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开始了！朝堂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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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模铸炮是在清朝洋务运动时期，由龚振麟想出来的方法。
属手工制炮的先进工艺。
有着速度快，铁模能重复利用，效率高，并且火炮平整等优势。
可当时的英法已经彻底工业化，所以在十九世纪已经落后。
但足够现在的大明朝使用。
“铁模？铸炮？”工匠面带狐疑明显不信。
“生铁汁浇到铁模里面，不会沾一起吗？”
“试试就行了。 ”
陈雍倒显得很笃定，随手在纸上画了起来。
第一步还是制作火炮的泥范模型。
第二步，根据泥范模型铸造出泥模，记住一半一半分层铸造！
第三步，将泥模箍起来，去掉一半，先浇筑这一半铁模，而后去掉另一半泥模，浇筑另一半铁模，随后按层一半半浇筑完整的铁模！
第四步，在铁模里面刷上草木搅拌的灰浆防止粘合，用烧红的铁水利用铁模浇筑火炮。
“这法子因为最后使用铁模的缘故，所以对泥模晒干的程度要求不是太高。”
“铁模还可以重复使用，浇筑火炮的速度会快很多！”
之前的泥模浇筑过后就会开裂，铁模则完全没有这个担忧。
“这...”
工头心中还是没底，薛祥说道：“就按照先生说的来布置。”
“是！”
很快工头将工匠都集中在土地庙，陈雍根据他们每个人的特长进行分工，有的铸造泥范，有的铸造泥模。
手艺精湛的和他一起铸造铁模。
各个区域完全分开，跨区域前往一样要拿出路引！
很快，三天时间缓缓过去，铁模已经浇筑出来，速度就是这么快。
陈雍见铁模里面还有气孔，用锉刀打磨了一下，反正现在又没什么口径，差人准备铁水，浇筑火炮！
“呼啦~”
滚烫的铁水涌入铁模，成型之后打开铁模将其取出。
翌日，火炮冷却。
陈雍又差人在上面掴了三道滚烫的铁箍，根据热胀冷缩原理，铁箍冷却之后就会将火炮死死掴住，可以延长火炮的使用寿命。
工匠在上面打出引火孔。
陈雍差人拉出去试射一番。
装好引线，填充弹药，工头还有些害怕。
因为此法完全没有先例，泥范泥模就晒了三天，万一炸膛的话，他就回不去了。
工头举着火把的手都有些颤抖。
“先...先生。”
蒋瓛说道：“我来吧！”
“多谢！”
工头逃一般的躲到后面。
蒋瓛心里也怂，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将火把放在引线上，点燃之后撒腿就往后跑，只听轰隆一声！！
远处立着的靶子顷刻间被炸个粉碎！
“好准！好远！”
“好炮！！”
蒋瓛惊叹说道。
工头这下放心了，按照常例上去试验了几回，激动说道：“大人，这法子非常好。”
“铸造出来的火炮打的远，准头好，甚至比起之前还轻了许多！”
“哈哈哈哈~”薛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悦诚服对陈雍躬身行礼：“多谢先生帮忙！”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我马上令人连夜大批量浇筑火炮，这几天我就不睡觉了，拼了命也要将皇上任务完成！”
陈雍说道：“部堂大人最后可别忘了奖赏这些工匠。”
薛祥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得到良法解除危机，薛祥高兴的很，对于陈雍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个师爷找出来。”
刘维谦问道：“该怎么办呢？”
陈雍斩钉截铁回道：“等！”
“等就好了。”
陈雍回天牢去了，薛祥将工部签押房主事叫了过来，问道：“工部的铁是问谁定的？”
“徐正义，闽南镇，陈东。”
“安庆铁，建州铁，佛山铁都有。”
“从今儿开始，尽量找徐正义定，徐正义和通商银行有关系！”
“陈雍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他虽然没说，但我们不能没有表示，明白吗？”
“下官遵命！”
又过去了几天，陈雍每天都去工部转一转，看看过程有没有什么缺漏，避免出现问题。
薛祥说道：“先生，这几日一切都顺利的很，工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您也不用每日都来。”
陈雍摇摇头：“就是因为没有事情，我才要每天都来看看！”
啊？
薛祥身为工部部堂，但他的政治智慧确实要差了很多。
刘维谦若有所思。
“您的意思是...”
两天时间再次过去，火炮已经快浇筑完了，就在陈雍照例看完打算回到天牢时，工部突然走水！
“着火了！着火了！！”
陈雍猛地转身看去：“着火了？”
“哈哈哈！”
“好事啊！”
蒋瓛不明白，问道：“先生，前几日什么事都没有，你倒是有些担心。”
“可今儿走水了，你怎么说好事呢？”
陈雍解释说道：“我们的对手躲在暗处，目的是为了确定火炮能否铸造完成。”
“我们已经将工部打乱，这种时候却一直都没有变故发生，说明对手游刃有余！”
“可今儿突然走水，说明对手其实心里也没底，之前的安稳都是装的，他根本没有将工部的底给探出来。”
“马上就要到交货的时间，他开始着急了！”
“这是心里方面的博弈！”
薛祥蒋瓛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陈雍说道：“之前我们已经有过安排，让二大队和三大队协助工部官吏灭火，其他人等没有路引，依旧不能跨区域行走！”
“违令者直接抓起来！”
“是！”
大火很快被扑灭，火炮也已经浇筑完成，工头已经检查过，全部都是上上品。
不多时，蒋瓛走了过来：“大人，放火的人抓住了，要不要审一下。”
“审不出什么来的，他只是个弃子，也许连幕后主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这是为什么？”
陈雍教导说道：“你要永远记住对手的目的，他是为了探查到火炮铸造情况，工部走水不过是声东击西。”
“既然是为了击西，声东者肯定就是个弃子。”
“估计他有什么把柄被人攥在手里了吧。”
蒋瓛审问一番，发觉果真就是陈雍预料的那样。
这厮倒卖工部仓库中的好料被人察觉，诚惶诚恐之下就答应帮做这种事了。
两者沟通靠对方将纸条压在厕所石板下，其实连人都没见过。
应天，一处房屋当中。
“怎么样，今儿探查到消息了吗？”
“没有，我让工部走水，可薛祥安排的实在太过周密，没有引起太大恐慌，很轻松就将火灭掉了。”
“我们的人还是没能混进去。”
“库房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整个工部防的就和铁桶一样，所有工匠吃住都在最严密的地方，不准随便出入！”
阴影中那人叹息一声：“薛祥那人我知道，在营造技术上确有长处，但是在这方面不是很擅长啊。”
“他怎么做到的？”
另一人说道：“刑部尚书刘维谦是他的好友，会不会是他出的主意？”
阴影中人回道：“不知道。”
“但路引划分区域这招，倒像是户部人干的。”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
“那，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只不过没确定而已，但是铸炮的法子你我都了解过，泥模干燥就需要三十多天，这么短时间我料他也造不出炮来！”
“我去给大人传信，咱们按照原计划行动！”
“好！”
翌日，东宫。
薛祥因为连番熬夜有些头晕，正眯眼打算小憩一番时，工科给事中陈师义站了出来：“太子殿下！”
“臣要弹劾工部尚书薛祥。”
“最近工部早有传闻，一月前皇上便下旨令工部铸造火炮一百门，可在这一个月内工部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最近才开始铸造。”
“部堂大人在朝堂上瞌睡成那样，就是一直待在工部熬夜的铁证。”
“皇上令二月十五前就要送到北平，运河封冻，徐州一段就要走陆路，要想不误时令，二月初一必须启程。”
“可泥模晒干就需要三十天时间，肯定来不及！”
“臣恳请太子殿下治其误用奸臣，识人不明之罪！”
朱标当然知道这封圣旨，目光落在了薛祥身上。
胡惟庸站了起来：“殿下。”
“工部是中书省麾下，老臣也有监督不严之罪啊。”
胡惟庸已经认罪，薛祥的罪还能跑了吗？
朱标问道：“误用奸臣？”
陈师义回道：“臣听说，工部营缮司员外郎李修贤，原本只是苏州城的一个混混而已，是薛大人将其一手提拔上来。”
“可他根本没什么本事。”
“营缮司被弄得乌烟瘴气！”
“薛大人将铸炮任务交给他，他只会排斥异己，工头说了一句他便将工头赶走，而他又什么都不会。”
“导致整整一个月过去，铸炮没有丝毫进展！”
“这些时日薛大人一直住在工部，不过是亡羊补牢，但为时已晚啊！”
朱标眉头一皱，“工部营缮司的郎中呢？现在轮到员外郎做主了吗？”
中书左丞丁玉说道：“殿下，郎中和侍郎梁敏外出巡河去了。”
朱标神色愈加不善：“薛祥，是这样吗？”
薛祥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强行保持精神，出班说道：“殿下！”
“火炮已经全部造好！”
陈师义当即反驳：“这不可能！”
“泥模干一下就需三十多天~”
“哦~”
“部堂大人，你是不是用没干的泥模糊弄了事？那样铸造出来的火炮会有无数气孔，估计一炮就会炸膛！”
“这种东西送往前线，万一我军将士在临阵对敌时突然炸膛，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能拿军国大事当做儿戏呢？”
胡惟庸神色严肃说道：“薛祥，老实回话！”
“你是不是用没干的泥模铸炮了？”
薛祥摇摇头：“殿下，胡相。”
“臣虽然愚笨，但也绝不敢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如果火炮有一门不合格，请斩我祭旗！”
见他说的这般诚恳，就连陈师义也不禁打起鼓来。
朱标下旨说道：“摆驾工部！”