人溺毙,“阿语,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项宁语腼腆一笑,藏住眼底的兴奋与得意,用余光去瞥僵在原地的贺舒,“我听说表哥着凉,担心你,这才过来看看你,我已经没事了。”
堇熙正要抬手去摸她的头,贺舒快他一步,上前一把扣住项宁语的手腕,力气之大,痛的她变了脸色,瞬间泪眼盈眶。
贺舒眸中是翻涌的怒意,“为什么穿我的衣裳?”
她和堇熙出门,看中这一匹料子,堇熙见她喜欢,大手一挥买了下来,吩咐掌柜制成新衣后送来主帅府。
她喜欢的衣裳穿在她最讨厌的人身上,她最爱的人一心也只有项宁语。
贺舒一颗心冰凉,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堇熙见项宁语吃痛,以手成爪,即将拧断贺舒的手腕。
堇湛大惊失色,见贺舒一动不动,似乎被堇熙拧断手腕也要问个清楚,眼疾手快拉开贺舒,避免惨剧发生。
堇熙见二哥将贺舒拉开,冰冷的睨了贺舒一眼,仔细查看项宁语被掐红的手腕,语气心疼,“阿语,疼不疼?”
项宁语身子瑟缩,小鸟依人的躲进了堇熙怀中,泪珠挂在眼眶要落不落,好不可怜,“表哥,我没事的。我不知道这是贺舒的衣裳,只是今天有人送到院子里,我刚好没有衣裳穿,所以就.....我不是故意要穿贺舒的衣裳,她生气也是应该的,表哥你别怪她,我不疼。”
贺舒脑子一阵一阵发懵,气的想笑。
不是她的衣裳她就可以不问一声就自己穿上吗?
有没有想过衣服的主人不允许,不愿意!
偌大一个主帅府,还缺一件新衣吗!
堇湛只觉得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茶味儿,堇熙真的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吗?
嗯,堇熙真的感觉不出来,听完项宁语的话,他满目心疼,抬头怒视贺舒,“不就是一件衣服,你至于吗?本王赔你十件!”
贺舒有些不敢置信,他第一次对她自称本王,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一瞬间百转千回,像是浑身失了力气一般,没有回答堇熙,只是转身离开了偏房,堇湛跟在贺舒身后离开。
小四病了,且病的不轻!
堇熙不明所以的看着贺舒落寞孤寂的背影,心底深处莫名泛起一丝心疼。
随即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蹙起眉头,他为什么会心疼贺舒?
明明是贺舒伤害项宁语,项宁语只是错穿了她的衣裳而已,她又不知道,何至于想伤害她。
思及此,堇熙的目光落在项宁语身上穿着的衣裳上。
黄丹色艳丽明媚,确实适合贺舒,她穿上应该很好看。
“阿语,这件衣裳不适合你。”
项宁语适合偏素的颜色,确实撑不起这件衣服。
项宁语闻言,目光垂了垂,掩下不甘与嫉妒,再抬眼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表哥,你也怪我吗?”
“没有怪你,你清新淡雅,这件衣服太过俗气。待会儿表哥派人重新给你制几件新衣。”
堇熙扶正项宁语的身子,掏出手帕给她拭泪,目光触及到项宁语脸颊上的十字型伤疤,有些疑惑,“阿语,怎么受伤了?”
项宁语身子一僵,他竟然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
“表哥,我没事的,贺舒她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